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5嫉妒之心(2)


    皇宮之中有的是不擇手段之人,當年的楊皇後、現在的淑貴妃、徐妃都不是心慈善主,郭貴妃亦是如此,但與不達目的不擇手段的她們不同,郭貴妃僅僅是因為兩個字,“嫉妒”。


    小女兒家,有攀比嫉妒之心是人之常情,可郭貴妃不一樣,她的嫉妒心如同掩埋在森林深處的暗自結網的赤紅毒蜘蛛,她吐著絲,死死的盯著那個獵物,讓對方跌進她包羅萬象的蜘蛛網中,被徹底抹殺。


    比如當年先皇為皇帝娶側妃,先看上的是郭家的一位庶女,這讓郭貴妃心裏極度憤恨,皇室居然沒有看上自己?!區區庶女有什麽資格和她爭?!於是在賜婚前夕,郭貴妃一副好姐妹的模樣去庶出姐姐那邊幫忙準備嫁娶之物,夜晚留宿談心,那時是冬季,廂房內燒著熱熱的火盆,半夜那庶女起夜,不知在麽腳下一滑摔了過去,整張臉摔進了火盆,毀了容。這場意外讓整個郭家亂作一團,他們不得不迅速換掉推薦的側妃人選,就這樣,皇子側妃的位置由郭貴妃頂替了去。


    年少心狠手辣,年老更是歹毒,比如三個月前,皇帝留宿郭貴妃的驕陽殿,那晚新來的洗腳宮女打了盆熱水給郭貴妃洗腳,郭貴妃已經五十好幾,自然比不得水靈靈的小女孩,尤其是她那幹如枯木的雙腳放入水盆被小宮女那白嫩嫩雙手擦拭時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就像是白嫩豆腐爆過著枯藤老樹,郭貴妃的臉色難看至極,皇帝笑著說了句“歲月不饒人啊”這樣的話,郭貴妃隻得僵硬地笑了笑,問皇帝是不是看上小宮女了?那小宮女不過是個十三四歲稚氣未脫的小孩,皇帝沒有那種嗜好,隨便說了句不用便將此事拋之腦後,而三個月後,這個不知自己犯了什麽錯的小宮女被砍了雙手丟出拱門,再無音訊。


    郭貴妃就是這樣的人,心眼極小,嫉妒心極強,敗在她手中的人不死也殘了,但她從不覺得自己做錯,也從不相信鬼神索命之說,可現在,待在冷宮之中,她所麵對的不是鬼神,而是瘋子!


    當年懷有身孕的霍修儀深得皇帝寵愛,皇帝曾多次表示霍修儀的孩子是他最盼望的,這讓郭貴妃極為嫉妒,如果皇帝喜歡霍修儀的孩子,那自己的政兒拚命的努力都白費了。於是她陷害霍修儀和青梅竹馬的表哥藕斷絲連,並連續三副打胎藥強行灌進霍修儀的口中,霍修儀大難不死被打入冷宮。


    還有碧貴人和桂小主,他們的下場和霍修儀無異,因各類解釋不清的冤屈打入冷宮。


    郭貴妃害怕她們報仇,她隻身在這冷宮之中,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跪坐在廂房門口的郭貴妃思緒飛轉,目前的情況對她來說已經是最壞的,皇帝知道她是殺害麗姬的幕後黑手。郭貴妃雖然害怕但絕不認為自己會為一蠻夷女子抵命!她和那個靠賣女兒發家的淑貴妃及黃家不同,她是大楚國第一世家郭家的女兒,父親的門生滿天下,父親和家族是疼愛自己的,他們定會向皇帝施壓。


    可現在看來,郭貴妃怕活不到等待父親救自己出去,剛剛霍修儀找孩子瘋瘋癲癲的模樣,總覺得是她在裝的,裝出一副瘋瘋癲癲的模樣,讓別人放下戒心。


    她……她得想辦法出去,哪怕給家人送封信也行,多派幾個人到冷宮來陪伴自己也行!


    直到天色漸漸黑下來,郭貴妃更加難以入睡,這破廂房不帶門栓,萬一有人破門而入,她上哪兒躲藏去!


