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阿軒的電話時,狄洛川正帶著人在江邊尋找狄羽笙的蹤跡。


    狄羽笙這幾天的狀態很不好,他怕她會一時想不開。


    狄洛川匆匆跑進殯儀館的房間時,果然看到狄羽笙站在裏麵,正看著狄詩雅的遺容。


    隻是,她換了衣裳,好像去過什麽地方。


    “羽笙,你去哪了!”


    太過擔心,狄洛川一時忘了偽裝的稱唿,緊緊握住狄羽笙纖細的手臂,生怕一眨眼她又會不見了。


    狄羽笙靜立著,像是沒聽見狄洛川說的話,過了好一會才迴頭來看他。


    對上她的視線,狄洛川微微一愣。


    這幾天,他見過她或者空洞或者悲傷或者絕望的眼神,可此時……


    狄洛川從未見過狄羽笙這種眼神,如此深沉而凜冽,像是完變了一個人。


    “羽笙……”狄洛川不由喚道,想要證明這是真的狄羽笙,而不是別人。


    “洛川。”狄羽笙淡淡一笑,說,“我餓了,想吃飯。”


    “吃飯?”一怔後,狄洛川趕緊應道,語調激動得有點發抖,目光灼灼地看著狄羽笙,“好,我陪你去吃飯!你想吃什麽?”


    他緊緊攥著拳頭,要不是一再提醒自己,差點衝動地抱住了狄羽笙!


    不管現在的狄羽笙是不是還有些異樣,至少她迴歸到正常人的生活了,她會說餓,會說想吃飯了。


    天知道,這是狄洛川這幾天以來聽到最好的話!


    他心愛的女人終於“活”過來了!


    “都可以。”狄羽笙迴頭,垂眸看著狄詩雅已經閉上的雙眼,低緩地說,“吃完飯我們商量一下媽媽的葬禮。”


    緩緩吸一口氣,她很輕地說,“該讓媽媽安息了。”


    ————*————*————


    雨天。灰蒙蒙的天空,卻又泛著青色,透著某種悲傷,又藏著某種妖冶,讓人看不透徹。


    雨不大,淅淅瀝瀝的,一直下著。


    d黨議事大樓緊閉的鐵門外,依然圍堵了許多人。


    有的確實是爆炸事件受害者的家屬,有的則是d黨的政敵特意安排的人。


    在一些人的慫恿下,大家都在喊,“給我們一個說法!交出罪魁禍首!”,“王室犯法,也要和庶民同罪,決不能輕易放過!”,“道歉,審判!你們休想不了了之!”……


    忽然,大樓緊閉了幾天的大門,徐徐敞開了。


    “哎,有人出來了!”有人喊了一句,大家都緊緊盯著敞開的大門。


    一個年輕女人從那裏走了出來。


    她穿著黑色的連衣裙,帽子也是純黑的,黑色蕾絲邊垂下,隱隱遮住她蒼白卻還是清麗的麵容。


    懷抱著一個白色瓷壇,她走到了鐵門中央,清冷的黑眸看著大家。


    “這不是朱雀皇族的後人嗎……”人群中有人好像認出了她,遲疑問道。


    “是她!”有人更大聲地喊,“她是準備做為d黨成員,給大家一個交待嗎?”


    “對啊,她也是d黨的一份子!朱雀皇族的後人怎麽了,說不定她也從中牟利了!這起事故她也脫不了幹係!”


    ……


    剛剛才安靜下去的場麵,被幾個人一慫恿,大家又開始衝著狄羽笙喊叫起來。


    “知道這裏麵裝的是誰嗎?”撫摸著懷裏的瓷壇,狄羽笙開口說話,聲音不大,卻不怒而威。


    當她清冷的眸光掃過去時,那些叫囂的人莫名覺得心口一震,安靜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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