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蘇關上冰場的玻璃門背著包朝俱樂部外走去,路過招待前台時停下來,敲敲桌麵喚醒沉迷於電視劇的小夾子。網


    “記得讓師傅來維護一下冰麵,冰麵都上漲了,讓冰車來刮一刮。”


    小夾子‘喔’了一聲,點點頭應下了。


    剛走出大門便看見街邊不遠處等著一輛黑色轎車,見她出來副駕駛上立馬有人下來打開車後座,讓出一個人來。


    雲蘇定睛去看,還是認出來了,隻是沒想到她會親自找到俱樂部來。


    “有時間聊一聊嗎?”


    柳玫氣質出眾的站在車門邊望著雲蘇,輕聲詢問。


    雲蘇沒有多言,徑直朝她走過來,態度已經明顯。


    雲蘇帶柳玫去了一家茶樓,就在她家小區外邊,人不算多,樓上比較幽靜,方便說話。


    “柳總找我有什麽事?”


    柳玫輕笑一聲,“我作為芮芮的家人來見見她的監護人兼教練不是應該的嘛。”


    “家人?”雲蘇對她的那身自稱嗤之以鼻。


    柳玫全然沒有在意,泰然自若的喝了口茶,味道並不精細,但也能入口。


    “墨染是芮芮的親哥哥,我這個家人自然也是貨真價實,你這個監護人……卻是問心有愧。”


    雲蘇抬起頭,對上柳玫的視線,沉穩淡然的道,“我何愧之有?”


    雲蘇的不知悔改讓柳玫有些驚訝又有些氣憤,帶走別人孩子的人販子卻這般理直氣壯,毫不畏懼,臉色漸漸沉重起來。


    “雲教練不覺得有愧?帶走別人家孩子,讓親人分離,飽受折磨。此刻怎還會如此理直氣壯?”


    雲蘇垂首嗤笑了,再抬起頭來已是一副冷淡至極的表情,“我何必要在意對別人是否有愧。我一心一意撫養冰心長大,對她愛若珍寶,她都能原諒我,外人又有什麽資格插言。”


    柳玫對雲蘇的態度感到震驚,真如盛伍所言,這是個除了芮芮外對任何人都不在意之人,甚至對其他的事完全沒有感情,連情緒都是那般淡然冷漠。


    “柳總不會就是來和我討論有愧無愧這個話題的吧,有什麽事直說。”


    雲蘇的態度冷漠至極,看了看手腕上的時間,顯得有些不耐煩。


    “芮芮的戶籍問題,現在應該辦了吧。”


    雲蘇看時間的動作一頓,手緩慢的放下來,眼神幽冷的可怕,像是凝結了千年的冰,沁人心骨,寒意森森。


    “芮芮找到了親生家人,自然要認祖歸宗。墨染是她的親哥哥,日後她就是柳家名正言順的女兒,姓芮、姓柳、甚至姓何都可以,就是不能姓雲。”


    雲蘇感覺身體輕飄飄的,有些使不上力,完全感覺不到身體的存在,頭暈唿唿的。


    那個女人剛才說了什麽?冰心以後再也不能姓雲,再也不是她的孩子。


    “相信你應該能理解,芮芮雖然原諒了你,但你終究是她的罪人,要是她一輩子頂著你的姓氏,芮雪在地下可能都沒辦法瞑目。還有芮芮的親生父親,雖然這個女兒見都沒見過,對她也虧欠很多,但相信父女連心,終究還是愛她的,若是能認祖歸宗一定很高興。”


    就連那個重未見麵甚至拋棄過芮雪母女的男人都有資格得到冰心,自己養育冰心這麽多年如今卻被當成外人拋棄。


    雲蘇滿心怨恨,緊捏著手,有股怒火在胸膛燃燒,越燃越旺,幾乎就要控製不住。


    “這件事讓冰心自己決定,她如果要改換戶籍,我沒意見。”


    雲蘇壓抑著心中的不安和憤怒,咬著牙吐出這段話,猛然起身,不想再待下去,否則她會控製不住自己當場掐死那個女人。


    柳玫看見她的詭異神情,想起盛伍的提醒,這個人是個瘋子,不要太激怒她,便放棄了這個話題,卻沒打算結束今天的談話。


    “我知道你!”


