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在搞些什麽啊！”諾拉衝著馬修暴怒的吼道。
突如其來的咆哮讓康斯坦丁差點沒夾住指尖的香煙，他表情無辜的指了指自己：“你是在說我嗎？”
“不是。”諾拉衝他擺了擺手，“我找到馬修了，那個蠢貨現在就在我們頭頂上。”
“你這樣大庭廣眾的詆毀自己大哥不太好吧。”馬修用中文說道。
“你的語文可以再差一點嗎？”諾拉指了指漆黑一片的倉庫，“這種情況叫‘大庭廣眾’？”
“現在是時候糾結我的語文成績嗎？”馬修不滿的抱怨，“你應該先集中精力把我弄下來。”
“不，我不急。”諾拉迴答，“我認為在這之前我們應該先談談該如何把你遣送迴家的事。”
一聽見“迴家”兩個字，馬修立刻淡定無能了。
“我不迴去。”他激動的喊道。
“不可能。”諾拉斬釘截鐵的迴答。
“就沒有一點商量的餘地嗎？”馬修的語氣裏帶上了一絲懇求。
諾拉單手叉腰，毫不留情的拒絕道：“我這次出來的時候，爺爺可是對我下了死命令，叫我必須要把你捉迴去家法處置。”
“你放我走，我就給你買一台最新的ps4。”馬修開始利誘。
諾拉眯起眼睛，似乎是在思考。
“你看，你現在肯定還沒找到工作是吧。”馬修一見有戲，立刻接著往下勸說道，“爸爸是不會給你錢買遊戲機的，你那台ps3很快就要被淘汰了，除了你大哥，誰還能出錢幫你給遊戲機換代呢？”
“其實……”諾拉慢悠悠的開口道，“我已經買了ps4了。”
馬修動作一僵。
“不過我最近想換一台電腦。”諾拉接著說。
馬修立刻會意：“你想買哪台？”
“外星人。”諾拉說出了自己的要求，“十七英寸，最高配置的那款。”
馬修的表情扭曲了一下，他妹妹這一刀切的太狠了。倒不是他出不起這錢，隻是他一開始盤算著用三百多美金就能脫身，結果現在加碼驟然漲到三千多，任誰都會感到無比肉疼。
“你哥哥最近手頭緊啊。”馬修暗示道，他滿心期望諾拉能換一個要求。
誰知諾拉搖了搖頭，轉身掏出了手機：“那你還是現在上麵掛著吧，反正一時也死不了。正好二哥貌似就在附近出差，我可以喊他順道過來看看你這熊樣。”
林家這一代的老二是所有人中最嚴肅一個，馬修很清楚隻要他一出現，自己就徹底別想逃了。
眼看著諾拉已經在手機屏幕上翻出了她二哥的電話，馬修立刻大喊道：“別別別！我答應你！”
諾拉挑起了眉毛：“你想好了？”
“想好了。”馬修咬牙切齒的說。舍不得孩子套不找狼，現在先答應下來，大不了等他到時候跑到誰都找不到的地方去之後賴賬就好了。
“我不把你抓迴家，你給我買一台外星人？”諾拉確認了一遍。
馬修點頭：“現在快把我弄下來。”
康斯坦丁這幾個月來跟著馬修學了不少中文，半蒙半猜中才勉強從諾拉剛剛那段自言自語般的一段話中弄清了事件的進展，他把快要燃盡的煙頭仍在地上踩了一腳，順道感歎了一下現在年輕人的心真寬，在這樣的狀態下還有心情討價還價。
和馬修談好條件之後，諾拉總算想起了正事。她簡單向康斯坦丁說明了一下馬修現在的狀態，詳細描述了將馬修站在天花板上的那團黏糊糊的十分惡心的東西。
“你知道那是什麽嗎？”她問。
“我大概有數了。”康斯坦丁點了點頭，“讓開一點，我來把他弄下來。”
說完，康斯坦丁從大衣口袋裏掏出一截粉筆，在地上開始勾勒一個魔法陣的雛形。諾拉站在一旁很感興趣的看著他的一舉一動，被黏在天花板上的馬修也開始探頭探腦。可惜兩個通靈世家出來的小破孩對魔法陣一竅不通，看了半天也沒看出來康斯坦丁畫了個什麽。
