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伍慢慢在廳堂裏踱著步,視線望著樓梯上二樓的地方,隻能看見一個小小的走道,玻璃窗嚴密的關閉著,看不清裏麵。


    “那上麵就是做心理諮詢的房間?”


    前台姑娘跟在他身側點點頭介紹著,“我們的諮詢環境、條件絕對專業,能讓病人處在絕對安心舒適的氛圍,慢慢解脫心裏的負擔,釋放自己。”


    盛伍打量著這個諮詢室,麵積確實不大,簡單的上下兩層,不過廳堂牆上掛著的各種照片、獎狀、榮譽證書等等充分說明了這位醫生在心理諮詢方麵的成就。


    “這裏隻有楊瀾一位諮詢師嗎?”


    前台姑娘始終帶著親切的笑容耐心的解釋著,“是的,諮詢師隻有楊瀾教授一人,他是這家諮詢室的老板,一直都隻有他一人。”


    隻有一人,那麽如果當年芮芮真的在這裏做過心理諮詢,肯定就是這位楊瀾教授接手的。


    簡單參觀了一下,雲冰心感覺有些不舒服想要離開,拉著盛伍的衣袖還未開口,推拉門突然傳來響聲,有人進來了。


    “小周,把放假前那個十五歲女孩的資料給我一下,我有些地方想……”


    男人邊進來邊朝前台姑娘吩咐著,一下看到諮詢室裏還有這麽多人,站住腳收了話音。


    “是來諮詢的嗎?”


    前台姑娘走向男人給盛伍三人介紹著,“這位就是楊瀾教授。”


    本以為見不到,沒想到運氣這麽好直接碰到了,盛伍抽出插在褲子裏的雙手,朝他伸出手去,“你好楊瀾教授。”


    “你好,你們是想諮詢嗎?可惜我現在正在放假,可能需要過些日子才會開始上班。如果你們有需要,可以留下姓名和聯係方式,我們會盡快和你們聯係。”


    盛伍感受到雲冰心拉著自己衣袖的手抖了一下。


    雲冰心緊緊攢著盛伍的衣袖,看見楊瀾教授時感覺有點點熟悉,而當他開口之後瞬間這種熟悉強烈,比起這個人的名字、臉,聲音更加讓她感覺親切。


    進來諮詢室時的緊張一下變成了親切,對這個五十好幾模樣的男人聲音充滿親切感,就像嬰兒在陌生環境中對母親聲音的依戀,那麽安心那麽信任。


    “我們今天隻是剛好路過,因為我女朋友看到這家諮詢室感覺有些熟悉,卻又想不起來,所以進來看一看。”


    楊瀾聽了轉移視線看向他身側的雲冰心,眼裏也揚起一抹熟悉的感覺,但一時也想不起來。


    “不知道你叫什麽名字,以前在我們這做過諮詢嗎?”


    雲冰心聽著他的溫柔聲音很是舒服,可能諮詢師的聲音都是這樣,溫柔、磁潤、安心。


    “我叫雲冰心,不知道為什麽感覺這裏很熟悉,但又想不起來,不知道你對我有沒有印象?”


    “雲冰心,雲冰心……”楊瀾看著她的臉呢喃兩聲,最後竟然真的想起來了,很是驚訝的看著她,然後慢慢掛上了溫煦的笑容,“雲冰心,想起來了想起來了,以前來的時候還是個小女孩,現在都長這麽大了,一下沒認出來。”


    雲冰心滿臉的驚喜,“你真的認識我?”


    “當然,你在我這做過幾次心理輔導,因為當時我妻子剛好生了女兒,所以記得很清楚。”


    楊瀾親切的笑著,然後將三人迎到了樓上的辦公室,裏麵寬敞清新的環境瞬間讓人心情舒暢,有種願意坦誠一切的放鬆感。


    “請坐吧!”


    幾人在柔軟的椅子上坐下,前台姑娘送進來熱茶,淡淡的清香飄散在房間裏,溫暖愜意。


    “我女兒現在都快八歲了,她出生的時候我正好在對你進行輔導,我妻子很心疼你的遭遇,說以後一定要照顧好女兒,千萬不能讓她受傷。”


    盛伍抿了口茶,“你替芮芮治療的什麽問題?”


    “創傷後遺症。”楊瀾準確的給出答案,然後不解的問著雲冰心,“你不知道嗎?”


