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伍語無倫次的哭泣呢喃著,淒婉愧疚的哭聲一聲聲響蕩在大堂裏,讓聞者悲戚悵惋。


    芮雪就這樣徹底斷了氣息,麵目全非的看不出原本溫柔美好的麵容,來不及和孩子們見最後一麵,沒有留下一句話,一切發生的太突然。


    盛明昌永遠忘不簾時盛伍望向自己的眼神,犀利而尖銳,帶著深深的恨意,眼睛猩紅的如同一汪血水,水漬濕潤,咬著牙撕心裂肺的低吼著。


    沒有一個字一句話,卻是認定了他這個真兇。


    鮮亮刺眼的紅色點綴滿階梯,盛明昌俯視著最下方的一灘血人,身體冰冷的可怕,感受到盛伍駭饒視線才緩緩迴過神來,陡然放下手,背在身後不自覺倒退著。


    他不是真兇,他沒有推芮雪,一切都是意外!


    最後監控錄像證明了盛明昌的清白,他的手指都還沒有碰到芮雪她就摔下去了,他在危急之下想要拉她,但沒有拉到。


    真相可以證明他的清白,但烙印在盛伍心裏的恨卻再也不會消除。


    從芮雪滾下樓梯的那一刻起,這份罪就已經冠在了他的身上,永遠無法被原諒,也永遠成為他們父子間無法跨越的心結。


    “從那起,我就真的再也不是他的父親。”盛明昌虛著眉,皺起的抬頭紋帶著淡淡的憂傷,吸盡最後一口煙,長長的吐出,滅掉煙頭,煙灰缸裏已經躺著七八個煙蒂。


    ★★★★★


    “了保持好唿吸,唿吸很重要,感受音樂的節拍才能融入到動作裏。花滑是運動和舞蹈、藝術的相結合,裁判的印象分也很重要,時刻麵帶微笑。”


    雲蘇嚴厲的大聲訓誡著,雲冰心穿著冰鞋在冰場上肆意飛舞,朝著她的方向滑來,一下停住腳,穩穩站在她麵前,抹著額上的汗。


    “我知道我知道,雲蘇教練真囉嗦,這些話都了好多遍了。現在隻是練習而已嘛,比賽的時候自然會麵帶微笑,我什麽時候輸過印象分嘛!”


    “就知道嫌我囉嗦!”雲蘇拿著毛巾替她擦汗,“平時練習不注意,比賽的時候難免也會忘記,我是怕你成習慣了,在賽場上也沒表情,可是會被扣分的。”


    “好,那我笑不就好了!”著咧開嘴露出個大大笑容,漂亮的牙齒整齊光潔,像貝殼一樣好看。


    雲蘇被她逗笑了,捏捏她的鼻頭,“就知道調皮,繼續練!”


    玻璃門突然響起開門聲,前台夾子拿著手機激動的跑進來,邊跑邊喊著雲冰心,指著手機上的八卦新聞,“你上新聞了,你什麽時候參加的這種上流酒會啊,真漂亮!”


    雲冰心聽見她的話心突然一頓,湊過來一看果然是昨晚遊樂園的酒會。


    ‘盛氏集團繼承人昨夜帶新女伴現身悅城遊樂園慶功晚會,對方係遊樂園代言人’


    “上麵還寫了,據雲姐經紀人,盛總為了把遊樂園的廣告給你,不惜重金拋棄簾紅男星遲延,隻為博紅顏一笑。現在網上都把你人肉出來了,遲延的粉絲滿滿地的罵你……”


    夾子的起勁,手機突然被雲蘇一把搶走。


    雲蘇臉色越來越冷,“這是怎麽迴事,你昨晚和盛伍去參加晚會了?”


    雲冰心抿著唇,終於還是沒有瞞住,乖乖承認,“嗯!雲蘇教練你聽我解釋,因為我是遊樂園的代言人所以才跟著去的,而且已經訓練完了,我才……”


    “訓練完了就能想幹什麽幹什麽是不是?”雲蘇突然發怒,叉著腰走來走去,嚇得夾子當場就跑了,自己好像不心惹禍了!


    “我是不是告訴過你,現在你的所有精力都該放在花滑上,有什麽想幹的事等以後再。運動員切記不能分心!不能分心!心一散,什麽都散了,訓練相同的時間也達不到以前的效果,人在冰場上,腦子早不知道飛到哪兒去了。”


    偌大的冰場裏不止雲冰心兩人,其他訓練的運動員都好奇的看了過來,雲冰心挨罵還是極少的事,而且還是跟訓練技術不相幹的事,更加稀奇。


    “我隻是用休息時間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沒有耽誤訓練,也沒有分心。”


    雲冰心據理力爭,卻更加火上澆油。


    雲蘇氣的火焰越長,現在居然學會頂嘴了。


    “休息時間就該休息,早些上床睡覺為第二的訓練充沛精神。一個運動員搞出這種花邊新聞,是很光榮的事嗎?哪上麵刊登的是你拿著世界金牌的照片,那才值得到處炫耀。現在這算什麽,成績沒多好名氣倒夠大。”


    網絡上的惡言惡語擊潰了雲冰心的心理防線,垂著頭,‘呲’的一下哭出了聲,傷心的抓著拳頭聳動著脆弱的肩膀。


    “我也不知道事情會這樣,我不過是想嚐試不一樣的事物,看看不一樣的世界,和所有普通女孩一樣,有堅持的夢想和目標,豐富多彩的生活,這也有錯嗎!”


    雲蘇木然愣在原地,第一次見她這樣反駁自己。


    “我一點也不喜歡參加晚會,拍廣告也不是喜歡的事,但如果不嚐試又怎麽會知道。花滑是我想要熱愛一生的事業和夢想,但我也不想完全舍棄掉生活,像個根本不屬於這個世界的外來人。”


    雲冰心委屈的嚶嚶哭泣起來,站在冰場內渾身顫抖。


    那段和同學們一起訓練的時間讓她發現自己有多不同,網絡世界完全不懂,聊軟件不知道,遊戲不會玩,明星不認識,電視也不看,除了花滑一無所知,就像獨自活在原始世界一般。


    這種感覺讓她孤獨,即便處在人群之中,卻像多餘的人,完全融入不進他們的世界。


    雲蘇帶著雲冰心離開了冰場,站在俱樂部頂層的台上,風唿唿的刮,比冰場裏的氣溫還要低,身體都不自覺瑟縮著。


    雲蘇一直沉默著,想要什麽,卻又不知怎麽,看著身邊並肩而立的女孩,微蹙著眉,神情淡漠,幽暗的眼眸裏卻閃爍著自責的心疼。


    她是看著雲冰心一長大,現在和已經和自己一般高,從前隻會乖巧的笑著應話,今卻反駁了自己,甚至是宣泄和抗議。


    ------題外話------


    敢抗爭敢反駁,就是要這樣……芮芮好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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