    思及此處,她想到了徐妃,徐妃小市井人脾氣,潑辣著呢,雖然心裏看不起,但現在隻能求助於她了。


    郭貴妃推開房門,此刻外麵的天色還未全黑,還算大半個月亮掛在空中,將整個冷宮的照的通亮。


    郭貴妃不知徐妃住在那間,隻得輕悄悄的一間一間的找,偷偷的在廂房門偷聽裏麵的動靜,有的廂房隱隱約約地像是有人在自言自語,有的廂房發出嘻嘻的歡笑聲十分滲人,還有的廂房內沒有一絲動靜。


    “徐妃?徐妃?”郭貴妃輕聲的朝那沒聲音的廂房裏喚了喚。


    門裏無人應答,郭貴妃以為這處廂房沒人居住,正當她打算轉身離開時,一陣陰風拂過,那廂房的門突然打開,身後傳來吱呀吱呀的聲音。


    郭貴妃顫顫巍巍的迴頭,隻見廂房內的梁上吊著一個人,那人身披紅衣,幹枯的長發垂下來隨著屋外吹進來的清風微微揚起,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腐臭味,看來那吊死之人已經死了一段時間。


    郭貴妃嚇得驚聲尖叫:“啊————啊————”


    住在冷宮之人早已司空見慣了半夜的叫喊聲,郭貴妃嚇得驚叫連連神經衰弱的差點昏過去,可沒有一個住在冷宮分妃嬪出門看看情況。


    不過徐妃是個例外,她聽到了郭貴妃的慘叫聲後連忙跑了出來,看見這位養尊處優的妃子娘娘整個人如同僵屍一般,顫抖著向後退著退著,沒注意腳下路的她砰的一聲摔坐在地,今日她腿軟的次數太多,實在沒有氣力站起來。


    “貴妃姐姐?這……這大晚上的你在這裏做什麽?”徐妃小跑著過去,順著郭貴妃的目光看向那廂房內,也看見了那吊死的紅衣女子,“啊————”


    徐妃膽子大,但完全沒有走進廂房一探究竟的意思,她抓著郭貴妃的衣領硬將人拽了起來,她顫抖著道:“這……邪門了邪門了,貴妃姐姐,我們快走吧,會沒命的……”


    “不行,不行……”郭貴妃已經六神無主了,“我……我腿不聽使喚了,我……我走不了了……”


    徐妃見狀,立即拔下發髻上的發簪,將其狠狠地向郭貴妃戳了一下,痛得郭貴妃一個激靈,居然清醒了不少,徐妃拉著她快速離開,邊走邊道:“也不知著女的有什麽怨恨,居然穿紅衣……貴妃姐姐,你深閨中長大,可能沒聽過坊間傳聞,如果一個人心中怨念極深,死時又身穿紅衣,那定會化作厲鬼找仇人索命的!”


    郭貴妃:“……!!”


    “我剛才偷偷瞄了一眼,那紅衣女死了有段時間了,可她的指甲特別長,好像還在生長的樣子,這冷宮的掌事姑姑真是心大,是沒發現有妃嬪穿紅衣上吊了,還是壓根懶得管?!明天我必須給她說說,趕緊將屍體搬出去燒掉,等屍變成鬼,會波及到我們的陽壽。”


    郭貴妃越發的害怕,她實在不敢單獨待在一處廂房內了,於是懇求徐妃道:“徐妃,我……我今晚和你睡吧?這冷宮裏太恐怖了,我明天……我明天就給郭家寫信讓他們想辦法把我們弄出去,今晚……今晚收留我吧……”


    “好的,好的,”徐妃立即答應,“剛好我們能做個伴。”


    徐妃領著郭貴妃走進了廂房,冷宮給徐妃分配的廂房還不如郭貴妃的呢,這廂房房梁上的瓦片都東少一塊西少一塊的,還好不是陰雨天,要不然這廂房準淹了去。


    ,


    “貴妃姐姐別嫌棄,”徐妃苦笑道:“我剛在鋪床,發現這褥單都破成一條一條的了。”


    “沒事兒。”


    “您先坐,”徐妃引著郭貴妃來到廂房內僅有的八仙桌前坐下,不動神色的來到她的身後,“貴妃姐姐,我幫您吧發髻鬆開吧,晚上睡覺輕鬆些。”


