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8前來搶人


    慎刑司乃關押審訊犯錯宮人的地方,歸內監局大總管安井管轄,這次八皇妃中毒滑胎一事皇帝全權交由安井調查處理,目前八皇子府內有嫌疑的人全被關在這兒了。


    皇室血脈乃天大的事,為此安井一宿沒睡,連夜調查審問,把事情的前因後果查得七七\/八八,準備給幹爹安壽阮匯報進展,卻被五弟半拉半推的去慎刑司找人。


    一路上,安井碎碎念的道:“不就是從慎刑司接個人出來,你自己去接就行,非把我拉著做什麽!”


    “我要接林淼,慎刑司的人說沒你首肯,他們放不了人。”安然拉著兄長的袖子,生怕他跑了。


    林淼?在慎刑司?安井越聽越糊塗,安然瞧著他一臉茫然的樣子,解釋道:“三哥,是這麽迴事,昨天八皇妃出事,守在他身邊的那個男子可能是林淼……”


    “……胡鬧!!”一聽竟然和八皇妃滑胎的案子扯上關係,安井想一把掙脫開安然的糾纏,奈何安然手勁大,把人扒得死死的。


    “你你你……小蹄子!有你這麽坑三哥的嗎!”安井尖銳著嗓子,臉上厚厚的□□因麵部抽搐不停的往下抖,他忍住十二萬分的想狠狠踹安然一腳的衝動,“你想把人接出來?你還想幹啥?你咋不說要天上的月亮星星?我興許能給你摘迴來!”


    安然不管這些,嘟囔著道:“我不要月亮星星,我就要林淼。”


    本來以安然在司禮監的地位,想從慎刑司裏帶走個人是隨便的事,壓根不必過問誰,可此次關係皇室血脈,涉及人員不被砍頭陪葬就燒高香吧,最起碼得缺胳膊少腿關個三五載受些折磨再說。


    安然去慎刑司要人,可慎刑司頂著天大的壓力咬著牙硬是讓安然連門都沒進,說除非內監局大總管安井親自領人,這才鬧出了現在的事兒。


    安井甩著袖子毫不鬆口,說什麽都不帶安然過去,安然眼巴巴的看著前方不遠處的慎刑司,


    滿腦子都想的是如何讓三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把林淼從慎刑司帶出來。


    這時隻見從另一條道上來了一行黑衣帶刀侍衛,朝著慎刑司的方向走去,看那裝扮架勢,像是禦史台的黑衣,安然指著那個方向道:“三哥,你別光攔著我,你看……那邊,那邊禦史台的黑衣也去慎刑司了!”


    慎刑司雖然不設立在後宮深處,卻也是皇宮內獨立出來的地方,禦史台就算有案子要查也輪不到查慎刑司,“什麽黑衣,你別轉移話題,你……”安井說到此處沒了音,他也注意到了那一行黑衣。


    一席黑衣長袍,除了禦史台還會有誰!


    此刻禦史台大門口,四名在此看守的太監看著眼前死人臉的黑衣侍衛,額頭直冒虛汗,覺得自己今日算活到頭了,才剛剛把安然公公惹怒擋迴去,現在又擋著禦史台的黑衣,上輩子造得什麽孽啊!


    太監的聲音有些顫抖,“這……這……您們要進慎刑司,我們做不了主,已經請示掌事公公了,還請各位爺稍等片刻。”


    太監話音剛落,慎刑司那陳舊得仿佛染了多年血色的暗紅大門緩緩開了,一命穿著品級太監服飾的公公走了出來,他身材壯碩但膚色蒼白無比,一雙眼睛像是浸\/淫在腐臭穢物已久,渾濁不堪,全身散發著陰冷的氣息,似乎在這慎刑司裏待得時間久了,折磨的人多了,自己越發得不像人了。


    出來的人正是慎刑司的掌事公公,連月,連月說話很慢,“進慎刑司何事?”


    帶頭黑衣道:“查案。”


    連月又問:“查什麽案子?”


