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五米。」


    二黃接話,「我目測大概也是五米。」


    「那就夠了,夥計們聽我說。」威廉開始指揮大家行動,「大黃把牽引繩的頂端扣在你麵前的牆梯上,你爬下牆梯去底部,拉著繩子去你對麵,將繩子繃緊。我挨著牆自由落體,我很難抓到牆梯,但應該能抓到繩子。如果我抓到了繩子,你就放手,別被重力帶進扇葉裏。」


    三黃看著高處的威廉,威廉說他要跳下來,三黃聽著就腿軟,「威廉,你要是沒抓住繩子呢?」


    二黃迴答三黃,「他沒抓住繩子就會掉進扇葉裏被削成肉片。」


    「別做假設,我必須抓住。」威廉說著,「大黃,快點行動。」


    大黃遠遠看著那顆頭,他覺得自己仿佛能感受到威廉的目光,「必須抓住。」大黃重複了一遍,低頭開始扣牽引繩。


    大黃扣好鎖扣後下到底部,他拉著繩子走到對麵他來時的通風口入口,躬身鑽了進去,但不能進太多。他一手抓牢牽引繩,一手扒著牆壁助力,「我準備好了。」


    哥芮拉明白威廉的計劃,他給出精確的數值,「自由落體加速度每秒十米,第二秒每秒二十米,向下的風力也會使你加速落地,所以你心中數到二的時候一定要抓繩子!我們一起數一遍。」


    威廉必須和正確的時間概念同步,他跟著哥芮拉那邊數,「1、2抓。」


    威廉把半指手套粘到最緊,他看清下方細細的繩索,目光盯在第一個牆梯上,看了幾秒,他確定好方位後,反身扒著通風口頂端邊沿,身子全部垂在通風口裏。


    多多望著威廉的身影,他雙手緊緊捏在一起,不敢發出聲音。他在耳麥裏聽到亨利的死訊,他真的很怕今天威廉也出什麽意外。多多全身都在顫抖,他一遍又一遍的在心裏默默祈禱,『隻要威廉能平安無事,就算藏西蒙殺了我我也願意。』


    「我來了。」說著,威廉放開雙手,身子自由落體,下麵所有人都為他捏了一把汗。


    威廉一直手握空拳,他微微低頭看著下方,心中念著數字,腳剛過第一截牆梯雙手就立刻抓緊。


    「放手大黃!」威廉抓到了!他大聲喊著,半指手套的虎口被磨破,雙腿側著弓起防止膝蓋被堅硬的牆麵撞傷。


    大黃被重力拖著往前滑了幾步,他趕緊放手,威廉牢牢抓著繩索,整個人側麵撞在了牆梯上。


    「唔!」威廉一聲悶哼,「好傢夥,真硬啊!」


    多多抬著頭張著嘴,他從威廉放手的那一刻起就屏住了唿吸。看到威廉真的抓住了繩子,他才拽著胸口的衣服,腿一軟坐到了地上。


    短短幾秒,多多腦海裏閃現出他和威廉在一起的日日夜夜甜蜜時光。剛剛不僅僅隻有威廉在賭命,多多整個人都仿佛跟著一起經歷了生死。


    威廉解開鎖扣,拿著繩子下到底部。他伸手拉多多起來,多多一站起來就撲進他的懷裏,「嚇死我了!」


    威廉笑著揉揉多多的頭髮,「我可是超厲害的威廉特工,你對我有點信心行不行?」


    多多鼻頭都酸了,他點頭,但還是忍不住輕輕捶了一下男人的胸膛。


    「接下來就簡單了。」威廉看著扇葉裏麵說著,「目測下麵空高三米,跳下去後趕緊爬進牆壁那邊的檢修通道。」威廉把手裏的牽引繩的一端遞給大黃,「你去那邊站好,大家準備跳的時候,我讓你放你就放手。」


    大黃按威廉說的,拉著牽引繩站到了扇葉的另一端。


    三黃和二黃弓身準備跳,三黃看出多多在害怕,他問著,「我們是獸人,做好準備的話三米跳下去肯定沒事。但多多怎麽辦?人類從三米跳下去會不會摔斷腿?」


    「他不會摔斷腿。」威廉把手裏的牽引繩扣在牆梯上,他騰出雙手直接打橫抱起多多,看著對麵的大黃說,「放手。」


    大黃一放手,長長的牽引繩頓時被絞進扇葉裏。這是登山用的那種堅韌繩索,牆梯拉著繩子的另一端,繩子絞進扇葉後扇葉沒轉兩圈就卡停了。


    「跳!」威廉說著,他抱著多多率先跳進扇葉縫隙裏,所有人都跟著他一起跳到了通風管道的最底部。


    繩子越絞越緊,眼看就要被扇葉絞斷。


    威廉喊著,「快進去!」


    『啪——』的一聲,鎖扣拉斷了牆梯,繩子瞬間被絞成了坨。扇葉又恢復了工作,巨大的風量頓時壓的所有人隻能貼著趴在地上。


    威廉推著多多爬,大黃拉著三黃的手往前移動身體,牆壁上有個兩米高的門,威廉摸到牆壁站起來,頂著強勁的風壓一腳踹斷門鎖。


    威廉進門就看到牆上的開關閘,這也許就是控製扇葉的開關!他拉下閘刀,扇葉失去動力慢慢停了下來,所有人終於能站起身來,走進檢修通道。


    今天檢修通道裏不會有工人,國會裏所有人員今天都會去地麵會議廳幫忙。


    想著剛剛的場景,二黃現在還在心慌,「早知道裏麵有開關閘,還不如威廉一個人跳下來先把扇葉關掉,我們再慢慢兒下來。」


    「沒有那麽多『早知道』。」三黃走在二黃身後,抬手就乎了一下他的頭髮,「早知道國會這麽危險,你就該呆在老家,我和大哥來就好。」


    「不要。」二黃迴頭看他一眼,嘴角一勾,「來這邊還是有好事的,比如,我們三個結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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