    “嗯。”郭貴妃本就是被人伺候慣的主,便任由徐妃將她發髻上的發簪取下。


    徐妃手下動作十分輕柔,和她現在的聲音一樣,“我今晚還想著如何去找你呢,沒想到你自己找上門來了。”


    郭貴妃的發髻徹底鬆下,如瀑布般的黑發披在肩上,徐妃不知從何處摸出一把梳子來,輕輕的為郭貴妃梳頭,她低下頭,在郭貴妃的耳邊輕聲道:“貴妃姐姐,其實那天我知道皇上在福熙宮,我是故意的,故意引你說那些話,你不是說麗姬之死我沒證據嗎?皇上親耳聽到就是最好的證據……”


    “你……”郭貴妃一驚,不等她任何動作,徐妃死死的壓著她的肩膀,繼續輕聲細語地攤牌道:“貴妃姐姐,你今天看見霍修儀害怕了?是不是怕她們找你報仇?放心,剛進冷宮我就打聽清楚了,霍修儀她是真的瘋了,碧貴人和桂小主也死了七\/八年,你不用害怕這些冷宮妃嬪,要害怕我,徐婉!”


    “你……你這個賤人!”郭貴妃氣急敗壞,這是要跟她撕破臉皮嗎!郭貴妃掙紮著想要起身,誰料徐妃一把抓住她的頭發,狠狠地向後一扯,吃痛得郭貴妃發出聲聲慘叫!


    這讓徐妃痛快極了。


    在外人的眼中,郭貴妃世家出身,端莊賢淑,徐妃皇商之女,市井小人,可他們不知道的是,曾經的徐妃也是個明媚可愛的女子,身上散發著耀眼的光芒,她一步步變得市儈,變得俗氣,皆因年幼的皇三子皇甫誠的死亡。


    皇甫誠,皇帝第三子,是眾多皇子中最聰慧的一個,一歲會走能跑,兩歲說話認字,三歲出口成章,五歲圍觀皇帝和棋官下棋時,小兒稚嫩幫著棋官贏了皇帝,還撅著小嘴說棋官棋藝不行,惹得皇帝哈哈大笑。後來連大楚國第一學士陸學士也對三皇子青睞有加,甚至提議讓皇甫誠拜到其名下,這可讓皇帝受寵若驚,畢竟陸大學士曾不止一次拒絕先皇給皇子當老師的旨意,皇帝登基後也就沒指望過了。


    皇甫誠小小年紀成熟穩重,讀書過目不忘,看過的棋局能完全記住每一步並絲毫不差的還原,皇帝、太後以及那些惜才的學士們都對這位三皇子喜愛有加,說他是文曲星下凡,投胎至了皇室。


    本來皇甫誠五歲之後就入陸大學士門下,誰料這孩子在生辰還有一個月的時候死了,毫無征兆的死了,連禦醫也未查出死因,接著外麵傳出謠言,說這文曲星又迴到天上去了。


    可隻有徐妃自己知道,她的第一個孩子,是被人害死的!


    “徐婉!你想怎樣?!”被拉扯著頭發郭貴妃痛得要死,她胡亂擺著手,可徐妃居然將人猛推開,郭貴妃狠狠地摔在地上。


    此刻沒有門栓的房門被冷風吹開,月光灑進廂房,郭貴妃抬起頭看著月光之下的徐妃,此刻的她如同鬼魅一般,一步步的走來,那毒怨的目光讓郭貴妃冒著冷汗,有些喘不過氣來。


    此刻的徐妃比那瘋了的霍修儀更為可怕。


    “你……你……”郭貴妃向後爬著想要逃離,緊接著她驚恐的看見徐妃從懷中掏出一段長長的布條!


    這是想要她的命!


    郭貴妃哪兒敢停留,徐妃才是真正的瘋子,她轉身就要爬起來往屋外跑去,“救命!救命啊————”.qqxsΠéw


    一隻腳剛踏出房門,可徐妃更快一步,雙手勒緊布條上前繞過郭貴妃的脖頸,將人死死勒住,並使勁向後拉扯迴來。


    “救命……救命……為什麽……為什麽……”


    “郭玉嬌,你要為我兒子償命……”徐妃紅著眼嘶啞著嗓子道。


    兒子……兒子……!!


