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3真正麵目2


    “陳玉竹,選一個吧。”


    陳玉竹捂著肚子,感受到腹中胎兒的流走,痛得難以忍受,卻又異常的清醒,看著眼前的毒酒、白綾、匕首……,陳玉竹無法相信這是她最後的歸宿!


    “不要……我不要……”時至今日,陳玉竹都不知為何自己要承受這些痛苦,她力爭上遊,拚命的讓自己脫逃,反而越陷越深,像是有一隻無形的手,拉著她的腳踝,將她拉進無底的深淵。


    陳玉竹向後爬著,她不想死,她要求救!可誰能救她呢?她的母親早就死了,父親視她為為家族蒙羞的掃把星,同胞兄長從不管她死活,唯一信任的二哥……狠狠的一腳踹掉了她肚子裏的孩子,她能活下去的唯一希望!


    看著在地上像蚯蚓一樣打滾的陳玉竹,林淼心裏難受極了,不願眼睜睜的見這弱女子死於權力爭鬥之中,他隻是一個旁觀者,與陳玉竹無親無故,可他想救她,卻被兩個體壯的太監死死的按住肩膀任由他反抗掙脫不成!


    “遠陌!”林淼隻能把希望放在陳遠陌身上,他大聲的叫他。


    可陳遠陌仿佛什麽都沒有聽見,眼睛直溜溜的盯著渾身是血的陳玉竹,像是一條陰毒的蟒蛇捕捉著自己的獵物,那眼神冷如冰霜,嘴角微微翹起,帶著一絲殘忍,他在享受著這一切。


    “遠陌……”林淼以為出現幻覺,他呢喃著,全身無力。


    “不……不要……”陳玉竹用盡全部力氣,從地上爬了起來,像個瘋子一般到處衝撞著,“走開!走開!我的肚子裏懷著二皇子殿下的孩子!是皇孫!你們敢!你們敢!”陳玉竹蠻力的衝撞著,一個太監沒將手中的托盤端穩,啪的一聲,托盤撞在地上,托盤上的白綾飄落下來。


    那太監急忙把地上的白綾撿了起來,卻還是被安井指著鼻子怒罵道:“混賬東西,都是軟骨頭嗎!一個托盤都端不住!迴頭雜家就把你的爪子給剁了!”


    “公公息怒,公公息怒!”那太監怕被責罰,連忙道:“是這罪婦選了白綾,選了白綾!”


    安井也懶得再在這裏浪費時間,他尖著嗓子道:“既然這賤人選了白綾,那還不快點給雜家動手,還要雜家請你不成?!”


    那太監哪兒敢有多餘的動作,隻見他雙手抓著白綾,朝陳玉竹走去。


    “不……不要!不要!!”陳玉竹想逃,卻被擋在門口的太監死死的按住,將她壓製在那太監麵前。


    手捧白綾的太監身材很高,也很壯士,若非他穿著太監服飾,多半會讓人誤以為是習武之人。


    陳玉竹哭得撕心裂肺,那淺色的羅衫裙被染得鮮紅,那太監不為所動,麵無表情的將白綾緩緩的穿過陳玉竹的脖頸。


    林淼眼睜睜的看著這一切的發生,他看著那白綾狠狠的勒住陳玉竹的脖頸,看著這國色天香的女子那嬌嫩的麵容變得扭曲可憎,看著她腳下那雙紅色繡花鞋離開地麵胡亂蹬著,看著她那纖纖玉手死命的抓著太監的手,在對方的手背上抓住一道道血痕。


    直到……直到她雙眼布滿了血絲,甚至有紅色淤血從眼眶中湧出,那粉嫩的舌頭如同吊死鬼一般吐得老長,她漸漸的沒有了力氣,臉色由白變紅又變成青紫……


    似乎過了很長時間,又似乎沒過多久,那太監鬆開了手,陳玉竹再度摔在地上,一動不動,此時的她已不再是那絕豔的美人兒,還是一堆即將腐敗的爛肉。


    安井對陳玉竹這等貨色絲毫不放在心上,他的目的已經達到,大沒有待在此處的必要,他緩緩的向前走了兩步,來到陳遠陌的麵前,那塗著厚厚胭脂的臉上賠著笑容,“陳大人,雜家在此替貴妃娘娘謝謝您了。”


    貴妃……娘娘?


    林淼聽到了這四個字。這太明顯了,是陳遠陌出賣了陳玉竹!是他通知郭貴妃的!


    陳玉竹一直怕給丞相府找到,怕被抓迴去。因為一旦被丞相府抓住,怕是會被繳去頭發扔到無人問津的尼姑庵自生自滅。可即便如此,也能苟延殘喘的保住一命,但被郭貴妃找到……隻有死路一條!


    明眼人都看得出,若不是陳玉竹的出現,皇甫政根本不會和馬平之有交集,更不會出現之後那一係列香豔的醜聞,玩弄京都學子,皇甫政的名聲都臭了,郭貴妃恨得咬牙切齒,怎麽可能放過陳玉竹,即使陳玉竹的肚子裏有孩子又如何,誰能保證她懷的真的是皇室血脈!


