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送爽,天上的太陽依舊刺目,照在人身上熱辣辣的,但還好有風吹拂,不會悶熱,躲在樹蔭裏整個人都清涼透徹。


    盛伍懶得悶在辦公室裏,讓秘書把需要處理的文件搬到了公司樓頂的花園裏,這是公司的天台,中午休息間經常有人到這兒來,現在卻很安靜。


    盛伍坐在一把遮陽傘下,遮陽傘邊還有一棵橘樹,比遮陽傘略高些,有些伸展的枝丫搭在了遮陽傘上,一個個黃燦燦的柑橘誘人的散發著果香。


    這是公司的福利,每到柑橘成熟的時候員工們就可以來摘了吃,到天台上來休息時經常邊聊天邊吃柑橘,又甜爽又舒服。


    “你還真是特別,那麽大的辦公室不坐,跑這來。”


    元子單又抱著大疊文件夾上來,小口喘著粗氣,在旁邊的椅子上一坐下,清涼的風吹來,疲累和燥熱瞬間就煙消雲散了,整個人都舒坦起來。


    元子單品到些味道,舒服的往後靠著伸開手擁抱天空,哈哈笑著,“我是明白你為什麽來這了處理文件了。”


    “廢話那麽多,沒事做?”


    盛伍一直埋頭批閱著文件,看都沒看他一眼。


    元子單悠哉的伸手從旁邊延展過來的樹枝上摘了一串柑橘,剝著皮一口一個,滿意的嘖嘖點頭。


    味道真甜。


    “對了,l&g那邊得到消息,考察團不來了。”


    盛伍從文件夾裏抬起頭看過來,“怎麽迴事?”


    元子單咂咂嘴又摘了一串柑橘,送了大塊進嘴裏,嚼的滿嘴清甜才舒服的慢條斯理的迴答。


    “聽說是他們把中國區代理權的事全權交由了一個公司外部人決定,考察團取消了行程。”


    全權交由一個人決定?


    盛伍不由有些驚訝,l&g是享譽國際的大品牌,選擇中國區代理權這麽重要的事怎麽會完全交由一個外人決定,對那個人究竟是有多信任?


    盛伍有些好奇到底會是誰。


    “查一下那人是誰,幫我約他。”


    盛伍已經和盛明昌說好會盡力競爭這個任務,不管最後是否要他接手集團,應該屬於他的責任他就要去承擔。


    “那人還在國外,據消息說一周後迴國,你爸已經盯的牢牢的,想要搶先你一步見到那人。”


    “那就讓他搶先好了,有時候不是衝的最快的就能吃到獵物,靠的是腦子。”


    元子單下樓的時候又扯了一大串柑橘,盛伍都要懷疑這些柑橘全是被他一個人吃的,剝了兩瓣嚐嚐,味道確實好。


    “對了,你讓你家芮芮幫我疏通疏通尤雅,婚禮的日子都快到了,這時候可別又給我發瘋,再取消一次我的臉以後就沒地放了。”


    “你老婆幹嘛讓芮芮去幫你哄,自己不會。”盛伍有點小小炫耀的得意笑道。


    元子單直接瞪了他一眼,“是,你最會。芮芮多乖巧,又懂事又善解人意,哪兒需要你哄。尤雅就是個愛挑事的醋壇子,我哪兒哄得過來。”


    元子單說完一臉的委屈,又跑過來坐下,幽怨的抱怨盛伍,“我還不是因為替你交際關係才會惹尤雅誤會,你倒樂得逍遙整天和芮芮膩歪,落個專情好名聲,我替你擋桃花。”


    盛伍好笑的放下筆,放鬆的也靠近椅子裏,挑起一邊俊朗的劍眉,輕笑道,“你現在在我麵前抱怨是怎麽個意思,還要我獎賞你嗎?”


    “難道不應該嗎?為了你我可是每天承受家暴和河東獅吼,壓力如此之大,你獎勵我一下有什麽不應該的?”