    柳玫突然莫名其妙一句話勾引住了雲蘇的好奇心,拉住了她的腳。


    “我的丈夫何資言出軌芮雪,直到兩人有了孩子我才知道,可你的名字我早早就有所聽聞。”


    雲蘇猛然迴過頭,臉上的表情驚愕、倉皇、還有難以言明的畏縮。


    柳玫慢條斯理的繼續道,“你是芮雪一同訓練的夥伴,你愛慕資言,曾經向他表白卻遭到拒絕,他反而喜歡上了你的夥伴芮雪,你嫉妒她,曾經在她的水裏加了脫胎藥害她失去孩子,可沒有成功,是這樣吧。”


    “你怎麽知道?”雲蘇頓然失聲,這是所有人都不知道的秘密,她曾經想害死芮雪肚子裏的孩子。


    柳玫給了她個稍安勿躁的淡定表情,呷口茶,慢慢道,“不是任何人告訴我的。你當初下藥的時候被資言看在眼裏,但他沒有阻止,因為當時他也因為芮雪的懷孕很焦躁,他也不想那個孩子活著。但那個孩子很頑強,最後竟然還是活了下來。這件事是後來芮雪在信裏無意提到過,說曾經差點流產,也是那場意外讓她堅定這個孩子想要來到這個世界,所以為了孩子,她放棄了花滑,很快離開了家鄉。”


    芮雪把那次事件當成了意外,何資言卻是明明確確在柳玫耳邊提到過,隻要那個孩子沒了一切都可以重新迴到正軌。


    柳玫迴想起丈夫曾經對於芮雪肚子裏孩子的態度,逃避、怯懦、不負責任。


    或許芮芮說的沒錯,他不是個好丈夫好父親,他傷害了四個最親的人。


    “我們的緣分還真不淺。”柳玫坐在沙發上,手指一下下輕敲著桌麵,細長的手指雖然皮膚有些老皺,卻保養的非常幹淨細致,無名指上一枚婚戒閃閃發亮。


    即便他曾經做錯過事情,即便他已經不在,終究是她的丈夫,一輩子的愛人。


    “為什麽突然重提這些?”


    雲蘇警覺的看著柳玫,渾身充滿戒備。


    這都是些老黃曆的事情,現在提起來根本沒有意義,隻會讓自己產生反感和敵對,雲蘇不知道柳玫有什麽目的,但也明白後麵的話絕對不會是好話。


    柳玫頓了頓,接著道,“我很了解你,知道你很多事情。雖然為你治療了十幾年的楊瀾不見了蹤影,但我找到了另外一個人,從她那兒得到的消息一點也不少。”


    雲蘇的身體瞬間緊繃起來,臉色一片暗沉,像是一塊大鐵板,僵硬、沉重。


    她說的那個人不會是……


    雲蘇心裏已經有了猜測,柳玫張了張口,一下吐出一個人,“彥林中學陳曦老師。”


    心落了一拍,果然是她,果然還是被知道了。


    雲蘇緊張的心一瞬間反而放鬆了,他們知道了又如何,不管自己做過什麽隻要沒有證據都無法定罪,更何況幾十年前的事,久遠的根本記不得那人的名字了。


    陳曦曾經是雲蘇的中學班主任,也是她發現雲蘇有精神問題,將雲蘇送去看了心理醫生。


    當年,雲蘇曾有一個早戀的男朋友,兩人悄悄在學校談戀愛,有天男生提出了分手,雲蘇瞬間暴怒,發狠的揮著拳頭直接將男生的臉打花了,鼻子打斷了。


    事後雙方家長被叫到學校來,雲蘇情緒非常激動,指責男生的不忠誠,將學校長得漂亮點的女生全部猜忌一遍,說是被那些女生勾引走了,情緒完全失控,憤怒可怖,將老師和家長都嚇了一跳。