二十多分鍾後，康斯坦丁手腕一勾，寫好了魔法陣的最後一個符文。隻見他將粉筆放迴大衣口袋，然後抬起右手懸在魔法陣上方，張口念了一句咒語。頃刻間，藍色的火焰從法陣之中衝天而起，猶如一條藍色巨蛇一般靈巧的撲向天花板上的馬修。黑色粘液被火光飛速吞噬，頃刻間就被燒成了一股氣味刺鼻的煙霧。接著康斯坦丁再次念出一句咒語，已經蔓延了整個天花板的火焰像是被按下了倒退鍵一般迅速收縮，最後無聲的沒入了魔法陣的符文之中。
“我的天！你剛剛真是太帥了！”恢複了自由的馬修迫不及待的從天花板上飄了下來，圍著康斯坦丁蕩來蕩去，毫不保留的表達著自己的花癡。
“他看不見你。”諾拉對自己哥哥的智商已經不抱幻想了。
馬修這才恍然大悟，立刻飄向自己那具姿勢扭曲的趴在地上的身體，從神庭穴鑽了迴去。一分鍾後，生魂歸殼的馬修再次生龍活虎的跳了起來。他三步並作兩步衝到康斯坦丁麵前，深吸一口氣，剛想傾吐自己滔滔不絕的敬愛之情。誰知緊接著一聲悶響從他身後傳來，馬修還來不及閉上嘴巴就眼前一黑，再一次臉朝下摔倒在了地上。
康斯坦丁看了看倒地的馬修，又看了看剛剛將一根鋼管收迴身側的諾拉。
諾拉無辜的攤開手：“別看我，我隻是在履行我的職責。”
康斯坦丁一生坑人無數，甚至贏得過“賭徒的靈魂，銀行家的心”這樣的評語，但是見到這樣急速的翻臉速度還是忍不住眼角抽搐。
“我記得你答應過不抓他迴去。”康斯坦丁指了指地上的馬修。
“我隻說了我不會抓他迴去，沒說別人不能抓他迴去。”諾拉理直氣壯的迴答，順道將一張剛剛寫好的小紙條遞給康斯坦丁，“過會兒麻煩你把他扔到這個地址，我二哥會把他弄迴去的。”
說完她還好心的補充：“繼續塞在後備箱就好了，反正他不會死的。”
康斯坦丁無奈的按了按額角，剛想彎下腰將馬修拖起來。這時一個腳步聲突兀的在黑暗之中響起，女士高跟鞋細長的後跟在水泥地上歡快的敲著，清脆的聲音在寂靜的倉庫中毫不掩飾的迴蕩。
康斯坦丁麵色一凜，諾拉則衝著腳步聲的來源揮出了手中的鋼管。
“哎呀，真不友好。”一個女聲輕笑道，“大半夜弄出了這麽大動靜來，你在幹什麽呢，康斯坦丁？”
在聽見這個聲音之後，康斯坦丁的表情明顯放鬆了下來。
“我隻是路過，紮塔娜。”他從煙盒裏抽出一根煙，熟練的點上。
“哦，真的嗎？”高禮帽，小西裝，漁網襪裹著一雙引人遐想的長腿，魔法師紮塔娜動作優雅的從陰影中走了出來，“我可是隔著一個哥譚灣都感覺到了魔法波動啊。”
“那不是我。”康斯坦丁的眼神飄向一旁還在戒備狀態的諾拉。
紮塔娜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在視線落到諾拉臉色之後，她輕鬆的笑容突然消失了。
“這是……”紮塔娜皺起眉頭，難以置信的說，“這是地獄之瞳？”
諾拉這才想起，自己的鬼眼還沒有完全熄滅。雖然不知道紮塔娜說的“地獄之瞳”是什麽東西，但是她本能的覺得自己現在的狀態不應該讓她看到。
這時，紮塔娜的身後突然傳來一聲細微的響動，像是什麽布料在水泥地上被拖行的聲音。紮塔娜立刻轉頭，衝著身後的黑暗說道：“等等，別出來！”
但是她說晚了。
一團暗影從黑暗中流瀉而出，湧到微弱的光線之下，立刻凝結拉伸，冷卻成一道極具壓迫的黑影。惡魔一般的尖角鋒利的割裂了空氣，在其中種植下恐懼的因子，白色的護目鏡中彌漫出寒冷的視線，瞬間將整個空間的氣溫降低到冰點。
這就是令人聞風喪膽的黑暗騎士，這就是哥譚的暗夜守護神，這就是蝙蝠俠。