    帶頭黑衣冷哼道:“禦史台查案,除了皇上,不需要告訴任何人。”


    連月微微皺眉,對方是禦史台不該硬碰,可是就這樣讓他們隨隨便便進去,怕是給上麵不好交差。


    這時,有人諷刺得挑釁道:“呦,這怎麽迴事?兇神惡煞的打劫麽!”


    連月心下一驚,這莽撞的聲音甚是熟悉,和那些黑衣一起聞聲望去,看見不久前才被自己得罪攔迴去的司禮監外差安然,安井臉色鐵青的走在他身邊,看樣子像是搬救兵去了。


    如果之前隻是猜測在八皇子府被抓的陌生男子是林淼的話,如今看到禦史台的黑衣在這兒,安然已經十成十的肯定了。


    幾位黑衣見到前來的安然,饒是再怎麽麵無表情都不免微微一怔,見眼前的人兒穿著一身淺紫色的繡有四合如意的宮服,雌雄莫辯,膚如凝脂,口如含丹,眉心一點朱砂痣,他的眼角和鼻頭微微紅,像是受了什麽委屈,實在讓人憐愛得緊。


    可這位美人鏗鏘有力的每一個字,與那柔柔弱弱“受委屈”半點搭不上邊,他明知故問,“你們誰啊?”


    帶頭黑衣恍惚片刻,聽聞司禮監有位貌美妖豔的太監很受皇帝寵愛,想來就是這位了,他這才稍稍放下架子,抱拳道:“我們乃禦史台黑衣,前來慎刑司領人的。”


    “領人?慎刑司可不是隨隨便便領人的地方,您說是不是啊,連月公公?”安然嗤笑道。


    這可把連月推到進退兩難的地步,他前不久才以此打發了安然,若是現在把黑衣放進去找人,可就徹底把安然得罪了,他有些為難的看向安井,向他道:“師兄,這……”


    安井與連月年少時同期進宮,初期時在一個宮殿裏伺候,跟著同一個掌事公公,師兄弟的輩分。安井很信任連月,飛黃騰達後就將其提拔到慎刑司管事,多年來他們合作無間,沒出任何差池,此時情況,安井自然維護師兄弟的情份,“行了,小五,你別為難連月,他一切聽我安排,這人誰都別想帶走。”


    “聽到了麽?”安然示意黑衣侍衛們,把話原封不動的送給他們:“規矩如此,誰都別想把人從慎刑司帶走。”


    安井:“……”


    “禦史台查案,你們敢不配合?!”帶頭黑衣很少這麽沒麵子,他們禦史台查案,涉及之處各個笑臉相迎配合,要的證物要的人都是雙手奉上,他頭一次見到這麽不知好歹的人,“這位公公真是好大的口氣!禦史台何時聽從別人指揮,耽誤了案情,你們不怕皇上怪罪麽!”


    “你嚇唬誰呢?”安然壓根不吃他那套,“呸,也就你們禦史台臉皮厚敢打上皇上的名號辦私事兒了。”


    “你……”帶頭黑衣被嗆得說不出話來。


    “你少說點吧!”安井尖聲訓斥,恨不得拿針把安然的嘴給縫上。禦史台是大楚國內最嚴格的監察之地,這麽得罪人,之後不被穿小鞋穿死!


    安井知道,這些黑衣侍衛授權於陳遠陌,為林淼而來,可那林淼涉案八皇妃滑胎,實在難放人,現在就算他不願與禦史台為敵做出讓步,也不敢當著安然的麵。


    安井狠狠的瞪了安然一眼,接著想了一個折中的法子,他輕咳兩聲,道:“這位黑衣,雜家乃內監局大總管,慎刑司裏放不放人雜家說了算。你說要帶人離開,帶誰?所為何事?”


    看人給了台階下,帶頭黑衣冷哼一聲,依舊那句話,“禦史台辦理的案子都是機密,不得告訴外人!”


