感覺不壞,可以說很享受。


    不知鬱雲閣怎麽想的, 景玉危分神想了下, 用滔天權勢能換得他一心一意嗎?


    景玉危不知道答案,不敢問, 怕得到的答案讓他重新墜入黑暗。


    「想什麽呢?」鬱雲閣的手從景玉危麵前放下來, 也不知這人在想什麽, 喊了幾聲都沒反應。


    那邊折柳眼神詭異地看著他兩, 滿臉寫著欲言又止, 可惜鬱雲閣隻想聽景玉危開口, 壓根沒搭理人的意思, 弄得折柳憋死憋活的。


    「沒什麽。」景玉危自然而然捉住他垂下去的手, 掌心有著他的溫度, 才知道這不是做夢。


    眼前的庭院很清雅, 木門前掛著兩盞畫著山水的紙燈籠,沒像旁人家描金點銀, 潔白牆壁、青瓦三層樓, 視線越過高高的院牆,依稀看見棵隨風輕動的桂花樹冠。


    「不想說我不勉強你。」鬱雲閣瞧他躲閃的眼, 轉過臉鬆開他的手輕敲門。


    景玉危不期然有了失落,想要他再牽自己, 可到底惹人不快,隻好繼續失落著。


    在聲響落下沒多會兒,門便無聲打開條縫,裏麵的人沒提燈籠, 景玉危看不清是誰。


    待隨鬱雲閣進去,方才知曉外麵看似清雅的庭院也別有洞天。


    院落四處掛著燈籠,燭火明亮,能看見小橋流水,花團錦簇,綠草成叢,東北牆邊離橋不遠處有個小水車,被攪動的水偶有隨風飄到這邊來,景玉危微微眯眼將水霧擋在眼睫上,不大會兒睫毛便濕了。


    走上小橋的時候,鬱雲閣又迴過頭來牽他,在門外的那點兒失落變成小蝴蝶哧溜飛走啦,他唇角幾不可見的揚了一點。


    「橋滑。」鬱雲閣在為牽他找藉口。


    景玉危不拆穿他:「嗯,你是關心我。」


    鬱雲閣又瞥了他一眼,能感覺出來他很高興,不再多嘴,隨他去了。


    走在後麵無人問津的折柳吃了滿嘴的狗糧,同樣是人,怎麽沒人關心他走小橋會不會摔?


    待進到正廳裏,鬱雲閣先一步鬆開手,這年頭男人不能慣,慣壞了難教,得讓男人知道他的氣沒消呢。


    景玉危下意識挽留,注意到廳內還有旁人,指尖微微蜷縮旁若無人收迴袖子裏。


    即便兩人這姿勢不過瞬息,還是被集中精神看熱鬧的曲閑收入眼中,看來和鬱雲閣打的賭要輸了,曲閑暗自祈禱他倆爭點兒氣,別讓他輸了江開。


    「都平安迴來了?」鬱雲閣走到曲閑身邊踢了踢人,「起來。」


    曲閑目光落在他明顯微腫的唇瓣上,恨鐵不成鋼:「你很不爭氣,惹我生氣的同時還想讓我起來?別想,在我這裏,他是南川太子也沒特權!」


    鬱雲閣被罵得莫名其妙:「什麽?我爭不爭氣和你有半毛錢關係,他沒特權,我也沒有?」


    曲閑罵罵咧咧站起來,終於肯分個眼神給景玉危,也就是傳聞中的妖妃。


    這一看,曲閑成啞巴了,大概明白鬱雲閣為什麽跌得理所當然。


    人長得是真好看,有許多美人難有的貴氣,還多了幾分易讓人保護的易碎感,難得是他不女氣,眼睛很深邃,有曲閑沒見過的純粹黑眸。


    「看夠了沒?」鬱雲閣很不爽,對曲閑的失態,也對他對景玉危的不尊重。


    曲閑挪到旁邊,由著他將看起來很順從的景玉危安置在太師椅裏,又讓人去準備薑湯,曲閑以為他接下來會對妖妃噓寒問暖,差不多的時候兩人雙雙攜手把房迴。


    結果鬱雲閣把人晾在那,將自己拉入了偏廳。


    曲閑走進偏廳那刻,還迴頭看了眼景玉危,正對上那雙深邃含著不明意味的眼眸,他的雞皮疙瘩一下子起遍了全身,定睛一看,景玉危微微斂眸,表情有點兒委屈,瞧著沒半點兒架子。


    他是不是該重新估算下這位南川太子了?


    「吵架了?」曲閑轉過臉問。


    鬱雲閣似笑非笑:「從哪看出來的?」


    曲閑總覺得他這笑不懷好意:「你兩剛進門的小動作,還有你的表情。」


    身邊還藏了個表情研究大師,鬱雲閣輕扣椅子扶手,明說:「他有很多事瞞著我。」


    「多新鮮啊。」曲閑坐到他對麵,摳著指甲損人,「你就沒事情瞞著他?」


    有,還非常多。


    鬱雲閣頹了:「你這麽說顯得我挺小氣。」


    「你因為這個和他鬧脾氣,無理取鬧。」曲閑下定論,接著嘖嘖稱奇,「我以為你兩之中會無理取鬧的是他,沒想到啊。」


    「哪來的錯覺?」鬱雲閣問。


    曲閑卻不肯迴答了,又說:「我知道我輸了,但我有件事還是要叮囑你,別說我在拆人姻緣,我真是為了你好。」


    鬱雲閣伸手示意他有話直說。


    「景玉危對你感情不同,沒事時候多和他聊聊,千萬別哪天就沒了蹤跡。」曲閑隱晦地提了嘴,按理說這種事不該由他來說,但就江開那榆木腦袋,怕是看不透景玉危內心深處藏著的牢籠。


    那是頭對鬱雲閣貪得無厭的猛獸,倘若有天景玉危無法控製,猛獸會破籠而出,對鬱雲閣露出獠牙。


    曲閑知道互有情意還沒捅破窗戶紙的小兩口有多少曲折心思,這話說出來,隻會憑白給他添煩心事,也就提一點。


    鬱雲閣飛快皺了下眉,原來景玉危表現的那麽明顯了?


    他能感覺到先前對方心不在焉和他有關,想問,對方不肯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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