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冰心穿著一身清新簡潔的青綠色衣裳出現在眾多鏡頭前,頭發簡單的綁在腦後,略施粉黛,整個人大氣舒爽,名副其實的體育界美人。


    幾位教練和體委會的工作人員站在身邊,台下閃光燈不歇,一個勁對著雲冰心猛拍,結束拍照後才進入主題。


    “雲冰心選手正式歸國,日後將在國家隊基地進行訓練。”潘英教練一張臉沒什麽表情,但身邊人都知道他今天心情很好,雲冰心的成就讓他驚喜,也讓他驕傲。


    台下記者開始提問。


    “恭喜雲冰心選手歸國,你是伊戈爾教練職業生涯中最後一個運動員,請問有什麽感想?”


    雲冰心得體大方的微笑著,不慌不忙氣定神閑的迴答,“這是我的榮幸,也是我的驕傲。伊戈爾教練是位非常了不起的教練,他給了我很大的幫助和指導,是我的恩師。”


    “聽聞才結束的世錦賽上你和俄羅斯選手阿拉場後發生矛盾爭執是真的嗎?,對這次比賽的成績滿意嗎?”


    雲冰心想都沒有想直接迴答,眼中帶著無奈又開懷的笑意,“我也不知道外界怎麽會覺得那是我和阿拉在爭執,她曾也是伊戈爾教練的得意門生,是我尊敬追隨的前輩,她為人很親切,是個非常好的大姐姐。追求更高的技術動作、更美的藝術詮釋是我身為花滑運動員的目標和意義,希望每一天都有新的進步。”


    “接下來是不是就要準備今年的大獎賽了呢?三年前的大獎賽一戰成名,之後成為伊戈爾教練帶領的運動員,有沒有什麽特別感想?”


    “我會努力的,每一場比賽,每一次展現。”


    記者們還有許多問題想要問,潘英教練則宣布了記者會結束,帶著雲冰心離開。


    該問的正題已經差不多了,之後隻會是些無關運動的八卦問題,雲冰心身上不止璀璨運動員這個身份,盛伍、柳氏都會是最大的八卦談資。


    雲蘇在後台等著雲冰心,剛才的記者會全然看在眼裏,那個台上耀眼璀璨的女孩是她的驕傲,終於走到了這一天,實現了夢想站上了想要的賽場。


    自己的失敗在雲冰心身上重新實現,令她既開心又心酸,為了這一天這一刻,她付出了再多做過再多錯事,此刻也全不後悔。


    “雲冰心訓練的場地已經決定好了,就在風卉俱樂部吧,離家裏也近,而且也熟悉。”


    潘英教練一開口,雲蘇滿心喜悅。


    風卉俱樂部當然再熟悉不過,冰心從小就是在那裏訓練長大,那裏就是她們的地盤。


    “我想放兩天假,過兩天再開始訓練。”


    雲冰心扭開瓶蓋往嘴裏大喝了幾口水,然後看了看時間,已經差不多了。


    “記得,運動員稍有懈怠身體就會緊跟著懶散,你向來自覺,不需要我多說。”


    潘英拍拍她的肩膀,雲冰心確實算是最自覺的,無需人催促操心。


    “你是有什麽事?”雲蘇看她又看了迴時間,開口問著。


    雲冰心最後喝了口水蓋上瓶蓋,“要去看一個人,那我就先走了,拜拜!”


