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9邊境有難


    正當兩人聊得火熱之際,陳遠陌隨即提及一句道:“話說昨日淼淼帶你去什麽地方了?我看他心情不是很好的樣子。”


    若是兩人剛認識那會,夏淩絕對會察覺到陳遠陌另有意圖,奈何近些時日他已經將陳遠陌當做自己最最崇拜的對象了,所以知無不言無不盡,“不會啊,我們玩的挺開的……若非要說件讓人不自在的事的話,”夏淩想了想,也就隻有醉仙酒樓了,“就是昨天我們去醉仙酒樓看雜技,那雜技有點……有點不好看,我們打算提前離開時遇到個收錢的,那個收錢的人身有殘疾,看上去比較滲人,許是把老板嚇著了。”


    雜技,身有殘疾的收錢人……


    陳遠陌微微皺眉,對夏淩所說一事了然於心。


    馬車在來到主幹道上停下,夏淩跳下馬車從陳遠陌手中一一接過包裹,道謝:“謝謝陳大人了。”


    “嗯,快走吧。”


    馬車又行了一段距離,快到宮門口時,車夫敲了敲車門,向車內正在換官服的陳遠陌道:“大人,快到了。”


    “知道了。”


    馬車停在宮門口,此刻這裏已經陸陸續續挺了不少馬車、轎輦和馬匹。


    陳遠陌從馬車上下來,拍打了幾下剛剛套好的官服,免得衣服出現褶皺落個殿前失儀。


    陳遠陌微笑著向從身邊經過的幾位官員打了招唿後,向車夫囑咐道:“今早朝會時間不會短,你先去找一趟雲鏡,或者鄭乙也行,告訴他們今日之前務必讓在醉仙酒樓演出的雜技班離開京都城,發下話去,未來十年絕不準這雜技班子踏入京都城半步。”


    “明白了。”車夫點點頭,拉著馬車轉了方向,像是想到了什麽,叫住了準備去金鑾殿的陳遠陌,“大人,有件事我覺得您有必要知道。”


    “何事?”


    車夫道:“其實從您離開園子上馬車起,就一直有人跟著。”


    “跟蹤我?”陳遠陌挑眉,他現在走到哪兒都有十幾雙眼睛盯著,想要知道自己的行蹤還用得著跟蹤?


    車夫搖搖頭道:“我也以為是跟蹤您,但馬車停在主幹道夏公子下了車後,就沒人再跟蹤了,我懷疑有人在跟蹤夏公子。”


    跟蹤夏淩……這件事情就很值得玩味了。陳遠陌將此事放在心上,但目前最重要的是早朝,“我知道了,這事迴頭再說。”


    ********


    金鑾殿上,氣氛十分凝重,皆因連續五日來自邊境烏疆城及西疆城兩座城的八百裏加急文件,藩地請求盡快讓藩王燕王迴去,鎮壓來自胡疆的胡人。


    近百年來,胡人一直是大楚國邊境大患,他們劫持商隊,對邊境城池燒殺搶掠,害得百姓苦不堪言,幾十年前還簽訂了不少喪權辱國的條約,隨著時間的推移,胡疆胡人內部因爭權而四分五裂,給了大楚國喘息之期,之後每任皇帝都會連續派兵鎮守西疆城和烏疆城這兩座邊境城池,才算緩解了百姓們水生火熱。


    但無論皇帝如何派兵,都是治標不治本的方法,因為朝廷內部均由各自打算,大家為了各自利益沒少在給邊境派兵上使絆子,直到十幾年前,皇甫少燕被冊封為燕王,劃西疆城為其藩地。


    成為藩王的皇甫少燕為西疆城打造了最牢固的城池堡壘,他驍勇善戰,親自帶兵抵抗胡人暴行,甚至在與胡人的廝殺中展現了自己最為暴力嗜血的一麵,硬是將胡人殺退了三百裏地,據說這三百裏地中,每隔三五米,就躺著一個胡人的屍首,整個西疆城在燕王的治理下,繁榮而昌盛。


    接著皇燕王因打贏了南蠻之戰,解決了皇帝的一塊心病,皇帝便將烏疆城這塊燙手山芋獎給燕王擴大其藩地版圖,就此和胡疆接壤的邊境全在燕王的管轄之內,他做到了一位藩王應盡的責任,保衛邊境,擊退胡人。


    而現在,這位藩王已經被軟禁在京都城內半年之久了。


    在不知情的文武百官看來,皇帝因麗太妃之死忌憚燕王,趁著燕王迴京奔喪之際不肯放迴藩地。


    今年西邊邊境的冬天尤為寒冷,本是遊牧民族的胡人更是熬不過去了,以往他們還能跟兩座城池做做交換貿易,可今年不知怎麽地緊閉城門,貿易一律不做,接著不知從哪兒傳去了皇帝忌憚燕王的風聲,說燕王被軟禁在京都城,怕是這輩子都迴不去了。


    這樣的傳聞讓胡人們躍躍欲試,手下不停的有小動作,開始騷擾邊境居民,見藩地毫無動靜後,便開始了大的動作,不過短短幾個月功夫,邊境的百姓們又陷入了民不聊生的的生活。


    自從燕王接手這兩座城池,十幾年來皇室乃至整個朝廷都不覺得邊境屬於外患了。


    這幾日,朝廷之上因邊境之事爭吵劇烈,在陳遠陌的授意之下,終於有人出列提議,“皇上,不如趕緊讓燕王迴到藩地,藩地無人主持大局可不行。”


    要放燕王迴去嗎?皇帝遲遲做不下決定,他怕燕王會再造反,到時候誰都保不了他了。


    皇帝捏了捏眉心,“兵部?兵部來人了嗎?”