    “井公公不必客氣。”陳遠陌平靜的語氣中帶著淡淡的疏離,仿佛剛才被絞死的不是他的妹妹,而是陌生人。


    安井笑著道:“那雜家就迴去複話了,陳大人請便吧。”


    “井公公慢走。”


    安井離開時看了一眼林淼,向他投去一抹耐人尋味的笑容,接著走出廂房。跟來的太監們也紛紛緊隨其後,最後離開的兩個太監一人抓著已經死去的陳玉竹的一隻腳,像是拖個牲口一樣將她拖了出去,拖出的地方劃出一道長長的鮮紅的血跡。


    後知後覺的,整個廂房充斥著濃重的血腥味。


    這血腥味讓林淼有些暈眩,又有些惡心。壓製著他的太監跟著安井一塊離開了。林淼順著地上的血跡看向那些人離開的廂房門口,直愣愣的。


    “淼淼……”


    熟悉的聲音,熟悉的口吻,以及那熟悉的人。


    那英俊纖瘦的青年男子來到林淼的麵前,他的雙眸滿是溫柔,那如沐春風般的笑容像溫暖的陽光,伸出雙臂,將林淼擁入懷中。


    這懷抱異常冰冷,讓林淼清醒的意識到是遠陌,遠陌迴來了,他最愛的人迴來了。


    果然,耳邊傳來他低沉輕柔的聲音,“淼淼,我迴來了,你想不想我……”


    不等那人說完,林淼雙手迴抱與他相擁,靠在他的脖頸處,他張開嘴狠狠朝對方的肩膀咬了下去,瞬間血腥味充滿口腔。


    “嘶……”突如而來的劇痛讓陳遠陌倒抽一口冷氣,他沒有掙脫,而是輕輕的撫摸著林淼的頭,開玩笑道:“怎麽?淼淼餓了?想吃肉了嗎?”


    林淼沒有要鬆口的意思,他咬得特別狠,若不是這中間有衣服隔著,恐怕真的能咬下一塊肉下來。


    陳遠陌就靜靜的站在那裏,抱著林淼,讓他咬著,一動不動,直到疼痛處稍有緩和,似乎懷中的人不咬了。


    耳邊傳來林淼略微哭腔且嘶啞的聲音,“陳遠陌,你偽裝得太好了。”


    下一刻陳遠陌懷中一重,那人近乎倒在他的懷裏,昏了過去。


    陳遠陌帶著昏迷中的林淼迴到陳府,他讓人把林淼抬迴房去,請大夫去看看,自己則去換身衣服。


    脫下外衣,裏麵白色單衣的肩膀處一片鮮紅,是林淼的傑作,單衣之下是白皙纖細的胸膛。陳遠陌不是柔弱之人,他將帕子浸在溫水裏,輕輕的擦拭著傷口,肩膀上的咬痕白肉外翻,可想而知林淼用了多大的力氣。


    門外一陣敲門聲響起,那人道:“少爺,是我,元寶。”


    管家元寶是陳遠陌的心腹之一,陳遠陌沒有要隱藏的意思,“進來吧。”


    元寶推門而入,看見自家少爺居然裸露著上身,擦著肩膀上的傷口。元寶見狀立刻衝了進來,那傷口隻是普通的皮外傷,沒有傷筋動骨,但因為咬得太深太狠,不停的冒著鮮血。


    元寶心疼的紅了眼,趕緊接過陳遠陌手中的帕子,“少爺,我來吧,我來吧。”


    傷口畢竟在肩膀上,陳遠陌看不全麵,就讓元寶幫他包紮著。元寶邊包紮邊咒罵道:“什麽破大理寺,什麽破三堂會審,少爺可是朝廷命官,他們敢動刑,少爺,這口氣咱們咽不下,咱們要報仇!”m.qqxsnew


    陳遠陌噗嗤一下笑出了聲,沒解釋這傷口的由來,任由元寶誤會了去,“好了好了,包紮好傷口我還有事問你呢。”


    “這哪兒那麽容易包紮好,暫時先這麽包著,”元寶道:“少爺,這傷口是怎麽弄的啊,我去藥房找找,看有沒有什麽上的藥膏,傷口太深,怕是要留疤的。”


    看著傷口包好了,陳遠陌拿過新準備的單衣披上,他坐在榻上,眼神變得犀利起來,“元寶,我不在府上的這段時間,你有好好的看著他嗎?”


    這個“他”自然指的是林淼。


    元寶點點頭,“當然有。”


    “他怎麽消瘦了那麽多?”


    的確,林淼消瘦了不少,肉眼都能看得出來,之前那養尊處優的小胖子不複存在了。


    元寶以為陳遠陌在擔心林淼的身體,他趕緊解釋道:“小少爺消瘦是肯定的,自從您被大理寺帶走後,小少爺就沒一天睡好覺過,他天天擔心你,甚至還為此大病一場,最近這段像是變了個人,總是愁容滿麵。不過現在您安全迴來,小少爺的心病就好了,您放心,過段時間小少爺就胖迴去,活蹦亂跳的了。”


    事情……沒那麽簡單吧……


    當陳遠陌看到那與前世一模一樣的林三水,聽到昏迷前他在耳邊說的那句話後,就知道想隱瞞的東西徹底崩壞了。


    “元寶,查一下,我不在的這段時間,尤其是他生病前後,都見了什麽人。”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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