    死在她手上的人太多,迴憶片刻才想到徐妃指的是誰了,是皇甫誠!


    原來徐妃知道真相。


    原來這麽多年徐婉這個賤人是裝的!裝作不知道,裝作市井婦人,甚至在麗姬死後裝作裝作伏小與自己合作!


    “郭玉嬌,這些年來,我一直在等一個機會,一個殺了你的機會!”已經二十多年過去,徐妃早就忘皇甫誠那稚嫩的麵龐,可埋藏在心中仇恨的種子早已落地生根,隨著時間的推移長成參天大樹!“他隻是個孩子,不滿五歲,你……你怎麽下得去手……”


    為什麽要害死皇甫誠呢?仍然是那個原因,“嫉妒”。


    郭貴妃那扭曲的“嫉妒”之心!


    當年,楊皇後生的長子是太子,徐妃生的三子是文曲星,那自己的兒子呢?和那兩個耀眼的皇子相比,自己的政兒顯得太平庸了!


    郭貴妃決不允許這種情況的存在,她的政兒才是最優秀的!太子之位應該是她的兒子,文曲星下凡也應該是她的兒子!尤其是當陸大學士要收皇甫誠為學生時,郭貴妃的恨意達到了極致,那皇甫誠隻不過是不入流的市井皇商之子,憑什麽搶了政兒的位置!


    因此,從皇甫誠四歲開始,郭貴妃就想盡辦法開始謀劃,她偶然間得知年幼的皇甫誠對春天的柳絮過敏,會打噴嚏,嚴重時會唿吸不暢。因此她偷偷的派人收集柳絮將其縫在被褥裏,直到秋冬季節內務府給各皇子送新被褥時,這帶有柳絮的棉被蓋在了皇甫誠的身上。


    僅僅一個晚上,還不到五歲的懂事的小孩死了,喘不上氣活活悶死的。


    郭貴妃早已買通禦醫查不出死因,放出流言說文曲星被召迴天上,就這樣,皇甫誠的死亡永遠成了一個謎。


    皇甫誠死後,皇甫政很快頂上了他的位置,畢竟他也是聰明的皇子,最起碼比太子聰明。


    當年之事,郭貴妃自認為做得天衣無縫,連那帶著柳絮的被褥在皇甫誠死後,被她第一時間偷換出來焚燒掉。可她忘了一個母親的愛兒之心,心細如絲的徐妃在被褥被換的當天就發現了,可沒有證據的她隻能掩藏心中恨意忍氣吞聲。


    很快的,郭貴妃的意識開始模糊,她身體止不住顫抖,腹下一熱又有些清涼,竟是失禁了!


    徐妃陰狠狠地道:“郭玉嬌,別留戀了,你和你那寶貝兒子都要抵命!在陰曹地府別顧著走,皇甫政很快下去陪你……”


    政兒……


    聽到徐妃話,郭貴妃居然有了一絲力氣。


    “嗚嗚……嗚嗚嗚……”郭貴妃掙紮著!她不能死,她還不能死,徐婉要做什麽?!要還要找她的政兒抵命?


    郭貴妃拚死最後一分力氣向後胡亂拍打著,身為女子的徐妃力氣本就小,又怕被郭貴妃抓傷留下疑點,在閃躲之際手下稍稍鬆了些力。


    這給了郭貴妃喘息的機會,恢複點精氣神來,她立即抓著勒在自己脖頸上的布條,使勁的向前扯,總算稍微唿口氣,兩人僵持不下,看誰先鬆開手。


    “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隱隱約約的,傳來一陣嬉笑聲。


    拉扯之間的兩人都沒在意這深夜之中詭異的嬉笑,直到一條長長的影子從門外而來,緩緩地進入了廂房。


    徐妃怔住了,甚至手底下不在用力,她死死地盯著前方,那是一個穿著紅衣的女人,是……是剛才她們撞見的吊死的先帝妃嬪?


    這世上真有鬼嗎?


    那紅衣女人笑嘻嘻地走了過來,走進廂房的她手裏抱著一繈褓,“寶寶,你看這兩位娘娘在幹什麽?”


    原來是霍修儀!她大晚上的怎麽穿身紅的啊!