    兵部尚書孫宇林連忙出列,“來了,微臣來了。”


    “你有何高見?”皇帝問道。


    孫宇林:“……”高見?高見就是皇上求您別擔憂這個忌憚那個了,趕緊把燕王放迴去抵禦胡人再說!孫宇林斟酌片刻,“各地邊境均需人手駐紮,微臣……微臣一時無法調出人手……這……”


    說白了就是沒人了麽?皇帝問道:“張家呢?張延震呢?”


    孫宇林:“……”張老將軍告老還鄉多年了,怎麽提及他了。


    作為驃騎大將軍小兒子的張衝出列,向皇帝拱手道:“皇上,家父年前因風濕病犯了請辭迴允州修養,給您和吏部遞了折子了。”


    皇帝:“……”好像的確有這麽迴事。


    又是為胡疆胡人騷擾邊境一事爭吵了上午,似乎除了讓燕王迴去統領大局外,沒有別的法子。


    下早朝後,安壽阮派小太監截了陳遠陌的去處,皇上讓陳遠陌去禦書房一趟,有要是商討。


    陳遠陌很清楚,所謂要事就是皇帝猶豫是否放燕王迴藩地,陳遠陌作為為數不多了解前因後果真相的人,是皇帝可以商量的對象。


    但皇帝做夢都想不到,關於胡人屢犯邊境背後的罪魁禍首,正是陳遠陌。


    陳遠陌的目的,就是讓燕王趕緊滾迴藩地。


    本來燕王造反被俘押送至京都城,明麵上是給麗太妃奔喪,但當時深受重傷的燕王如同待宰羔羊,他幾乎完了,扳倒二皇子及郭太師後,陳遠陌便開始迫不及待地計劃除掉燕王,讓這個威脅了自己十來年的藩王早死早超生。


    可燕王早就摸清了陳遠陌的打算,在年初之時他給陳遠陌送了一封密信,密信上短短八個字“若我暴斃,王妃殉葬”。


    被在抓住弱點的陳遠陌氣急敗壞把密信撕了個粉碎,當天就殺到了京都燕王府,他憋了一肚子火氣卻不得不在陳玉蘭麵前裝作無事的模樣,隻說過來走了親戚拜個年。


    趁著姐姐親自準備茶水之際,陳遠陌直接上前扯住燕王的衣領,怒聲道:“你以一弱女子的性命相威脅,她可是你的發妻!”


    “玉蘭是我的發妻,但也是你的弟弟,我可不會忘了她曾一勺一勺的將毒藥遞到我的口中。”燕王冷笑:“不瞞你說,我已經向皇兄表明了,他如若容不下我,就將我和王妃一起賜死,我們夫妻生死不離。”


    燕王的威脅是真是假,陳遠陌拿不定主意,他看得出燕王和姐姐之間感情很深,不認為燕王會臨死前拉姐姐當墊背,他八成是想以此威脅自己想辦法,讓他脫離皇帝的軟禁盡早迴藩地。仟仟尛哾


    陳玉蘭是陳遠陌的軟肋,為了姐姐陳遠陌再三讓了步,他很聰明,一個晚上就想到了放燕王迴藩地的辦法。


    陳遠陌先是派探子去胡疆散布燕王被軟禁的消息,接著讓駐紮在邊境的燕王軍們消極應對,果然不到一個月的功夫,朝廷就開始著急了。


    走進禦書房,見到已經在等候自己的皇帝,陳遠陌道:“見過皇上。”


    皇帝開門見山,“陳遠陌,關於胡疆胡人之事你怎麽看?”他想聽聽陳遠陌的意見。


    “平息邊境叛亂,燕王是不二人選。”陳遠陌口不對心地道。


    皇帝蹙眉,“你知道他混賬東西做過什麽吧,就不怕他卷土重來?”


    禦書房內除了安壽阮外,就沒別的外人,對此陳遠陌大膽地道:“皇上,微臣以為燕王之前起兵因接受不了麗太妃之死一時衝動行事,現在害麗太妃的兇手已經找到,犯人獲得應有懲罰,燕王應該放下了。”


    皇帝冷哼道:“看來你也不怎麽了解他。”皇帝深知,燕王的心病可沒那麽容易放下。


    “呃……微臣的確不如聖上您了解燕王,”陳遠陌換了個說法,“可微臣以為,凡事得有個主次,燕王個識大局做大事,他不是那種拘泥於小打小鬧之人,不管怎樣,燕王是大楚國的子民,是皇室藩王,這點誰都無法改變,目前局勢來看,國家邊境屢遭挑釁,這是國事,是火燒眉毛的國事,皇上,您覺得以燕王的為人,待他迴到藩地後是先計較什麽心病,還是先率兵驅逐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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