    雲冰心搖了搖頭,“是從樓梯上摔下來的意外嗎?那件事後我對以前的所有事都不記得了,就連來看過心理醫生都不記得。”


    楊瀾認真的思索著點點頭,“看來是你的家人沒有告訴你,不記得也是正常,畢竟是痛苦的迴憶,人的大腦有麵對痛苦自動逃避的機能,這也是對自己的保護。”


    楊瀾體貼的解釋著,視線認真看了看雲冰心,眼中閃過一抹似乎欲言又止的表情,很快便收斂下來,誰也沒看見,卻沒逃脫盛伍的眼神。


    他好像隱瞞了什麽!


    “忘記意外就算了,可為什麽小時候的所有記憶也都忘了,真的摔壞頭了嗎?”


    “這個……我也記不太清,你來接受心理輔導時經曆了意外,整個人很敏感、很憔悴,對樓梯也產生了恐懼和心理障礙,所以對你進行了心理疏導。”


    “看來真是摔到腦袋才失去的記憶。”


    錢思歡置身事外的插了一句,雲冰心小時候的這事她還沒聽說過,不過聽幾人的談話也大概猜到了些,沒想到雲冰心小時候還有失憶這一茬,真是偶像劇女主的人設套路。


    “現在對樓梯還有障礙嗎?過得怎麽樣?”


    楊瀾以著醫者仁心關心著自己曾經治療過的病人,雲冰心笑著道謝,“謝謝您,雖然不記得了,但我現在對樓梯完沒有障礙,對意外也不再恐懼,應該都是多虧您的心理治療。”


    “這是我應該做的,經曆那場意外你能重新迴歸正常生活,不受影響,這也是我身為醫生的責任和期望,以後如果有什麽需要可以盡管來找我,很樂意效勞。”


    雲冰心三人離開了諮詢室,站在諮詢室門口長出口氣,進來時的緊張在和楊瀾一番談話後完消失無蹤,整個人都舒暢起來,好像從沒這麽輕鬆過。


    “心理醫生真的好不一樣,光聽他說話就特別安心特別舒服,不愧是為人解脫煩憂的。”


    “解脫煩憂靠的不是心理醫生,是自己。任何煩憂終究還是要自己去麵對,去解決,心理醫生不過是指引你麵對問題時的放鬆心態,讓你變得堅強、勇敢。”


    雲冰心認真想想這番話,覺得很是有道理,附和的點點頭,看著盛伍雕刻般俊朗的側顏花癡的笑開了眼,視線不經意瞟到小道遠處一個拐角邊一閃而過的身影。


    “看什麽呢?”


    盛伍順著她的視線看去,什麽也沒看到,隻有一排光禿禿的綠化樹。


    “沒什麽,可能看花眼了,我還以為是雲蘇教練呢,她怎麽可能會在榆林。”


    時間已經下午兩點,三人迴了酒店拿著行李就準備去機場了,到的時間剛剛好,辦了手續就可以安檢進入候機大廳。


    錢思歡完沒有送走朋友的戀戀不舍,反而像是完成任務一樣的鬆氣表情。


    “你能不能別這麽嫌棄我,我會感覺自己是被趕走的。”


    雲冰心不滿的抱怨,錢思歡翻了個白眼,“那你要我怎麽樣,抱著你哭一場,表現分別之苦?”


    雲冰心‘噗嗤’一笑就笑了,“那也別那麽迫不及待想我走嘛。”


    錢思歡好笑的捏捏她的臉頰,“我的小姑奶奶,我們才從京都分開你就來了,現在走了過兩天又要見麵,我能來送你就不錯了,還嫌我不夠熱情。”


    “你要不熱情,我以後就不來找你玩了。”


    雲冰心撒嬌的威脅,錢思歡抱著手臂一臉的傲氣,“不來就不來,反正我也不在這。”


    “嗯?什麽意思?”


    錢思歡的家一直都在榆林,這次去京都參加集訓才會離開這麽久,她這話是想表示集訓後她也不準備迴榆林,要離開這嗎?


    “就你想的那樣,我不迴榆林了,這裏沒一件高興事,更沒一個親近的人。”


    “那你準備去哪兒?京都?”雲冰心期盼的雙眼冒著小星星,錢思歡要是留在京都她們就能經常見麵了。


    “當然了,除了榆林也就京都還認識你這個小姑奶奶,不去那兒能去哪兒?”