    陳曦當時就發現雲蘇的情緒很不對勁,後來經過觀察覺得真的有問題,將想法反應給雲蘇的父母,但她的父母完全不相信也不在意,隻關心雲蘇的花滑成績,沒有對她予以關心。


    後來陳曦實在看不下去,偷偷帶著雲蘇去看了心理醫生,接待的就是楊瀾,從那之後十幾年一直都是他為她治療,直到後來雲冰心的事情發生。


    所以對於雲蘇的情況,除了楊瀾最清楚的便是這位好心的老師,柳玫親自拜訪詢問雲蘇的事情,得到的信息驚呆她的想象。


    “當時心理醫生說雲蘇是有什麽……偏執型人格障礙,總之是心理問題的一種。小時候缺少父母的關愛,才會變成這樣,當時她的病情已經非常嚴重,甚至有了暴力傾向。醫生為她治療後好像是要好一些,但後來畢業的時候,之前被她打的鼻青臉腫的男朋友突然失蹤了,一周後才在學校後麵的荒樓裏發現他的屍體。都說是她的幹的,但到現在都無法確定。”


    “那個男同學,是你殺的嗎?”


    柳玫蹙眉問著,她實難想象撫養芮芮長大的人會是一個殘忍的殺人犯,瘋狂的精神病人。


    她簡直不敢想象在這個瘋女人的教養下,芮芮是否也有什麽不為人知的心理問題,想到上次突然的發瘋失控,心不自覺一顫。


    雲蘇輕蔑的淡淡一笑,“現在說這個有什麽意義嗎?還是你準備把我抓去坐牢。”


    柳玫顫抖著嘴唇,控製不住的沙啞了聲音,斷斷續續的,終於發出聲音,“芮芮,你對她,做過什麽?”


    雲蘇蔑笑的眼眸慢慢收斂了,帶上隱隱的怒氣,一下湊近柳玫,咬著牙一言一句道,“你以為我會對冰心做什麽?別把瘋子不當人,我比你更有資格當她的母親,你不配。芮芮隻能是我的,也隻會是我的。”


    雲蘇轉身想走,柳玫猛然站起來大喊一聲,“她屬於她自己。你那不是愛,是執著。”


    緊接著又質問,“芮芮為什麽會變成那樣,失控的發瘋。不是你那是誰,誰對她做過什麽?”


    雲蘇陡然惡狠狠的轉過頭來瞪柳玫,卻被她後麵一句問的心虛,瑟縮下肩膀轉迴頭,不敢對上她質問的眼神。


    “不會有傷害冰心的人存在這世上,我會清理幹淨。”


    雲蘇大步離開茶樓,柳玫大步追趕,背上因她的話浸出一層層的冷汗,最後還是沒有追上。


    柳玫出了茶樓,身體虛軟無力,腿軟的差點栽倒地上,柳墨染一下衝上來扶住她,將她攬在自己的胸膛。


    “媽,怎麽了?”


    靠著兒子堅實的胸膛,柳玫脆弱的滿目哀然,“墨染,可憐的芮芮該怎麽辦啊!”


    ★★★★★


    “小姐,電話。”


    小美在外麵喊了一聲,雲冰心擦幹身上的水裹著浴巾出來,看看手機上的號碼,完全不認識,但還是接通了。


    “盆景做好了。”


    電話一接通,對麵就突然來這麽一句,口氣有些沒好氣,嘟嘟囔囔的,卻感覺很可愛。


    雲冰心愣了一會才反應過來這句話的意思,對方是誰,驚喜的哈哈大笑,“盛叔叔,好久不


    見,好久不見。插花盆景做好了?”