    元子單一臉狡詐的狐狸笑,一看就是算計好什麽,就等盛伍點頭了。


    “你是秘書室長,每月拿著公司發的比普遍標準多出一倍的工資,年尾還有分紅,做著你的本職工作還要向我要獎勵,你算的夠精的。”


    元子單嘿嘿諂笑,“公司裏我是你的員工,私下不是你的好兄弟嘛,別說的那麽無情嘛,真傷人心。”


    元子單誇張的捂著小心髒一臉可憐相,盛伍好笑的看他一眼,“想要什麽,直說吧。”


    元子單瞬間眉開眼笑,殷勤的一個勁給盛伍捶腿,被他嫌惡的讓開,拍了拍被碰到的西裝褲。


    “這不要結婚了嘛,我想送給嶽父嶽母一個禮物。你看他們都是書香門第的家庭,一般東西也不缺。聽說尤雅他爸最喜歡字畫,可我在古玩市場都沒找到好的,全是些雜貨,你手裏不有幾幅有些來頭的字畫嗎,讓給我唄。”


    原來是盯上他的字畫了。


    盛伍手裏確實收藏著一些古董字畫,樣樣拿出來都是稀世珍品,特別珍貴。


    盛伍對收藏這些東西並沒太大興趣,隻是偶爾在拍賣行隨手拍下的,放著好看。


    尤雅的爸爸是個老舊的文化人,喜歡字畫也很正常,既然是送了討好嶽父的,沒有不成全的道理。


    “自己去挑吧,別忘了把錢給了。”


    元子單高興的哈哈大笑,又切了一聲飛了個白眼,“越有錢越小氣,摳門。”


    盛伍輕笑沒說話,元子單也隻是開玩笑,得了準許就準備去四合院挑東西了。


    元子單清楚,盛伍哪兒是在乎這點錢的人,但既然是送給嶽父的東西,自然還是他親自買下來送給嶽父更顯誠意,也更無可挑剔。


    元子單把禮物送給尤爸時,尤爸笑得嘴都合不攏了,拿著放大鏡小心翼翼的湊著臉細細品鑒,不停的嘖嘖稱歎,更是把元子單好好誇獎了一番,滿意的不住點頭,臉上的皺紋都更深了幾分。


    “有那麽誇張嘛,還不是從老板那兒挑來的。”尤雅嘀咕兩句,立馬就被尤媽低聲嗬斥,“怎麽說話呢,沒規沒矩。”


    元子單看尤雅還在和他賭氣,最近總是有事沒事就和他賭氣,醋都快把房子淹了。


    “我聽小雅說叔叔喜歡名人字畫就一直在注意,可也沒找到好的,這不馬上就是婚禮了,我就從盛伍那兒買了這幅字畫。盛伍對字畫沒什麽研究,說能讓叔叔這樣懂得品鑒的人收藏也不至於被埋沒了。我這也是借花獻佛,希望叔叔不要介意。”


    “既然是買的,就是你送給我的心意,哪裏會介意。我很喜歡,謝謝你了。”


    尤爸高興的哈哈笑著,臉色微紅,不自覺都多喝了兩杯。


    尤雅看元子單將爸爸哄得那麽高興,癟著臉隻吃飯不說話,尤媽示意了她兩次也賭氣的不搭理元子單,眼睛盯著菜看也不看他一眼。


    元子單幾乎想哭,這都快要結婚了,還是這麽一直堵著氣,婚禮那天不會都是這幅愛答不理的臉色吧,想想就憂心,全都是盛伍的錯。


    說起來還真是因為盛伍,以前沒有對比尤雅都沒覺得,如今看著盛伍對芮芮的心細體貼,寵溺專一,就覺得元子單實在太粗枝大葉不知道憐愛她了,還沒事和女人眉目傳情,一點都不像盛伍眼裏心裏隻有芮芮一個人。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元子單是被比下去的那個,自然也就是無辜背鍋的那一個。