    說著抓了自己的包就跑了,離開前還迴頭朝身後的人擺了擺手。


    她今天約好要去看柳玫,左手提著個大果籃,右手抱了一束花,站在醫院住院部樓下,卻猶豫的頓住了腳。


    對於柳玫和柳墨染她還是沒能完全接受,不是對他們有怨懟或者心結,反而是歉疚。


    說到底自己是破壞他們母子家庭的產物,見不得光的私生女,媽媽一輩子都在祈求柳玫的原諒,雖然她和媽媽並沒有做錯什麽,但終究傷害到了別人。


    自己這些猶猶豫豫的想法要被尤雅或思歡姐知道,肯定又要說她是‘聖母瑪利亞’,什麽責任都往自己身上攬。


    “柳玫都能原諒媽媽,說明上一輩的恩怨已經了結了。你隻要負責簡簡單單、幸幸福福,不被那些恩怨往事影響就行了,否則媽媽祈求原諒所做的一切就徹底沒了意義。”


    雲冰心想起盛伍說的話,堅定了想法。


    不要把所有問題攬到自己身上,沒有做對不起的事,問心無愧就好。


    提著東西上了樓,在vip病房前,吐口氣,敲響了門。


    “怎麽才來,等你好久了。”秦絲竹幫忙提著果籃拉著她一個勁往裏進。


    “是世錦賽的比賽,你調哪兒去了,怎麽連個電視都不會用。”


    邊往裏走邊能聽到柳玫精神十足,像小孩子一樣的賭氣聲,“算了,我自己調。”


    柳玫拿了柳墨染的遙控器自己在電視上按來按去,最後調出一場花滑比賽節目,正是不久前結束的世錦賽比賽現場。


    “來了來了,芮芮來了。”秦絲竹輕靈的笑聲在病房響蕩著,拉著雲冰心出現在柳玫兩人麵前,站到病床前。


    柳玫穿著病號服坐躺在床上休息,聽著聲音連忙轉過視線來,眼中漸漸帶上了喜悅的笑。


    “芮芮。”


    輕輕的唿喚,朝雲冰心伸出了手,雲冰心僵了一下,走上前握住,一隻細嫩一隻消瘦的手緊緊交握著,傳遞著最真切的溫暖。


    “祝你早日康複。”


    雲冰心有些局促,將手臂裏花送給柳玫,柳玫視線一直定格在她的臉上,眼眶裏有薄薄的水霧,這時才移開視線看向了花,聞了聞,道了謝‘謝謝’。


    “這麽靠近了細細的看,柳阿姨和芮芮還真像親母女一樣,端重的大家閨秀。”


    秦絲竹活躍的嬉笑著,柳墨染坐在病床的另一邊和雲冰心打招唿,所有人看著她這個今天等待的貴客。


    雲冰心更加局促,都不知道說什麽,坐在床邊幹脆沉默下來。


    病房裏氣氛頓時一片寂靜。


    房門再次響起,終於打消些尷尬,來人竟然是盛伍。


    “哥哥?”雲冰心迴過頭,他怎麽來了,自己沒告訴他今天要來探病呀。


    盛伍像是看穿了她的疑惑,寵溺的笑笑朝她走過去,眼神分明再說‘你什麽事我不知道’。


    站在她背後雙手輕放在她的肩頭,給她鼓勵,往事既然已經說開了,還是要有個結果。


    “盛總是怕我們會欺負芮芮,急著趕來嗎?”


    柳玫坐在床上身體靠著枕頭,薄薄的空調被蓋在腿上,精神還不錯,床頭櫃上堆放著的大疊文件夾卻是表明了病重還在處理工作。


    柳玫順著雲冰心的視線看眼那疊文件夾,無奈一笑,“年紀越大越是閑不住。”


    “別太辛苦了,保重身體要緊,還是要多多休息。”


    雲冰心的關心柳玫很受用,臉上又驚又喜,開心的點下頭,“好,一定多休息。”


    “芮芮說一句真是比我們說十句都管用。”


    秦絲竹活潑的開玩笑,坐到柳墨染身邊挽著他的手臂,柳墨染看著自己開心的母親也輕笑起來,“芮芮都這麽說了,以後要公司的事我就讓秘書不給你拿來了,養好身體出了院再說。”


    “一個人在國外,很辛苦吧?”


