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道見我鬱悶,趕緊寬慰道:“你先別急,你爺爺能交給你,也是早有打算的。我先去看看墓陵的情況。”


    我拗不過他,重新鑽了狗洞,他一路觀瞧,我跟在後麵看不出所以然。


    一想就煩悶,我坐在胤帝的棺材旁邊猛嘬一口煙,問道:“他們偷這些邪物能幹什麽用,都是極陰的東西,放在家裏那都是害人害己的。難不成活膩了想家破人亡?”


    正物可納財孕育靈氣,而邪物可是大大相反。


    爺爺從小就說,普通人拿著隻能壞了修行,走上邪路,甚至被邪靈引誘犯下滔天罪惡。


    對此餘道也說不出什麽。


    “但是我聽門派裏流傳說,三寶中一個陰陽雙魚屬於陣法所用,如同太極一般,蛟龍珠能夠續命,最重要的是另一樣,不過一直不得而知。如果同時將這三寶在手,可以逆天改命,延長陽壽得永生。”


    我頓時一愣,想不到還有這說法。


    蛟龍珠竟然能續命,那吳家高價買這些寶貝,肯定也是衝著續命來的,最近幾年總是聽說吳家老爺子總是頻頻住院。


    原來如此。


    不過爺爺當初說救我的命,另有他法而不用,難道也是說的這個?


    不過真要是這麽好,我爺爺那麽怕死的老頭子,咋就不自己吃了,真當他舍己為人?


    轉念一想爺爺這麽多年過得日子,竟然這麽辛苦,時時提防人竊取。


    怪不得他總是大半夜進山,次日就聽村裏說山上一地的血,原來都是在幹這事。


    那時,我還以為爺爺背著我上山偷野味,還鬧了好幾次脾氣。


    這點我倒是錯怪他了。


    “陣法受到損壞,這些來路不明的人,攻克陣法所用的東西,都是邪物。以陰邪克正。”


    餘道在一個角落裏發現了,一個碎石片,他拿過來給我看。


    個頭不大,也就是一個指甲蓋大小,但是通體泛著幽紅色,極為漂亮。


    “這像是地獄岩,極為罕見,但是卻出現在這裏,伴隨一些粉末,肯定是他們擊潰陣法時所用。”


    我點點頭,仔細之下發現有好幾種對抗的痕跡,雖然餘道從陣法的使用上發現線索,但是不明確,做局手法早有預謀且很熟練。


    “看樣子不是一夥人所為,像是在墓穴中為了搶寶貝,打破頭的架勢。”


    我攆著地上的血漬,已經幹巴了。


    “原來有這麽多人惦記著墳頭裏的東西。”


    真是不看不知道,細思一想如懸梁在背,如鯁在喉。


    “近幾年,墓陵盜竊事件頻出,黑市也有人天價收購,大多數靈器至寶落到一些大宗手裏,今日也有其中的一些影子。”


    餘道踢了踢報廢碎裂的一些法寶,“注定風水界從今以後要起風波了。”


    不過,這跟我有啥關係,我又不匡扶正道,又不見義勇為,我現在滿腦子發愁的都是五百萬。


    但是爺爺誆騙我這事,不能就此罷休!


    這錢,我一定要找他要迴來。


    這破掌門的事老子也不管了!


    “丟了就丟了,正好老子省的守墳頭看著這爛攤子,想讓我在這土堆裏待個四五十年,想得美。我還得迴去接著找工作,養活自己娶媳婦呢。”


    我一扔煙頭,狠狠一撚,越想越心裏憋屈。


    “那這陣法你還封嗎?”餘道在我快要走出主墓室門的時候問了我。


    “墓寶都沒了守個屁啊!”我脫口而出。


    一邊往火葬場走,一邊發愁老頭子造下的孽,五百萬咋整。


    這時門外排著一溜的車向著火葬場開來,我麻溜的扯著餘道跑過去。


    “白魚,這麽大排場,這是來大活了啊,怎麽也得燒個萬把塊錢的至尊套餐吧。”


    “逝者已逝,還請節哀順便。”我激動的跑過去,搓著手道。


    “逝你姥姥,你他媽的才死了呢。”開門的是一個壯漢,張嘴就罵。


    我去,這不是來燒人的?


    “誰是殷三生?”大漢牛眼瞪著我,我心裏直打鼓也。


    “我就是。”


    大漢一把摔上車門,鼻孔一翹,滿臉譏諷瞧著我:“真是讓我們好找啊,敢耍了我們胡家,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吧。”


    這麽一說我就發懵了,我除了耍了剛才的吳家,那也是形勢所迫,我可真沒在幹別的缺德事,跟我那個倒黴爺爺不一樣。


    “沒啊,我真什麽都沒幹。”我嘴角跟著心一抽抽。


    “還想抵賴?你爺爺做的,跟你做的有什麽區別。”大漢從懷裏個掏出一張紙,嘩啦一下在我麵前展開,我瞧著上麵簽字人是殷昌平。


    我剛想反駁,就看見上麵一行小字,極其的熟悉。


    補充:最後殷昌平所有的行為,都由其孫子殷三生承擔。


    一模一樣的合同。


    “臥槽,他媽的,那死老頭子這是又幹了啥!”