    安井也不惱,他點點頭,表示認同,“那好吧,禦史台有禦史台的規矩,可慎刑司也有慎刑司的規矩,你們說要帶人走,帶誰,什麽事都不說,迴頭雜家這邊不好交代。你看這樣吧,你們先迴去,寫個文書過來,到時候別說帶走一人了,全慎刑司的犯人帶走雜家也毫無二話。”


    帶頭黑衣瞪大了眼睛,“你讓我迴去補文書?”


    “得白紙黑字寫清楚啊。”安井說的句句在理,“從慎刑司帶走人迴頭出了事,我們也有個說法。”


    帶頭黑衣暗暗咬牙,自己不能順利把人帶迴去,要惹得陳大人不快了。


    禦史台經常幹這種不打招唿直接把人帶走的事,根本沒人敢吭聲,更沒要出具文書一說,帶頭黑衣餘光瞄了安然一眼,這迴在慎刑司栽了跟頭,全因此人而起!


    安井管控著慎刑司,如今他發話了,帶頭黑衣若還想從這裏帶人,就得去找比安井更高一級的人如司禮監大總管安壽阮,但以帶頭黑衣的地位根本不夠格,甚至也沒資格和安井談條件。


    帶頭黑衣心裏暗恨幾分,“既然如此,那在下就先迴禦史台寫好文書再來,到時還請行個方便。”


    安井客氣道:“自然。”


    -


    目送著黑衣侍衛離開,安然轉向安井,“三哥,林淼肯定在慎刑司,禦史台都來搶人了!”


    安井還是那句話,“禦史台搶人也不行,殘害皇室血脈乃大罪,八皇妃現在還徘徊鬼門關呢,這案子沒蓋棺定論前,相關之人不得離開慎刑司。”


    安然點頭,與之討價還價道:“好,好,我不帶走林淼也行,你好歹讓我進去看一眼。”


    都來到慎刑司大門口了,安然軟磨硬泡拉扯著好一陣,安井有要事在身,被煩得不行,費力的抽迴被安然緊抱著的胳膊,不耐煩的道:“好了好了,你要去看一眼就看一眼,可別動歪心思把人帶出來。”


    安然眼睛一亮,“多謝三哥,還是三哥疼我。”


    安井:“……”才不想疼你!


    還要趕緊找安壽阮匯報,不能在此久留,安井臨走前丟給連月一個眼神,要他好好把安然看牢了。仟仟尛哾


    連月點頭應下。


    安然跟在連月的身後,熟門熟路的走進了慎刑司,慎刑司和刑部的大牢差不多,就是規模小一些,可用刑的手段絕對逼刑部大牢花樣多。


    踏進陰森潮濕的牢房,此處暗無天日,空氣中漂浮著死老鼠的臭味,一般犯了錯來慎刑司的宮人,大都在此領了板子就完事,而那些被關進牢房的都是真正犯了事的人,所麵對的刑罰就沒那麽簡單了。


    慎刑司的牢房不多,也就七八間,每一間都關了不少人。


    很快的,連月領著安然來到一間牢房前,牢房裏的雜草堆上躺著兩個人,看著打扮一男一女,女子衣衫不整,上麵帶著鮮紅血跡,顯然是用了大刑,而男子則一動不動的躺在另一側。


    一旁負責開門的小太監敲了敲牢房的門,尖著嗓子道:“還不快點起來!然公公和連月公公來了!”


    可牢房裏的倆人毫無動靜,就像一件死物。


    “那是林淼嗎?”安然看得不真切,距離太遠、發髻太亂看不清臉。


    “然公公親自確認。”連月邊說著,邊示意小太監開門。


    牢房的門被打開,安然趕緊走了進去,他蹲下\/身子,將雜草上側身躺著的男子扶正,撥開掩在麵上的情絲,看到了那張讓他魂牽夢縈多年的臉,林淼!


    林淼臉上都是汙漬,幾乎看不清原來的樣貌,隻是他雙唇毫無血色,鼻孔處還殘留著絲絲血跡,安然眼中劃過一絲陰狠,他轉頭問道:“你們也對他用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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