隻是下一秒，諾拉的鬼眼突然不受控製的再次燃燒起來。含鉛護甲，凱夫拉布料，皮膚，血肉，骨骼，一切覆蓋在靈魂之上的遮蓋被來自冥界的視線悉數看穿。在諾拉眼中，撲麵而來的是一隻巨大的蝙蝠印記，它被烙印在一個傷痕累累的靈魂之上，一邊吸取著宿主雀躍的生命力，一邊深處黑色的觸須將這個靈魂層層包裹。諾拉這才反應過來，她看見了蝙蝠俠的靈魂印記。
一個蝙蝠印記，一點都不讓人吃驚。
而下一刻，那隻深邃的蝙蝠烙印突然融化，在虛空之中彌漫成一灘猩紅的血液，林立的高樓從四周拔地而起，將這攤不祥的血泊包圍在中間，隻留下了如小巷一般狹窄的空間。接著一顆顆珍珠從半空中墜下，悄無聲息的砸進血泊之中，隱約之間，一聲槍響從黑暗中破空而出，將所有的景物驚成了一群振翅而飛的蝙蝠。
咣當一聲，諾拉手裏的鋼管落在了地上。
她知道自己剛剛看見了屬於蝙蝠俠的記憶碎片，但更讓她恐懼的是，這些記憶看上去出奇的熟悉。諾拉突然清晰的迴憶起她在斯坦福大學攻讀心理學學位的時候，她的導師曾經給出過的那個眾所周知的案例。槍/擊，死亡，罪惡產生的小巷，散落在血泊中的珍珠項鏈，這些元素來源一個家喻戶曉的童年悲劇，而他們那時還在天真的分析過這些元素對一個年幼的心靈產生過什麽樣的影響，以至於讓它的主人在成年之後成為了一個聲名狼藉的紈絝。
“哦我的老天啊。”諾拉用力的按著自己的太陽穴，洪水般湧進大腦的信息讓她痛疼欲裂，“你是，你是布魯斯韋……”
她的話還沒說完，後腦卻突然傳來劇痛，諾拉隻聽見一聲熟悉的悶響，不用思考都知道那是鋼管砸在*上的聲音。
這算是什麽，現世報嗎？
在到底昏迷之前，她迷迷糊糊的想。
在她身後，康斯坦丁扔開手中的鋼管，瀟灑的對著仍處於驚詫中的紮塔娜和氣息越發陰暗的蝙蝠俠說：“不用謝。”
突如其來的咆哮讓康斯坦丁差點沒夾住指尖的香煙，他表情無辜的指了指自己：“你是在說我嗎？”
“不是。”諾拉衝他擺了擺手，“我找到馬修了，那個蠢貨現在就在我們頭頂上。”
“你這樣大庭廣眾的詆毀自己大哥不太好吧。”馬修用中文說道。
“你的語文可以再差一點嗎？”諾拉指了指漆黑一片的倉庫，“這種情況叫‘大庭廣眾’？”
“現在是時候糾結我的語文成績嗎？”馬修不滿的抱怨，“你應該先集中精力把我弄下來。”
“不，我不急。”諾拉迴答，“我認為在這之前我們應該先談談該如何把你遣送迴家的事。”
一聽見“迴家”兩個字，馬修立刻淡定無能了。
“我不迴去。”他激動的喊道。
“不可能。”諾拉斬釘截鐵的迴答。
“就沒有一點商量的餘地嗎？”馬修的語氣裏帶上了一絲懇求。
諾拉單手叉腰，毫不留情的拒絕道：“我這次出來的時候，爺爺可是對我下了死命令，叫我必須要把你捉迴去家法處置。”
“你放我走，我就給你買一台最新的ps4。”馬修開始利誘。
諾拉眯起眼睛，似乎是在思考。
“你看，你現在肯定還沒找到工作是吧。”馬修一見有戲，立刻接著往下勸說道，“爸爸是不會給你錢買遊戲機的，你那台ps3很快就要被淘汰了，除了你大哥，誰還能出錢幫你給遊戲機換代呢？”
“其實……”諾拉慢悠悠的開口道，“我已經買了ps4了。”
馬修動作一僵。
“不過我最近想換一台電腦。”諾拉接著說。
馬修立刻會意：“你想買哪台？”
“外星人。”諾拉說出了自己的要求，“十七英寸，最高配置的那款。”
馬修的表情扭曲了一下，他妹妹這一刀切的太狠了。倒不是他出不起這錢，隻是他一開始盤算著用三百多美金就能脫身，結果現在加碼驟然漲到三千多，任誰都會感到無比肉疼。