    細長的手指上有著淺淺的細紋,輕輕摩挲著雲冰心的手背,親切的關心著。


    “還好,習慣了就好了。”


    “三年過去了,還沒法接受我和墨染,是還在怪我們嗎?”


    雲冰心沒有接話,沉默著坐在床邊。


    “當年如果不是我逼迫芮雪,她也不會漂流在外多年,最後都沒能迴到故鄉,也沒能把你帶迴家。”


    雲冰心愣怔一下,沒想到柳玫會這麽想,對媽媽有著這樣的自責。


    “這不是你的錯,我沒有怪過你們。這也許是命運吧,福兮禍兮誰說的請,如果沒有離開家鄉,我們也不會遇到小和哥哥,相信媽媽更不會怪你。”


    “你沒有怪我們,那在……怪你的爸爸嗎?”


    雲冰心沒有迴答,她不想撒謊說沒有,那確實是個她不願意原諒的人。


    “其實……”柳玫想要替自己的丈夫解釋,雲冰心卻不想聽,一下打斷了她的話,“我給你剝個桔子。”


    這般拒絕的態度,連解釋都不願意聽,看來真的很不願提起那個人。


    “今天天氣這麽好,是個適合開心的日子。大家中午一起吃飯吧,我知道一家特別好吃的粵菜,讓人把菜做了送來,推薦給你們嚐嚐。”


    秦絲竹興奮的一拍手掌就出去安排了。


    牆上電視機迴放著世錦賽的比賽狀況,正好輪到雲冰心出場,那日的比賽她狀態極佳,最後出來的成績也是目前為止最出色的,那場比賽將她的實力和影響力又大大提升一節。


    “你媽媽要是看到一定會非常驕傲。”


    雲冰心失落的盯著屏幕上的自己,聲音懨懨的,“我記不得媽媽了。”


    那抹失落和自責看的人心疼,她多想記起和媽媽的點點滴滴,記起她們的迴憶,她對自己的疼愛,自己對她的依賴。


    “芮芮,有樣東西今天我想給你。”


    柳玫彎身從身邊的床頭櫃下拿出一個精致的木盒,遞到雲冰心的手裏。


    “看完這些,你就能知道你的媽媽是個多麽善良可愛的人,和你一樣。”


    雲冰心手指有些顫抖,她猜到裏麵可能是什麽,打開後滿滿當當的信封堆滿木盒,眼淚即刻盈滿眼眶,輕捂著嘴才勉強沒有哭出聲。


    拿起最上麵的一封信,打開,清秀的字跡躍然紙上,就像所有人對她的評價一樣溫婉秀麗。


    ‘很抱歉再一次來信,也許你並不想收到我的信,對你造成困擾我很抱歉,你也可以不必理會隨便扔掉,但我覺得自己必須這樣做,即便隻是無足輕重的幾句話,幾行字,根本不及我帶給你的傷害,但依舊想再次向你道歉,對不起!


    如果我說我能理解你的憤怒和傷心,肯定會覺得是虛偽之言,我也不想撒謊為自己辯解,一切都是我的錯,讓你和你的孩子受到傷害,雖非我的本意,但我確實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是我愛上了不該愛的人,做出了不該做的事。


    我保證過再也不會出現在你的麵前,這個承諾我將維護一輩子,我已經對你錯過一次,最後的承諾絕對不會食言,請放心的重新開始幸福,我會為此祈禱。’