    盛明昌在電話裏不快的嘟囔一聲,“什麽時候來拿?”


    “隨時都可以,看您時間方便。”雲冰心迴答的很爽快,滿臉都是笑。


    “不過來拿之前讓我先看看成品效果唄,畢竟是要送人的,說不定要多改改,盡善盡美最好嘛。”


    “你是嫌棄我手藝啊!”電話裏傳來一聲大吼,雲冰心竊竊偷笑,果然安靜了一會對麵老老實實傳來一聲‘嗯’,“等著。”


    然後電話掛斷,沒等一會,手機上傳來一張照片。


    雲冰心被驚豔到了,完全不像一個大老爺們做出來的花藝,平心而論,真的很美。


    雲冰心迫不及待的主動打過去電話,驚喜的笑聲掩飾不住,傳到對麵人的耳朵裏,一陣得意。


    “真是太漂亮了,盛叔叔也太有藝術天賦了吧,真沒看出來您還有這麽細膩的一麵。”


    被人一通誇獎,盛明昌都有點不好意思了,假咳了兩聲才道,“我做出來的東西能差嘛,不然豈不被你個丫頭片子笑話了。”


    “是,我對您欽佩還來不及呢,不敢笑話。”


    雲冰心嘴甜真是無人能擋,盛明昌也被她順順利利拿下。


    “免得被你落了口實懷疑作品真實性,我錄了視頻,明兒來拿花的時候一起給你。”


    “我哪兒有那麽多疑。盛叔叔是真君子,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我怎麽會懷疑。”雲冰心委屈的軟軟聲音,卻又跟著讚美一句,“不過盛叔叔想的挺周到的,記得留個備份喔,以後沒事想起來還能迴憶迴憶。”


    “就會給我戴高帽。”


    電話掛斷,雲冰心激動地直接就往房間外跑,小美正在收拾浴室,突然大叫著跑上來拉住她,“小姐,你這個樣子想跑去哪兒?”


    雲冰心垂頭一看,這才瞧見自己隻裹了浴巾,連衣服都沒穿,臉一下不好意思的紅了。


    “失誤失誤,我有事和芮和說。”


    快速套上衣服,小美替她整理著濕發,慢慢替她吹幹。


    “盛總就在家裏不會跑的,先把頭發吹幹,否則晚上睡覺要感冒的。”


    雲冰心坐在梳妝台前乖乖任她擺弄頭發,突然側頭問道,“是不是馬上就是父親節了?”


    小美應了一聲,“好像是後天,小姐……”


    話說到一半頓了頓,想起雲冰心沒有父親,不想勾起她難過,便住了嘴。


    雲冰心想著其他的事沒有注意到小美的體貼,開心的想著什麽,眼睛裏閃爍著明亮星光。


    “父親節,我一定要給他們個大驚喜?”


    “他們?誰呀?”


    雲冰心俏皮的眨了一下眼睛,“你猜!”然後豎起手指放在嘴邊,噓了一聲,“先別說,這是秘密。”


    父親節當天,雲冰心早早和盛伍約定好去盛家老宅吃晚飯,從上次在老宅住了段時間後,盛伍對這裏也沒有再那麽抗拒,偶爾雲冰心要求也會迴來。


    雖然和盛董事長關係並不多親密,但如今也能一起吃頓飯,比之前多年的緊繃關係至少鬆和了很多。


    雲冰心結束訓練的早,先去了老宅,出租車在宅門前停下,保安就上來替她拿東西。


    “小心一點,輕拿輕放,摔不得。”


    雲冰心小心翼翼的提醒保安動作輕一點,保安從後備箱裏抬出一個大禮盒,上麵還紮著蝴蝶結,重量倒還好,就是碰不得,必須兩個人動作一致的一起抬。


    ------題外話------


    雲蘇的秘密實在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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