“你哥哥最近手頭緊啊。”馬修暗示道，他滿心期望諾拉能換一個要求。
誰知諾拉搖了搖頭，轉身掏出了手機：“那你還是現在上麵掛著吧，反正一時也死不了。正好二哥貌似就在附近出差，我可以喊他順道過來看看你這熊樣。”
林家這一代的老二是所有人中最嚴肅一個，馬修很清楚隻要他一出現，自己就徹底別想逃了。
眼看著諾拉已經在手機屏幕上翻出了她二哥的電話，馬修立刻大喊道：“別別別！我答應你！”
諾拉挑起了眉毛：“你想好了？”
“想好了。”馬修咬牙切齒的說。舍不得孩子套不找狼，現在先答應下來，大不了等他到時候跑到誰都找不到的地方去之後賴賬就好了。
“我不把你抓迴家，你給我買一台外星人？”諾拉確認了一遍。
馬修點頭：“現在快把我弄下來。”
康斯坦丁這幾個月來跟著馬修學了不少中文，半蒙半猜中才勉強從諾拉剛剛那段自言自語般的一段話中弄清了事件的進展，他把快要燃盡的煙頭仍在地上踩了一腳，順道感歎了一下現在年輕人的心真寬，在這樣的狀態下還有心情討價還價。
和馬修談好條件之後，諾拉總算想起了正事。她簡單向康斯坦丁說明了一下馬修現在的狀態，詳細描述了將馬修站在天花板上的那團黏糊糊的十分惡心的東西。
“你知道那是什麽嗎？”她問。
“我大概有數了。”康斯坦丁點了點頭，“讓開一點，我來把他弄下來。”
說完，康斯坦丁從大衣口袋裏掏出一截粉筆，在地上開始勾勒一個魔法陣的雛形。諾拉站在一旁很感興趣的看著他的一舉一動，被黏在天花板上的馬修也開始探頭探腦。可惜兩個通靈世家出來的小破孩對魔法陣一竅不通，看了半天也沒看出來康斯坦丁畫了個什麽。
二十多分鍾後，康斯坦丁手腕一勾，寫好了魔法陣的最後一個符文。隻見他將粉筆放迴大衣口袋，然後抬起右手懸在魔法陣上方，張口念了一句咒語。頃刻間，藍色的火焰從法陣之中衝天而起，猶如一條藍色巨蛇一般靈巧的撲向天花板上的馬修。黑色粘液被火光飛速吞噬，頃刻間就被燒成了一股氣味刺鼻的煙霧。接著康斯坦丁再次念出一句咒語，已經蔓延了整個天花板的火焰像是被按下了倒退鍵一般迅速收縮，最後無聲的沒入了魔法陣的符文之中。
“我的天！你剛剛真是太帥了！”恢複了自由的馬修迫不及待的從天花板上飄了下來，圍著康斯坦丁蕩來蕩去，毫不保留的表達著自己的花癡。
“他看不見你。”諾拉對自己哥哥的智商已經不抱幻想了。
馬修這才恍然大悟，立刻飄向自己那具姿勢扭曲的趴在地上的身體，從神庭穴鑽了迴去。一分鍾後，生魂歸殼的馬修再次生龍活虎的跳了起來。他三步並作兩步衝到康斯坦丁麵前，深吸一口氣，剛想傾吐自己滔滔不絕的敬愛之情。誰知緊接著一聲悶響從他身後傳來，馬修還來不及閉上嘴巴就眼前一黑，再一次臉朝下摔倒在了地上。
康斯坦丁看了看倒地的馬修，又看了看剛剛將一根鋼管收迴身側的諾拉。
諾拉無辜的攤開手：“別看我，我隻是在履行我的職責。”
康斯坦丁一生坑人無數，甚至贏得過“賭徒的靈魂，銀行家的心”這樣的評語，但是見到這樣急速的翻臉速度還是忍不住眼角抽搐。
“我記得你答應過不抓他迴去。”康斯坦丁指了指地上的馬修。
“我隻說了我不會抓他迴去，沒說別人不能抓他迴去。”諾拉理直氣壯的迴答，順道將一張剛剛寫好的小紙條遞給康斯坦丁，“過會兒麻煩你把他扔到這個地址，我二哥會把他弄迴去的。”
說完她還好心的補充：“繼續塞在後備箱就好了，反正他不會死的。”
康斯坦丁無奈的按了按額角，剛想彎下腰將馬修拖起來。這時一個腳步聲突兀的在黑暗之中響起，女士高跟鞋細長的後跟在水泥地上歡快的敲著，清脆的聲音在寂靜的倉庫中毫不掩飾的迴蕩。
