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然就是這麽霸氣。”祁冉看陳煌悻悻離開說。


    “為什麽避而不見他?”林嫣然問。祁冉不是說要見陳煌的嗎。


    “你看陳煌想見我嗎?”祁冉將煎好的藥喂林相喝。


    “他聽我說,你在煎藥,直到臨走,也沒再提起你。”林嫣然說。


    “這就是了。陳煌可不信任我。他雖然需要助力,但並不是我,應該說,他其實是防著我的。”祁冉說。


    “為什麽,你不應該是他最強大的助力嗎?”林嫣然說。陳煌和祁冉一個是她表哥,一個是丈夫,他們算是一家子呀。


    “嫣然,祁冉是人才,也是闖禍精,太子不會為他善後。”林相說。


    “父親,他什麽時候變成闖禍精了?”林嫣然說,她可不想聽到有人這麽說丈夫。


    “他做事,憑自己喜惡,總站在當政者對立麵,這樣的人不討喜。他越強大,就越不好把控,陳國政圈早不容他。若非我和七位先生,他哪還有精力管魏國事!自家事,早就焦頭爛額了。”林相歎氣說,如果他真不好了,其實最不放心的還是祁冉。


    祁冉身上有他年青時影子,滿腔熱血,正義凜然。


    但祁冉身上缺點也明顯,他不屑與小人為伍,更不屑陽奉陰違,就是說,他不喜偽裝,陰謀陽謀在他這兒並不是好品質。而政治鬥爭很殘酷,陰謀家的鬥場,君子磊落坦蕩品質在這兒行不通,相反容易授人以柄。


    “父親,還是您最了解我,我成不了貴人,隻能做個富人。但富可敵國,也要能守著。所以,我得有能力在陰謀家鬥場,謀得一席之地。”祁冉說。


    “這個藥不錯,喝過舒服了許多。”林相說。


    “我建議,您老最好退下來,不然,就您這身子,撐不過三年。”祁冉說。


    如果不是他與林嫣然,林相身體早垮了。雖然他與嫣然想盡辦法助他調理,但也經不著日理萬機操勞,如果現在退下來,當然可以安度晚年,如果繼續操勞國事,離油盡燈枯之日不遠。


    “人生自古誰無死。”林相悠悠歎息道,“我還沒抱到外孫,你們不會讓我死不瞑目吧。”


    “父親,您看您,又操心了是吧。說過了,不會讓您老失望。放心吧,造人計劃早提上日程了。”林嫣然說。


    “這就好。萬一有那一天,我也心安。”林相起身說。


    “二娘最近忙什麽,怎麽很少在府中見到她?”林嫣然問。


    “她進宮了,武貴妃有事想請。”林相說。


    “您不管管?”林嫣然蹙眉。


    祁冉也覺此事蹊蹺,林夫人不是應該與林貴妃相親嗎?怎麽與武貴妃關係如此密切!這行徑就是作妖,林相怎麽無視不管?


    “她一直與武貴妃交好。”林相淡笑,“她一直不滿我對嫣然寵愛。就由她吧,她是她,我是我。”


    “可這在外人眼中看來很不正常。”祁冉說。


    “你妹妹夫家與武貴妃走得近,這在朝中也不是秘密。”林相又歎了口氣,夫人這是在與他嘔氣。


    他知道祁冉能給林嫣然一個美好未來,但夫人與二小姐一直與祁冉與林嫣然不合,陳煌因為林嫣然緣故,眼中也沒二人。


    一旦他離世,二人就沒了依靠。


    況且二小姐已嫁人,她守著嫁夫隨夫本份,夫人愛護女兒,護著她,林相也不想責難。


    “二夫人與二小姐是高人。”祁冉說,“她們知道,如果我們得勢,雖然我們與她們不睦,但不會對她們怎麽樣,她們生存不會有問題。但我們一旦失勢,她們不僅可以揚眉吐氣,還能討迴自以為屬於她們的東西。”


    林嫣然眉心皺了皺,看了一眼林相,想來,林相還是默許她們留後路的。


    “父親,你似乎更偏袒她們。”林嫣然沉默了片刻說。她和祁冉確實不會把二人怎麽樣,但二人對他們可是下得手的。林相當然知道。


    “做父母的,愛自己的孩子很正常。”林相說,“你們有能力自保,她們不行。”


    “嫣然,你在府著看著父親,我去一趟莊園。如果林妃娘娘帶你入宮,你一定記著我說的話,別魯莽。”祁冉叮囑著。


    “放心,你交辦的事,我沒辦砸過。”林嫣然嘟著嘴說,祁冉怎麽能對她沒信心呐。


    “知道,我這不是擔心你帶著情緒去,出個萬一。”祁冉樂嗬嗬說。


    “這個不用擔心。情緒是個什麽鬼,一閃而過罷了。”林嫣然最喜歡祁冉這種溝通方式,她想發火,但,總被他輕描淡寫著就滅了。


    ......


    祁冉來到莊園,小玉的大餐已擺上,隻能用色香味俱全來形容。


    小玉經營的春香樓,現在是京城第一酒樓。想訂位,得提前幾天約。也隻有伊家莊園是隨點隨到。


    小玉去年成親,男方家是世家,雖是庶子,但以小玉的出身其實是高攀了。小玉在夫家地位並不低,就是正房也對她高看一眼。


    小玉用自己經曆詮釋了,能力可以改變門戶之見,命運終究掌握在自己手中道理。


    “桌都擺上了,怎麽還不開宴?”祁冉問。


    “還有人沒到。”周瑜說。


    “還有誰?”祁冉環視了一遍,在伊家莊園的人都在,周成子坐在尊位,張士甄在左側,右側空位,還真是在等人。還是貴賓。祁冉不知道周成子在等誰。


    “老板,你一向很聰明,這一次你如果能猜出來,我們四個,就服你。”劉清雲說。


    “清雲,你這麽說,好似我們四個以前不服老板似的。”劉瑾笑了。


    “隻能說,老板是越來越得人心。”陳龍微笑補充著。


    祁冉又搜視眾人一遍,張士甄不動聲色,風世安與趙政微笑不語。


    “沒人去請,是不請自來?”祁冉說,“士甄公子來這兒,除了遊然、遊後知道,再沒人知。遊後在京城,準是他了。”


    “錯了。”周瑜搖頭,“我們當然不會忘記遊後哥哥,但他和月花、月濃兩位姐姐和小六哥哥來不了。”


    “遊然來了?”祁冉問,除了遊然,應該不會再有人來。


    “老板,如果是這兩位哥哥來,用不著讓你猜。讓你猜,肯定是意想不到的。”劉清雲搖頭,他得給祁冉點提醒了,不然,他就會在熟人圈中挨個點名。


    “意想不到的?”祁冉看著周成子右側位,那不是給他留的,會是給誰留?衛絮在祁冉在時,也坐不到那位的,祁冉常就拿這欺負衛絮。


    “這下我知道了。他,你們等不到。想讓他來,我去請。”祁冉猜到等的是誰了。


    他早該想到的,上次周成子想讓他請吳清遠來莊園住,他一忙,就把這事忘記了,但周成子顯然一直記著。


    如果,吳清遠就是吳越的赤子之心,最想見的,肯定是他的老師-周成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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