    我可是記得,光千峰集團吳家,就因為這一條差點沒把我扔海裏喂魚。


    “你爺爺在半個月前,五百萬賣給我家老爺子墓陵三寶,怎麽聽說失竊了?這不是蒙我們胡家嘛,拿我們胡家當猴耍啊!”


    什麽胡家我不知道,我隻知道那大漢一個拳頭絕對能毀我半張臉。


    “大哥你說的真對,我爺爺那個老不死,他不僅誆了你們,還騙了我,你有事就找我爺爺,我什麽都不知道啊,他才是……”


    我努力的解釋著,就看見大漢的臉色越來越暴怒,額頭上的青筋都往外凸,大漢嘴一撇,拎著我的後衣領子大怒道:“你說什麽!”


    就在我腦子裏想著怎麽脫險的時候,餘道走出來,白衣飄飄的往那一站,一個拱手。


    “胡家總管,這是我兄弟殷三生,他不懂規矩衝撞了您,我替他給您賠不是。可是此事畢竟不是他所為,冤有頭債有主。如今墓陵三寶已丟,就算要賠錢也得有個說道的。”


    “更何況他一個普通人,也受不住您的拳頭,這要是傳出去,胡家的名聲也不好看。”


    餘道不緊不慢的道來,我頭一次覺得餘道說話其實蠻中聽的,句句肺腑良言啊。


    “哼,沒想到你小子還有這層關係。”那胡總管就跟扔雞崽子一樣扔了我。


    “可是就算我能網開一麵,可是這些人未必。”胡總管往旁邊一瞧。


    我踉蹌的站穩,立刻一張張大白紙出現在眼前,一個個爺爺的簽名和紅手印,那最後讓我背鍋的條款躍然紙上。


    其中有達官顯貴,有賭神,有明星藝人,有修行人士,有仙風道骨的道士……


    足足算起來十個,爺爺竟然將一個墳頭賣給十個家族,各個都是五百萬,加起來……


    五千萬!!


    我哭笑不得這年頭真是傻子多啊,不過我更哭我自己命苦。


    攤上這麽一個做事坑孫子的爺爺。


    五百萬,我還能使出牛勁想想辦法,可是五千萬,我的命都值不了那老鼻子錢。


    麻蛋,老頭子還做個連環套,五千萬得花到哪輩子……連五百都不留給我。


    真是越活越沒節操。


    我心懷憤怒,但是心已經無能為力了,就看見餘道在一個個大佬麵前,不卑不亢的遊說勸和著。


    “今天算你運氣好,過些日子再來跟你要賬,要不是看在餘少的份上,今天你就……”


    一聲聲的冷哼,讓我心底透心涼。


    “白魚,今天多虧了你,救我小命。”


    我有氣無力的靠在火葬場門口,當場就想把我自己火化了。


    上午這事終於平息了,中午吃飯也沒心情隨便應付了點,五千萬的外債,餘道也無能為力。


    寬慰我好一會,我這才把人送走了,餘道臨走時拍著我的肩膀道:“耗子,有啥事給我打電話。”


    我點了點頭,不愧是我的好兄弟。


    大街上附近幹喪事行當的人,七八個湊成一團議論紛紛,看見我就指指點點。


    “今早的事聽說沒有?說是殷家那老東西終於守不住了,寶貝都被偷沒了。”


    “嗬嗬……就那個老頭子,七十多歲的人了,早晚的事,他還能守一輩子?唯一的孫子還是個廢物,一事無成。沒有天賦還弄丟了寶貝,以後風水界的這碗飯,殷家是再也吃不上了嘍。”


    “守了幾十年的東西,最後便宜了別人,哈哈哈,要是有那機會,才不留給外人自己就生吞了。那老東西就是蠢。”


    “也不看看剛才那都是什麽人,三省有頭有臉的人,他的小命得罪的起嗎?不過殷家以後有好戲看了。”


    那些人幸災樂禍著,不過我也知道,我真的是托爺爺的洪福,將各個圈子的大佬得罪一遍了。


    走在大街上的時候,種種奚落殷家的聲音,看不起的言辭,一句句像是杵著我的脊梁骨,我竟一時間抬不起頭。


    重新迴到火葬場,我就打起了主意,尋思著多少是點肉,準備把這盤出去,賺點錢。


    就在這時,門前停了一輛豪車。


    我一看車牌號就知道非同小可,定是城裏有勢有錢的主。


    “各位節哀,火葬場的生意暫時不做了。”


    爺爺走了,我真沒心思經營這個倒黴透頂的地方。


    此時,從車上下來了一個司機,麵目嚴肅著。


    “殷老爺子在嗎?”言語簡斷,十分裝腔作勢。


    “你們是?”我詢問著,知道平時爺爺的交際不多。


    “江北城,林家。”司機高傲的說著。


    林家?有點熟……


    忽然我就想到了,莫非就是婚書上的林家?


    那個糟老頭子,騙我那麽多,這個竟然是真的?


    他們還真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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