    元子單的怨怪都寫在臉上,看盛伍的眼神完全透露著幽怨,盛伍想不發現都難。


    “字畫都給你了,還有什麽不滿意啊。”


    “你能不能收斂點。”元子單撇著眼睛瞪著盛伍,瞪的他一臉莫名其妙。


    “在外麵的時候別總是秀恩愛,也踏入凡塵和別的女人說兩句話,和你站在一起我就顯得像個欲求不滿的色狼一樣,我就快結不成婚了。”


    盛伍無奈歎氣,“你這要求會不會太不通人情了,你老婆對你不滿就讓我別秀恩愛,搞錯問題重點了吧。”


    “沒有。”元子單一口反駁,可憐兮兮的微仰著頭,裝模作樣的掩飾眼眶裏的淚水,誇張的抽抽鼻子發出很大的唿聲。


    “以前尤雅從沒嫌我這不好那不好,現在她是這看不慣我那看不慣我。”


    盛伍安慰的拍拍兄弟的肩膀,“說明你們已經走出了熱戀,她開始發覺你身上的缺點,總有這個過程的,所有愛情到最後都是柴米油鹽。”


    元子單誇張的齜著嘴,很想說你什麽時候有的這番感悟,你和芮芮不還在熱戀嘛。


    盛伍像是看出了元子單心裏的想法,得意洋洋道,“我和芮芮從小一起生活,柴米油鹽的生活再熟悉不過了,我們已經超脫了所有階段直接進入最後的平淡相守,懂嗎?”


    元子單嘴巴抽了抽,“你這想的也太超前了,婚沒結、娃沒生就已經開始相守了,是就準備這麽到老嗎。”


    “懂什麽。”盛伍嘖了一聲,仰著笑眯眯的笑臉慢條斯理道,“我和芮芮注定隻屬於對方,誰也離不開誰,誰也無法將我們分開。”


    元子單惡寒的縮了縮脖子,“一本正經的說情話,雞皮疙瘩都快起來了。”


    看盛伍咧著嘴笑得跟個傻子一樣,元子單抖抖唇離開辦公室,“你自己發情吧,我下班了。”


    手剛拉上門把手就有人從外麵推門進來,先伸著一個腦袋進來笑眯眯的開口,“芮和,忙完了嗎,我來接你下班。”


    “吼,說曹操曹操到。”


    “元秘書,你還沒下班?”雲冰心推門進來讓出門邊的位置。


    元子單迴頭給了兄弟一個曖昧眼神,正想女朋友呢人就來了,嗬嗬一笑就下班了。


    “你怎麽來了,我馬上就迴家了。”


    盛伍拿了椅背上的外套往身上套,邊穿邊走到雲冰心身邊,握著她的手也離開了辦公室。


    “就好久沒來接你下班,興致突起,不可以嗎。”


    雲冰心可愛的挽著他的胳膊,走到電梯門前時正好秘書室的員工也在等電梯,見到雲冰心和盛伍親密的姿勢都已見怪不怪,卻還是會忍不住偷瞧兩眼。


    果然老板還是在女朋友麵前最溫柔。


    盛伍看見電梯裏前麵幾個女秘書總是不時偷偷往後看,想起元子單,突然一下嗤笑出聲。


    “元子單這幾天整天在我麵前抱怨害得他感情受阻,尤雅又不理他了,婚禮都不知道辦不辦的下去。”


    “他當麵這麽和你說的?”雲冰心很是驚奇,也輕笑起來。


    “他怪我,都是我對你太好,顯得他又不專一又不溫柔。哎,太愛女朋友也是錯嗎。”


    盛伍一臉的愁苦表情,看的雲冰心好笑,掐著他臂彎上的肉,抿唇偷笑,“你這是在稱讚自己嗎。”


    “自己誇自己不算,要女朋友誇才算。我值得被稱讚嗎?”