康斯坦丁麵色一凜，諾拉則衝著腳步聲的來源揮出了手中的鋼管。
“哎呀，真不友好。”一個女聲輕笑道，“大半夜弄出了這麽大動靜來，你在幹什麽呢，康斯坦丁？”
在聽見這個聲音之後，康斯坦丁的表情明顯放鬆了下來。
“我隻是路過，紮塔娜。”他從煙盒裏抽出一根煙，熟練的點上。
“哦，真的嗎？”高禮帽，小西裝，漁網襪裹著一雙引人遐想的長腿，魔法師紮塔娜動作優雅的從陰影中走了出來，“我可是隔著一個哥譚灣都感覺到了魔法波動啊。”
“那不是我。”康斯坦丁的眼神飄向一旁還在戒備狀態的諾拉。
紮塔娜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在視線落到諾拉臉色之後，她輕鬆的笑容突然消失了。
“這是……”紮塔娜皺起眉頭，難以置信的說，“這是地獄之瞳？”
諾拉這才想起，自己的鬼眼還沒有完全熄滅。雖然不知道紮塔娜說的“地獄之瞳”是什麽東西，但是她本能的覺得自己現在的狀態不應該讓她看到。
這時，紮塔娜的身後突然傳來一聲細微的響動，像是什麽布料在水泥地上被拖行的聲音。紮塔娜立刻轉頭，衝著身後的黑暗說道：“等等，別出來！”
但是她說晚了。
一團暗影從黑暗中流瀉而出，湧到微弱的光線之下，立刻凝結拉伸，冷卻成一道極具壓迫的黑影。惡魔一般的尖角鋒利的割裂了空氣，在其中種植下恐懼的因子，白色的護目鏡中彌漫出寒冷的視線，瞬間將整個空間的氣溫降低到冰點。
這就是令人聞風喪膽的黑暗騎士，這就是哥譚的暗夜守護神，這就是蝙蝠俠。
隻是下一秒，諾拉的鬼眼突然不受控製的再次燃燒起來。含鉛護甲，凱夫拉布料，皮膚，血肉，骨骼，一切覆蓋在靈魂之上的遮蓋被來自冥界的視線悉數看穿。在諾拉眼中，撲麵而來的是一隻巨大的蝙蝠印記，它被烙印在一個傷痕累累的靈魂之上，一邊吸取著宿主雀躍的生命力，一邊深處黑色的觸須將這個靈魂層層包裹。諾拉這才反應過來，她看見了蝙蝠俠的靈魂印記。
一個蝙蝠印記，一點都不讓人吃驚。
而下一刻，那隻深邃的蝙蝠烙印突然融化，在虛空之中彌漫成一灘猩紅的血液，林立的高樓從四周拔地而起，將這攤不祥的血泊包圍在中間，隻留下了如小巷一般狹窄的空間。接著一顆顆珍珠從半空中墜下，悄無聲息的砸進血泊之中，隱約之間，一聲槍響從黑暗中破空而出，將所有的景物驚成了一群振翅而飛的蝙蝠。
咣當一聲，諾拉手裏的鋼管落在了地上。
她知道自己剛剛看見了屬於蝙蝠俠的記憶碎片，但更讓她恐懼的是，這些記憶看上去出奇的熟悉。諾拉突然清晰的迴憶起她在斯坦福大學攻讀心理學學位的時候，她的導師曾經給出過的那個眾所周知的案例。槍/擊，死亡，罪惡產生的小巷，散落在血泊中的珍珠項鏈，這些元素來源一個家喻戶曉的童年悲劇，而他們那時還在天真的分析過這些元素對一個年幼的心靈產生過什麽樣的影響，以至於讓它的主人在成年之後成為了一個聲名狼藉的紈絝。
“哦我的老天啊。”諾拉用力的按著自己的太陽穴，洪水般湧進大腦的信息讓她痛疼欲裂，“你是，你是布魯斯韋……”
她的話還沒說完，後腦卻突然傳來劇痛，諾拉隻聽見一聲熟悉的悶響，不用思考都知道那是鋼管砸在*上的聲音。
這算是什麽，現世報嗎？
在到底昏迷之前，她迷迷糊糊的想。
在她身後，康斯坦丁扔開手中的鋼管，瀟灑的對著仍處於驚詫中的紮塔娜和氣息越發陰暗的蝙蝠俠說：“不用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