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真是求之不得啊!”


    韓銳的語氣也愈發兇狠,麵對這個敵人,必須要盡可能地調動「覺悟」!


    嗬,本以為離這一天還很遠,結果……


    看來這一戰,就要在發瘋的邊緣遊走了啊。


    韓銳略微做了做心理準備,便似虎豹一般騰空躍起。


    烏雲隨著身形滾滾而來,方才還豔陽高照的11區轉眼就陰雲密布。


    一道驚雷劈下,瓢潑大雨不過瞬息之間便席卷全區。


    一抹猩紅在無人的街道上輾轉騰挪,那是徹底狂暴化的韓銳在向情懿逼近。


    情懿不慌不忙,輕靈的身姿似熒幕下的舞者,一步一移充滿韻律。


    雨水是無數忠誠的觀眾,為她獻上激烈的掌聲。


    嗖——


    一個鋒利的石塊擦著右肩而過,很輕易在上麵留下一道血痕。


    但她沒有半點閃躲。


    唰——


    僅僅0.2秒之後,一道人影突然出現在石塊的另一側,被血色氣霧包裹著的拳頭將耳旁的一切撞碎,直奔後頸。


    情懿早有準備,提前右手擺作鷹爪,並未轉身,隻是甩動右臂貼著左肩肩頭,對韓銳使勁一抓。


    迅猛的拳頭速度肉眼可見的緩了下來,但即便如此,強勁的力道打破骨頭應該也不成問題。


    情懿這次顯然吃力許多,嬌嫩的手掌不停在顫抖,像是用樹枝去撬汽車,仿佛下一刻就會折斷。


    嘴裏甚至不由地發出幾道惹人遐想的悶哼,隻是大雨掩蓋了一切。


    啪嗒啪嗒啪嗒——


    鷹爪和拳頭中間似乎產生了一些變化,細密的雨滴滑落其中便不知情似的一分為二。


    掌聲更熱烈了。


    拳頭完全沒有停下來的趨勢,情懿也沒有傻愣愣地擺pose等著。


    腳下發力,她旋轉地跳了起來。


    從上方看,衣服和麵紗劃出一道完美的圓弧,肩上傷口飄出的血滴恰到好處的點綴,像是暴雨中綻放的黑色玫瑰。


    哪怕沒人喜歡黑顏色的花,今日一見,也該就此沉淪。


    她猶如嚴苛到極致的舞者,在空中分毫不差的轉了兩圈。


    第一圈,她微微拉開距離,並同時取走「牽絲戲」產生的銀針簇。


    第二圈,她調整身姿,剛好躲開韓銳的拳頭。


    雖然角度不如伍曉倩那麽精準,但足夠了。


    完美落地,沒有任何停頓,便朝著韓銳左臂刺去。


    因為她注意到,韓銳右臂的傷口已經像水龍頭一樣止不住了。


    作為右撇子的他這次攻擊也用的左手,顯然右臂已經力不從心。


    “看來發瘋並不能彌補傷痛帶來的痛苦啊。”情懿如是想到。


    因而她才選擇攻擊手臂,廢掉對手的攻擊手段後,再一步一步擴大優勢。


    演戲,總要先有鋪墊,才能逐漸迎來高潮。


    韓銳似乎沒看出她的想法,左手竟一點沒有收迴來的跡象。


    “哼,變成野獸,連最基本的思考都忘記了麽?”


    情懿心中暗道,全身一用力,噗嗤一聲,銀針簇毫不費力地從側麵橫貫韓銳左臂。


    隻是還沒等她慶幸,下一刻便驚覺不對。


    韓銳的右臂突然有了動作!


    “這家夥,原來是在請君入甕麽?!哼,那也得看看,你這個甕,到底結實不結實!”


    麵紗下的靈韻眼眸一狠,死死攥著銀針簇的手向前一推。


    韓銳左臂宛如進了碎紙機的脆紙一般開始分崩離析。


    可他沒半點痛苦表情,迅速鬆開手提箱,轉而擒住情懿手腕,控製住她的行動。


    論力量,情懿顯然比不過發瘋的韓銳,血肉橫飛的推進在刹那間停止。


    場麵終於稍稍僵持下來。


    此刻距離韓銳暴走,一切才過了不到三秒。


    情懿不明所以,這家夥用兩隻手控製住自己一隻手,有什麽意義?


    幾乎不假思索,另一隻手就準備打破這個僵局。


    隻是餘光突然瞥到韓銳詭異的微笑,讓她有些不安。


    “這人怎麽……啊!!!”


    幾乎才意識到不對,就頓覺腰腹一陣吃痛。


    數個石塊像蠻橫的野牛砸在身體右半部,瞬間產生了數個凹陷,破碎的衣服下,柔嫩的皮膚轉眼便已血肉模糊。


    情懿這才意識到,原來韓銳可能一開始並沒有隻扔出一個石塊,而是以此為幌子,掩護其他石塊的投擲。


    石塊借著大雨掩蓋蹤跡,以極快的速度撞到別處再彈迴自己,再在這種關鍵時刻給予自己致命一擊。


    不……


    石塊不足以致命……


    因為他並不能保證能打到頭部,不然命中率和閃躲都會造成很大的不確定性。


    所以才像現在這樣,隻是將攻擊對準麵積占比更大的腰間。


    但……它能提供施展致命一擊的機會!


    情懿的半身幾乎麻痹了一小會,而就在這個瞬間,她看到眼角有一道金色影子緩緩下落。


    陰霾的環境下,這抹金色實在耀眼。


    不知何時投出的金幣,此刻剛好落下。


    就像經驗豐富的賭神,前邊犧牲掉的一切籌碼,全部都是為了最後的乾坤一擲做出鋪墊。


    “這場戲,該落幕了!”


    韓銳終於說話,似野獸一般吐息。


    而情懿隻能眼睜睜看著金幣下落,左臂被擒住,右半身處在麻痹中。


    可能隻會麻痹半秒,但這半秒,足以置她於死地。


    “我賭……”


    情懿知道這兩個字的份量,也不管韓銳到底有沒有在攻擊她,直接將「牽絲戲」的能力施展到極致。


    “我的心髒破碎,或者你……你的…頭……頭顱……”


    突然,連她也意想不到的事發生了。


    韓銳的聲音突然變得遲緩而顫抖了起來,似乎有人在全力掐著他的脖子,阻止他說出決勝的後幾個字。


    赤紅的雙眼瞪得滾圓,瘋狂的雨水灌入口腔,試圖熄滅心中的一切怒火。


    情懿心裏一陣嘀咕:“「牽絲戲」隻能阻擋敵人的物理攻擊,怎麽連這種規則類的能力也能抵擋了麽?”


    她不知道的是,現在的韓銳,腦海裏正一團亂麻。


    因為剛才的一係列動作,導致情懿遮臉的紗巾略微飄起,露出了一半嘴唇。


    而韓銳見到嘴唇右下方的那顆痣後,瞬間一片空白。


    因為,姐姐那裏同樣也有一顆痣。


    她還曾無數次炫耀說這是美人痣,更讓他記憶猶新。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理智一瞬間灌入大腦,過往的畫麵不受控製的一一浮現。


    姐姐,十六年了,真的要找到你了嗎?


    可是……


    你為什麽一點也不閃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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