    落款,乞求原諒的罪人。


    眼淚一顆顆的滾落下來,雲冰心一封接一封拆開、,上麵每一個字都刺紮著她的心,媽媽的形象越加清晰起來,外柔內剛的堅毅女子,為了一個錯,一輩子都在贖罪。


    盛伍心疼的想要安慰,卻還是閉上了嘴,安靜的陪伴著她,抱著她的肩膀給她力量和支持。


    這些事終究隻能她自己麵對,柳玫曾經說的沒錯,她的路需要她自己走,自己隻能陪伴她。


    眼淚垂落在膝蓋的綿裙上,瞬間被吸收,臉頰上的淡妝都被哭花,此刻形象好不狼狽,卻完全隱忍不住情緒,終於一下哭出聲來,再也看不下去。


    肩膀可憐的抖動著,柳玫握著她的手給予溫暖和力量,但都是徒勞,隻能讓她自己去感受,去體會,去了解。


    柳墨染遞給她一張潔淨的純白手絹,高端裁製的素白手絹一角繡著一個淺淺的藍色‘染’字,古典書生氣,還真像他給人的感覺,偏偏儒雅的貴公子。


    雲冰心倒也沒有扭捏,道謝的接過擦著眼淚,最後幹脆擤了把鼻涕,憂鬱的氛圍一下破開雲霧笑開了。


    “柳建築師的定製手絹就這麽被你擤鼻子,髒死了。”


    盛伍捏捏她紅彤彤的鼻頭笑著,雲冰心淚蒙蒙的眼睛抬起來看他,又看看手絹,“很貴嗎?”


    “私人訂製。”盛伍吐出兩個字,自然不是便宜貨,接著看向柳墨染開玩笑打趣,“現在身上隨時帶手帕的男人還很是少見,柳建築師夠古典的。”


    “習慣而已,絲竹經常用得著。”


    “擤鼻子?”


    “撩妹!”


    盛伍調皮的眨下眼睛,雲冰心拿著手絹又擦擦鼻子,看她心情平靜下來,也終於安心了。


    “芮芮,中午一起吃飯吧,以後也經常一起吃飯。”


    柳玫充滿希冀的望著她,雲冰心淡淡的迴了聲‘好’,彎起一個漂亮的笑容。


    “我改天還你條新的吧。”


    雲冰心看向柳墨染,捏著擤了鼻子的手絹有些不好意思,總不能這麽還迴去,太尷尬了。


    “一條手絹而已,沒關係。”


    柳墨染淺淺一笑,眼波如水,如同雲開霧散、春風拂柳般舒暢、美麗。


    雲冰心看的有些呆,這個儒雅男人真的是她的親哥哥嗎?突然有種中大獎的感覺。


    “謝謝哥哥!”雲冰心下意識道了聲謝,最後的稱唿卻愣了病房所有人。


    “芮芮剛才叫墨染什麽?哥哥——”柳玫有些激動的反問,滿臉控製不住的驚喜笑容,氣色瞬間感覺紅潤了好多,更添活力。


    被三個人望著,雲冰心眨巴下眼睛,自己也不知道怎麽就喊出了‘哥哥’。


    “能再叫我一次嗎?”


    柳墨染笑得更開了,溫煦俊朗,走近雲冰心些,直直看著她,滿臉的期待。


    雲冰心久而未決,猶豫並非不願,而是不習慣,這聲‘哥哥’和平日叫盛伍‘哥哥’完全是兩種含義。


    一個代表的血緣,一個代表的親昵。


    這聲象征著血緣關係的‘哥哥’能不能叫出口,便代表了她是否接受了自己的新身份。


    不止是芮雪的女兒,也是柳墨染的親妹妹。


    “哥哥——”


    等待已久的這聲唿喚終於從她嘴裏聽到,柳墨染眼圈都有些紅了,激動的許久沒有反應,直到母親喊了他兩聲才迴過神來,上前輕輕擁抱了雲冰心,迴應著喚她一聲,“妹妹!”


    氣氛正濃密,突然響起一聲突兀的尖叫,接著秦絲竹‘篤篤篤’踩著高跟鞋衝過來,眼神左轉右轉,“我才離開一會,錯過了什麽?”


    “沒錯過,芮芮第一次喊墨染哥哥,以後就是你小姑子了。”


    ------題外話------


    以後芮芮就不是沒父母的孤兒了,她有了親哥哥,好溫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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