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相思是過不得苦日子的人,從她有記憶開始,她就沒有吃過苦。


    當年傅家舉家搬遷至港城時,傅家在老家也不算是窮苦人家。


    真正的窮苦人家在那樣的年代,連活下去都困難,更不要說還能去港城。


    傅相思原本並沒有將連翹的話,放在心上,直到符成的那一瞬間,傅相思全身都疼。


    她原還想要維持姐大小姐的形象,殊不知,卻是拚命的撓著。


    葉繁星看見傅相思這般,疑惑的跟上連翹。


    “師父,她這是怎麽迴事?”


    連翹:“隻不過要過七天窮日子罷了。”


    連翹的話,隨風飄到傅謹之的耳朵裏。


    傅謹之看向急著想要去醫院的傅相思,無語扶額道:“去什麽醫院,迴家裏找一件破衣服穿算上就好了!”


    傅謹之原以為,傅相思隻需要表麵上吃吃苦就行了。


    可並非如此。


    連翹不能乘車。


    一坐車裏,連翹就惡心狂吐。


    下了車,所有的症狀都消失不見。


    她全身又癢又難受,恨不得抓一把安眠藥吃進去睡個七天七夜算了。


    然而,這隻是開頭。


    傅相思不能住傅家,她一踏進傅家金碧輝煌的豪宅,整個人就頭暈眼花四肢無力。


    她更不可能吃什麽魚翅海參鮑魚之類的,這些東西放在傅相思的麵前,就猶如放著穿腸毒藥。


    傅謹之隻得安排傅相思住進了一間公寓。


    他想著傅相思的症狀,可能進了公寓會減輕一些。


    實則並沒有。


    傅家家產眾多。


    傅相思去哪裏都不行,直到傅謹之發了狠,給傅相思租了一間魚龍混雜的貧民窟。


    就是那種鴿子籠,一個人在裏麵連轉身都困難的那一種。


    到了這種住處,傅相思的症狀減輕了不少。


    她想了想, 不就七天麽?


    未必自己捱不過去!


    然而!


    事實卻是狠狠地打了傅相思一記響亮的耳光。


    傅相思穿上了自己親姑姑當年的舊衣服,什麽事都要開始親力親為。


    家裏人不放心她,特意安排了保鏢住在她的隔壁。


    她原以為保鏢是可以伺候她的,結果,隻要有人幫她做事,她的症狀就會出現。


    她隻能自己打掃衛生,自己笨拙的下麵條煮粥。


    傅家人誰若是給了她錢,她的錢不僅會掉,給錢的那個人,還會有十倍的損失。


    一道無形的符,讓傅相思瞬間從豪門大小姐,變成了貧民窟的落魄千金。


    僅僅一天,傅相思都覺得仿佛像是世界末日一般難受。


    幫過傅相思的傅家人或多或少都不同程度的受到了一定的損失,傅相思更是首當其衝的更為倒黴。


    傅相思也沒有辦法, 隻得去找工作。


    她以為自己去找工作很容易,可惜並不是,辦公室的文員工資少得可憐。


    商場的售貨員要被顧客罵。


    找了一天的工作,傅相思餓得前心貼後背。


    不僅如此,她還被港城其他豪門千金給奚落。


    傅相思的遭遇,讓傅司年心有餘悸,他拚命的在心裏迴想,自己應該是沒有得罪過連翹吧?


    應該是沒有。


    倘若他得罪了連翹,那傅相思的下場就是她的下場啊!


    之前因為藥方的官司,傅家一些兄弟姐妹還在心裏嘲笑傅司年辦事不力,直到傅相思這事一出,傅家所有人都不敢再對連翹有任何的質疑,甚至傅家上下都一致決定,以後把連翹當活祖宗一樣供著。


    傅家發家太過突然,這原本就讓港城其他豪門頗為好奇。


    傅相思這事一出, 其他豪門就聞著味兒找到了連翹。


    畢竟,有這麽一位玄學大佬指點迷津,難道還怕自己不能富貴綿長嗎?


    就連傅謹之都不知,連翹和葉繁星為了躲避不必要的麻煩,已經從之前下榻的酒店換到了另外一間酒店。


    連翹和葉繁星離開時,在總統套房裏留下了相應的房費。


    她們師徒二人是搬到了殷中正之前所住的那間酒店。


    隻不過,在不同的樓層。


    殷中正住得房間要稍微寬敞一點,葉繁星和連翹所住的就是普通的標準間。


    “師父,我們現在安頓下來了,要不我們去找找!”


    葉繁星心知連翹搬到這間酒店,是為了找殷中正。


    連翹卻搖了搖頭。


    “人與人的緣份,是上天早已注定,凡事不可強求!”


    連翹的語氣平靜從容。


    “我們會在法庭上相見。”


    事實也是如此。


    盡管殷中正與連翹所住在同一間酒店,但他們在開庭前,是一次都沒有遇到過。


    就好像是命運之手,刻意讓二人錯過。


    在港城的這幾天,連翹一直在教葉繁星道法。


    葉繁星這才知道,原來自己的師傅還是一位玄學大佬。


    連翹認真教,葉繁星認真學。


    不知不覺間,就到了開庭時。


    傅謹之在得知連翹師徒二人搬離酒店後,就想要尋找連翹,奈何連翹用了術法遮掩自己的身形,以至於傅謹之並未找到她們。


    直到開庭當時,葉繁星師徒二人準時出席。


    得知連翹的真實身份的傅司年,此時乖覺又聽話。


    傅司年以前與連翹相處時,雖也是恭敬,卻也並不覺得連翹是一個有多麽了不起的人。


    直到傅相思成為了一麵鏡子,這才讓傅司年對鏡自省。


    他覺得自己之前錯的離譜!


    好在倘還有挽迴的餘地!


    “連老師。”


    傅司年恭敬謙遜,整個人謙和又有禮。


    仿佛一夜之間,他身上那種矜貴的豪門公子的貴氣,就蕩然無存。


    連翹隨意點頭,問,“幾時開庭?”


    “還有半個小時。”


    “帶路。”


    傅司年聽話帶話。


    傅謹之心裏鬆了一口氣,他想,還好,傅家沒有把連翹得罪的太死,否則,以連翹的個性,那肯定是連理都不會理傅司年。


    葉繁星與連翹走進法庭,走向旁聽席。


    原本傅家這個藥方官司,港城其他豪門並沒有放在心上。


    但現在不一樣了!


    能讓傅家發家的玄學大佬來了,其他豪門更是紛紛關注此案,旁聽席更是坐無虛席。


    “大師,您好……”


    “大師……”


    傅司年一時不察,連翹就被其他人圍在其中。


    誰不想得到連翹的指點,從此魚躍龍門?


    連翹和葉繁星被這些人圍在其中,就連動彈都無比困難。


    傅司年見狀,隻得踮起腳尖, 對圍著連翹與葉繁星的眾人,道:“麻煩請讓連老師坐下,別影響開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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