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人都怕亡靈,怕死,除非......」


    他用自己修長骷髏手指勾起貝伊的下巴笑道:「除非你見慣了骷髏,或者是比骷髏更可怕的東西。」


    「是什麽呢?」


    他的疑問似在問貝伊,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骷髏屬下忽然開口道:「她是不是從北海來的?」


    「北海?」


    左寺看向貝伊,她的表情開始緊張,拳頭緊握,果然跟北海有關。


    骷髏屬下解釋道:「迷失在北海的人類會被海怪圈養起來,當作食物,甚至有的人類出生都是在被海怪圈起來的島上,如同人類世界的豬。」


    北海的海怪把人類當豬圈養起來?


    左寺眯起眼睛,想起關於北海的故事。


    北海有獨來獨往的海怪,亦有群居生活的海怪,但他怎麽也想不到,海怪會把人類當豬養,真是該死。


    他身上散發著低氣壓,兩隻骷髏不敢說話。


    貝伊靠在船邊瑟瑟發抖,她感受到了殺意。


    左寺溫聲問道:「你想去哪裏?」


    對於人類,他總是多了份耐心。


    「迴到陸地上。」貝伊的眼神很堅定,她隻有這一個目標,甚至不知道這個目標意味著什麽。


    左寺點頭,沒有船和食物,對於人類來說,迴到陸地是唯一的選擇。


    他仔細搜尋了一下腦海中的記憶:「離這裏最近的陸地是女巫島,去那裏會被拔掉舌頭,但至少能活。」


    聽到會被拔掉舌頭,貝伊倔強道:「我不要被拔掉舌頭。」


    左寺冷冷的笑了,他不想知道貝伊想不想,要不要,那都不關他的事情。


    他會跟她說那麽多,也僅僅是因為她是人類而已。


    「把她扔迴海裏吧。」


    她是否能逃出大海,與他無關。


    骷髏屬下不理解老大為什麽要跟一個人類女人廢話,但還是把木板扔迴了海裏,然後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貝伊。


    意思很明白,她是自己跳下去,還是被它們扔下去。


    在貝伊要迴到木板上的時候,左寺又道:「對了,提醒你一件事,昨天是血月日,海上有很多像我一樣從女巫島迴來的亡靈,祝你好運。」


    很少有骷髏願意飄浮在海麵上,它們更喜歡沉在海底。


    見到陽光就會讓它們迴憶起曾經身為人類時候的幸福時光,這會讓它們的心情變的很不好。


    可今天不一樣,大海上飄蕩著迴程的骷髏們,遇到它們羨慕嫉妒的人類,未必不會把她拉入冥海,與它們共沉淪。


    正要下水的貝伊抓住船身,下也不是,再坐迴去也不是,她很糾結。


    左寺垂眸輕笑,說出了自己的目的:「或許我們可以做一個交易。」


    貝伊沒有說話,就那麽看著他,她在權衡交易跟自己飄蕩在海上,哪個更值得去做。


    「告訴我你的來歷,還有圈養你們的海怪是誰,你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北海,他的直覺告訴自己,他早晚會前往北海的。


    在自己掌握的技能不能確定的時候,左寺向來相信自己的直覺。


    貝伊立即做出了選擇,迴到了船中央,講故事而已,不比自己的命重要多了嗎?


    「我確實叫貝伊,除了名字,跟你講的事情都是假的。」


    左寺不以為意的靠在船邊,示意她繼續。


    貝伊出生在章魚島,從小就生活在隨時會被選中成為海怪食物的環境。


    章魚島附近一百多米的水下生活著巨型章魚,它們把章魚島圍起來,當作了飼養人類的地方。


    吃夠了那些海魚,它們就會到島上吃人改善夥食。


    更噁心的是,為了保證食物不會斷絕,它們會讓人類□□,生下小孩,也不會食用小孩。


    當然,小孩子也不是徹底安全,比如巨型章魚的王,它就隻吃小孩,島上所有的小孩都有可能成為那個倒黴鬼。


    貝伊就是在那種情況下出生的,她從小到大聽的最多的就是冥海世界的故事,陸地是被圈養的人類做夢都想迴到的地方。


    他們說那裏有美酒,有各種玩樂的東西,不用擔心自己隨時都有可能成為章魚的食物,在那裏都是他們把章魚當作食物的。


    她雖然沒有見過,但對老人們描述出來的生活很是嚮往。


    貝伊長大後,她決心要逃出章魚島,她製定了很多計劃。


    如果能幸運的逃出北海,遇到亡靈就要裝作很恐懼的樣子,告訴它們,她乘坐的商船遭遇海難,因為商船物質豐富,亡靈很喜歡那些東西,說不定會放她一命。


    可她身上野性難除,經常麵臨死亡的威脅,一顆心髒已經極其強大了,怎麽會怕骷髏。


    就算是演戲,也演了個四不像。


    她從章魚島逃出來後,隨著海風飄蕩,睡著的時候,就飄出了北海,遇到了左寺。


    「你是怎麽逃出章魚島的?」


    左寺很好奇,如果章魚島的防衛不嚴格,島上的人類豈不是都逃光了,談何飼養。


    貝伊猶豫了一會兒,但看到他毋庸置疑的的模樣,還是道:「我發現了一處漏洞,利用它們的視覺盲區,再加上巡邏衛隊較接的時候,逃出來的。」


    真是聰明的女孩。


    左寺笑了笑:「好了,船歸你了。」


    「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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