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聽到隊員的聲音,狄羽笙這才發現自己不知從何時開始,臉上竟掛滿了眼淚。


    是因為這個古老的傳說嗎?


    不,是更早。是在看到鏡頭裏,那個一閃而過的冰棺時,一陣從未有過的強烈的疼痛猛地捶在了她的心口,幾乎讓她窒息。


    當聽到那句“為其殉情,與其共葬”時,更是停不住的,淚如雨下……


    “師姐,你沒事吧?是哪裏不舒服嗎?”看到狄羽笙的眼淚流得更多,其他幾人也都擔心地看著她。


    她怎麽了?到底是怎麽了?為什麽這眼淚就是停不下來,為什麽這心痛越來越烈,像是要灼穿了她的心髒,又好像掉進了無盡絕望的深淵……疼,太疼了……


    “我沒事,沒事……”


    停不下眼淚,也止不住心痛,狄羽笙自己都沒法解釋,失措地站起來。


    轉身要離開的時候,她盈盈淚眼撞上了那端看來的幽深黑眸。


    是墨修司,他坐在離她不遠的餐桌前,凝視著她,眼神意味不明。


    大庭廣眾下莫名其妙地哭泣,他一定覺得自己是個奇怪又脆弱的女人吧。


    蹙緊眉心,狄羽笙更加倉皇地離開。


    ————*————*————


    “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你迴來,求你,迴到我身邊來……我愛你……”


    一個青衣男子抱著一個年輕女子,雙目赤紅,沙啞地低喃,一遍又一遍,含著至深的悲傷。


    那名女子已經不動了,閉著眼睛,再無生息。隻是那一身醒目的紅衣,那樣生動,好像她是生氣勃勃的樣子。


    狄羽笙站在不遠處,看著,卻靠近不了。


    “你是誰?”她朝男人大聲喊著,捂著早已疼痛不已的心口。


    男人沒聽見,依然隻是緊緊抱著懷裏的女人。在他的身後,是一具冰棺。


    “喂,你是誰?”狄羽笙繼續大喊,更加用力,心痛也更加強烈,“她又是誰?為什麽我會這樣心痛?快告訴我!”


    男人終於聽到了她的聲音,緩緩抬起頭來,看向她。


    不知為何,她看到的麵容是模糊不清的,隻隱約感覺到那是一張驚為天人的俊美的臉。


    男人卻好像看清楚了她,猛地一怔後,緩緩揚起了唇角,似乎在無盡絕望中得到了一絲欣慰。


    “迴來,我等你迴來……”


    在他對狄羽笙說話的時候,一團濃霧籠罩而來,隔在他們之間。


    “什麽迴來?”狄羽笙想朝那邊跑去,卻始終停留在原地,“我要迴去哪裏?還有,你到底是誰,為什麽要等我?”


    她喊著,跑著,可那邊終於徹底陷入了霧團,再也看不見了……


    “你是誰?你是誰?”


    狄羽笙在大喊中醒了過來,臉上又是汗又是淚,身上的衣服也都濕透了。


    原來是做夢啊……


    呆了幾秒,狄羽笙才迴過神來。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應該是白天看了那則新聞,又聽他們說了傳說故事,她才會做這麽奇奇怪怪又來勢洶洶的夢。


    “為其殉情,與其共葬。”


    狄羽笙又不由地想起了這句話。


    比起青龍大帝對朱雀女帝下惡咒,她更願意相信這是殉情。因為心愛女子的逝去,青龍大帝也斷了生的念頭。


    隻是,既然愛得如此深沉,當初又為何決裂,為何到如此淒涼的境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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