    盛伍挑逗的俯身湊近雲冰心,狹小的電梯裏站滿了人,大家都是屏息凝神假裝沒有聽見後麵兩人調情,周圍陷入一片壓抑的安靜,除了談情說愛的兩人。


    “這個嘛……”雲冰心拖長了聲音仰著頭,眼睛輕飄飄的掃在他的臉上,嘴角抿著,卻隱隱勾著微不可見的弧度,更顯誘人和喜不自禁。


    “值得被獎勵!”雲冰心柔柔的聲音低低的響在盛伍耳邊,突然墊腳湊向他的唇瓣。


    ‘叮’的一聲,隨著電梯門打開,雲冰心迅速的在盛伍唇上落下柔軟的香吻,跟著魚貫而出的眾人大步出了電梯。


    盛伍呆了好一會才喜笑顏開的跟上,從後麵一把抱住她的腰將她攬在臂彎裏。


    正值公司下班高峰期,所有人都注意著這邊的老板和未來老板娘,引起大片的竊語和偷笑聲。


    車子堵在路上,路邊行人匆匆忙忙,馬路前麵也是長串車流看不見頭。


    “前麵好像出了事故,本來就下班高峰期,不知道要等多久。”


    司機大叔往車窗外伸著腦袋看,按了兩次喇叭,前方一點鬆動的跡象都沒有。


    雲冰心望著車窗外,不時有電瓶車、自行車從麵前穿過,這種時候真羨慕那些騎車的。


    正等的無聊,雲冰心看見車子右前方人行道邊上不遠處好像圍了幾個看熱鬧的人,正好奇在看什麽,看熱鬧的人不一會就散開了,露出中間坐在地上蓬頭丐麵的人,麵前放了個紙盒子。


    原來是個乞丐。


    那人低垂著頭看不見臉,瞧那消瘦嬌小的身形像是個女人,胸口長的頭發披散在臉頰兩側,發質粗糙但並不淩亂,身上穿著長衣長褲,很是破舊也不十分髒,整個人看起來有些落魄,卻也不像髒的不成樣的乞丐。


    那人麵前的紙盒裏隻有幾張零散的零錢,看來並沒要到多少錢。


    “看什麽呢?”盛伍看雲冰心盯著什麽看得入神,傾過身體來問她,雲冰心低聲迴答,“路邊有個乞丐。”


    盛伍順著雲冰心的視線看過去,有些好奇,“這個地方怎麽會有乞丐。”


    這裏是京都最繁華的市中心,這條路前麵轉個彎就是四合院所在的長安街,治安非常嚴謹,乞丐一般都不會出現在這裏,影響市容市貌會被驅趕走。


    雲冰心看了看車子前方的長龍,還沒有移動的跡象,打開門下了車,“我去看看。”


    雲冰心下了車盛伍也跟著下去,兩人走近那乞丐時周圍已經沒了人,路邊的行人路過時總是看上一眼卻也沒有駐足。


    乞丐單薄的抱著雙臂坐在路邊,顯得和周圍整個環境格格不入,像是誤入城堡的外來客,戰戰兢兢、卑微落魄。


    雲冰心放了一張一百元在她麵前的紙盒裏,把一盒巧克力也給了她,那是放在車裏偶爾嘴饞吃的,也一並帶下了車。


    乞丐低垂著頭看見眼前多出的紅票,在零星一塊五塊的鈔票裏格外醒目。


    乞丐感激的道了聲謝,那聲音卻如鋼鋸摩擦的聲音般粗礦沉重。


    雲冰心被她的聲音嚇了一跳,本來好奇看著她沒斷手斷腳的怎麽會來乞討,看來可能是生了病。


    可等乞丐微微抬起頭露出那張如鬼般猙獰可怖的臉時,雲冰心頓時心髒猛跳,直接被嚇退兩步,撞在盛伍懷裏才穩下了身體。


    那是張血紅的、麵目前非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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