    霍修儀哄著懷中被當做嬰孩的繈褓,“兩位姐姐,你們看我的孩子可愛嗎?”說著就將繈褓遞到她們麵前。


    以為又是死貓的郭貴妃嚇得緊閉雙眼撇過頭去,裙子下又是一陣暖流,她尖叫著道:“滾開!給我滾開!來人!來人救命啊……”


    其實那繈褓裏裹著的是一個舊枕頭罷了。


    “姐姐,我的孩子可愛嗎?”霍修儀又問。


    “可愛,很可愛。”看著瘋魔的霍修儀,徐妃胸口堵得慌,如果她當年天真一些,怕是落得和霍修儀一樣下場!


    “謝謝姐姐,”見郭貴妃緊閉雙眼,霍修儀有些不高興,她伸手想把那人的腦袋扳過來,“這位姐姐,你快看看啊,過會我的孩子就要睡覺了……”


    麵龐被冰涼手的手指碰觸,那手指的主人是個人不人鬼不鬼的瘋子,這讓郭貴妃又惡心又驚恐,她一把推開霍修儀的手,胡亂抓打著前方,“滾開!滾開!別碰我你這個瘋子!救命……救命啊……”


    此刻郭貴妃的注意力全在前方的霍修儀身上,分不出心思反抗身後的徐妃,空隙之下,徐妃趁機勒緊手中的布條,死死扭住郭貴妃的脖頸。


    郭貴妃蹬著腿想掙紮,想拉扯住纏繞在脖頸上的布條,可霍修儀那冰涼的如死屍般的手指不停地碰觸著郭貴妃的麵頰,郭貴妃次次打掉她的手,可下一刻她有伸手過去,像是在玩鬧。


    片刻時間,在如此“玩鬧”的情況下,郭貴妃的腿不蹬了,手也不亂抓了,她吐著舌頭,瞪大的雙眼仿佛下一刻要從眼眶蹦出,死狀十分淒慘,可徐妃沒有絲毫要鬆手的意思。


    直到霍修儀看出異狀,她側著腦袋狐疑地道:“喂,你怎麽不動了?不玩了嗎?動一動呀……姐姐,她不動了哎……”


    徐妃這才鬆開了手,郭貴妃如同一坨爛肉堆在地上。


    剛才已是拚盡全身力氣,徐妃喘著幾口粗氣,踹了踹地上的郭貴妃,見對方一動不動的死透了,才將目光轉向霍修儀這不速之客。


    現在連徐妃也鬧不清霍修儀究竟是真瘋還是假瘋,她不知該說什麽,思索片刻問道:“霍環,你恨郭玉嬌嗎?”


    霍修儀迷惑的看向徐妃,仿佛並不知道郭玉嬌是誰。


    霍修儀又開始嘻嘻地笑了,隻是尖銳的嬉笑中多出一絲莫名的悲涼,她慈愛地看向繈褓,“他要睡覺了,我的小寶寶……”霍修儀邊說著,邊哼著小調,輕飄飄的離開了廂房。


    冷宮之中的三個妃嬪,一個死了,一個瘋了,一個還算正常,這已是最完美的結局。


    她拖著郭貴妃的屍首來到床邊,將勒在脖頸身上的布條的兩端綁在床榻旁的柱子上,乍看上去像是自殺而亡。


    接著徐妃深深的吐了一口氣,脫下長裙和鞋子,爬上床榻躺了了下來,拉過破舊的被子蓋在身上,在床榻旁吊個死人的詭異情境下,她緩緩的閉上雙眼,沒多久就沉沉地睡去。


    直到天明——————


    ********


    第二日早朝過後,陳遠陌隨著小太監來到皇帝的禦書房,因為他前一日向皇帝遞了折子,說對薛鬆仁被殺及丞相陳瑾儒溺亡之事有了新線索,要對打入冷宮的郭貴妃進行審問。


    皇帝還未到來,陳遠陌隻得禦書房門口等候著,直到遠遠地看著一肥胖的身影蹣跚著走來,那是皇帝身邊的大總管安壽阮。


    “安公公,”陳遠陌連忙迎了上去,“皇上呢?”


    安壽阮是知道陳遠陌折子內容的,昨日剛說提審郭貴妃,今兒個人就死了?真不知是巧合還是有人故意的,“陳大人快和雜家去冷宮吧,貴妃娘娘上吊自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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