    雲冰心開心的都快蹦起來,拉著她的手晃來晃去,晃來晃去。


    “要不到時候你住雲蘇教練家裏吧,我離開之後她隻有一個人,特孤單,你去剛好和她做個伴,還有人照應,多好。”


    雲冰心的建議立馬被錢思歡堅定地否決,“我才不,你想讓我代替你天天被雲教練管著,那還不如殺了我得了,我可受不了。”


    “什麽嘛,有人照應還不好,還能省房租呢。”


    錢思歡得意的揚揚脖子,“姐有錢,不差一點房租。”


    “對,你是國家級運動員,不差錢。”


    “好了,別聊了,飛機就要起飛了。”盛伍終於攔住了兩個女生的話頭,機場裏傳來女聲播報員提醒登機的聲音,嗓音又甜又糯。


    “那我們京都見。”


    “嗯,一路順風。”


    ★★★★★


    雲冰心一落京都立馬奔去了雲蘇的家,她有好多話想和雲蘇教練說,特別是今天去了諮詢室見到楊瀾教授的事,原來她還諮詢過心理醫生,以前都不知道。


    站在雲蘇家1002門口敲了好久門都沒人來開門,雲冰心想掏鑰匙卻發現自己剛遊玩迴來,這個房子的鑰匙在四合院,沒帶在身上。


    “難道還在俱樂部?”


    雲冰心給俱樂部打了電話沒人接,又給俱樂部的前台小夾子打了電話,卻得知雲蘇教練生病請了假,好幾天沒去俱樂部的消息,立馬擔心起來。


    “不會在家裏暈倒了吧!”


    雲冰心擔心的又大力敲了許久的門,喊著雲蘇教練的名字,卻沒有得到任何迴應,家裏也沒傳來一點聲音,不由更加著急。


    行禮部由盛伍帶迴去了,將她送到樓下就迴去了,現在應該還沒走遠。


    雲冰心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求助盛伍,急匆匆的按了電梯追出去,到達一樓時電梯門打開,連忙就要邁出的腿突然收住,雲蘇套著一件羽絨服就站在電梯外,手裏提了個塑料袋,裝著兩瓶醋。


    “冰心,什麽時候來的,從榆林迴來了……”


    雲蘇還沒說完,突然一下被雲冰心抱住,擔心的聲音都有些發顫,帶著點哭腔,“我還以為你出事了呢,嚇死我了。”


    雲蘇愣了好一會,笑著拍拍她的肩膀,“我能有什麽事,就是有點感冒,不想去俱樂部而已。”


    雲冰心嘟囔著一下鬆開手埋怨起來,“大過年的本來就該放假,你幹嘛還要那麽辛苦天天跑去俱樂部。”


    雲蘇很開心雲冰心這麽關心自己,這麽緊張自己,臉上不自覺仰著燦爛、寵溺的笑容。


    “過年來俱樂部滑雪玩的客人多,總要有人上班吧,反正我也閑著沒事,就當去打發時間了。”


    “小夾子說你生病了,你一個人在家敲門又沒人應,嚇死我了。”


    “沒事,我身體好著呢,不會輕易有事的。”雲蘇提了提手裏的口袋,“我就出去買點醋,看把你急得,給我打個電話不就行了。”


    “打了,沒人接。”


    雲蘇這才摸了摸口袋,好像手機確實沒帶,抱歉的安慰她兩句,重新迴了家。


    “什麽時候迴來的?”


    門一關上,兩人換了拖鞋,雲蘇就把醋放到廚房裏,出來時手裏攤著自己的手機。


    “喏,手機在這呢,還真忘拿了,洗碗的時候在這接了個電話就落這了。”


    虛驚一場,不過還好雲蘇教練沒事,不過一個人生活還真有點不放心。


    “雲蘇教練,要不你找個人一起住吧,把我原來那個房間租出去,這樣有照應也能放心些。”


    雲蘇在臥房裏換衣的動作頓了一下,苦笑著拒絕了,“我不習慣和外人一起住。”


    而且那是你的房間,我不想有任何外人住進去。


    “可是你一個人……”


    “沒事。”雲蘇一下打斷她的話,換好家居服出來,忙碌著給她弄水果吃,“別操心,雲蘇教練不是小孩子,知道怎麽照顧自己。”


    然後迅速轉移了話題,問著在榆林玩的怎麽樣,雲冰心的迴答自然是很開心。


    “馬教練還給我們打了電話,說春節後的訓練要去俄羅斯,和當地的花滑運動員進行交流訓練,互相進步,吸取經驗。”


    “俄羅斯?那可是花滑實力強勁的國家,真是好機會。”


    雲蘇也滿是驚喜,隻要對雲冰心訓練花滑有幫助有益處的事都強力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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