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她怎麽長得那麽像我的一個同學。」


    許是被兩人的動靜驚擾了,沐野微微抬高眼皮,將臉頰換到另一邊,迷迷糊糊地哼唧了一聲:「我們到了嗎?」


    「嗯到了。」恰逢電梯打開,蘇卿禾柔柔地應了一聲,也忘記了和高個女生打個招唿,直接邁步走了出去。


    「那我下來吧。」


    「不用。你可不要小瞧我。」


    「好。」


    高個女生緊隨其後也出了電梯,在原地頓了半晌,盯著眼前的兩人心裏不由湧上了幾分疑惑。


    片刻,等兩人的身影完全地掩於門內,她這才撓了撓腦袋,邊開門邊嘀咕道:「聲音也好像小沐啊!真是奇怪。」


    *


    睡了一覺後,沐野的酒意也差不多退了。


    待進了屋子,在玄關處她就很不好意思地跳了下來。


    「辛苦你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睡著了的。現在一想,這麽遠一路背上來,蘇卿禾一定很累。


    蘇卿禾平時經常健身,這麽點運動量累倒是不累,但是見沐野這般愧疚,她眼珠一轉,就很自然地順杆爬了。


    「對啊,好累的。比我上了一天班還要累。你看我這手。」說著,她作勢抬起右手,「顫顫巍巍的了都。」


    沐野信以為真,被愧疚驅使著當即就給她去揉。


    「哎這力道可以。」蘇卿禾憋著笑,趁著沐野揉右手臂的時候,又強迫左手裝起了殘疾。


    「左手突然也好麻,好像抽筋了。你先扶我到沙發上坐一坐。」


    「噢噢好。」沐野乖巧地應著,說著就攙著蘇卿禾往客廳的方向走去。


    「哈哈哈我逗你玩的!」蘇卿禾瞅準時機,猛地一抬右手,直接將沐野抱到了自己懷裏,憋了許久的笑意一下子釋放出來,「說了讓你不要小瞧我,你還不信。這下子被騙了吧!」


    沐野被抱得一懵。


    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兩人已經穩穩地坐到了沙發上。


    柔軟的皮麵傳來些微涼意,她無奈地笑了笑,隻能後知後覺地瞪了蘇卿禾一眼。


    「騙子。」


    有些人一喝酒就容易上臉,沐野就是其一。


    此刻她麵頰依舊泛著酒醉似的酡紅,眼神卻盛著反差的清明,因著羞惱對著蘇卿禾這麽毫無殺傷力地一瞪,竟讓她顯出了幾分嬌媚的意味。


    蘇卿禾喉頭一滾,笑意盈盈的眼神幾不可察地一沉。


    半晌,禁不住身隨心動,左手輕輕撫向沐野的臉頰:「你為什麽總那麽讓人想欺負呢?」


    像隻張牙舞爪的幼獸,威脅性不大,卻無時無刻地都誘引著獵人去捏它一把。


    想抱到懷裏,想......


    吞入腹中。


    想到這兒,趁著幼獸還沉浸在迷茫中,她的唇便猝不及防欺近,悠然地覆了過去。


    似水石激起的漣漪,觸之柔軟輕盈。讓人想一品再品。


    沐野怔忡了一瞬,末了,便也順著意微微閉上了眼,抬手勾住了蘇卿禾的脖頸。


    交著纏著的熱意喧騰著,仿若是又灌了一口烈酒,讓人的理智頃刻間脫逃,隻想攥住眼前人一同沉淪,放肆地下潛到所有故事的源頭。


    「可以嗎?」


    「嗯。」


    得了許可的觸碰更添了幾分莊重,心與心得以真實地相撞到一起。


    時間失去了刻度,變得空泛,萬事萬物皆變得渺小,不可感知。隻有從彼此的靈魂深處傳來的歡暢低吟才是所謂的真實。


    在一刻,沒有主體與客體,隻有合一的自己。


    夜變得長了。


    *


    s市的天氣變化得很快,大雨往往說來就來,完全不按人們的意思出牌。


    淅淅瀝瀝的雨變化著節奏敲打窗沿,一滴一滴地凝結成珠,匯聚成線,流淚似的往下淌。


    沐野縮在被子裏,靜靜地望著這幅場景,第一次覺得醒來的心情沒有那麽差。


    「在想什麽?」出神間,一隻白皙的藕臂伴隨著話音惡作劇地擋到她的眼前。


    而後她整個人就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沐野隻稍稍驚了一下就很快地放鬆了肩膀,身子往後懶懶一靠。


    「沒有想什麽,我隻是覺得有些恍惚。就好像在做夢一樣。」


    話音剛落,沐野的耳根就被蘇卿禾不輕不重地咬了一下。


    「這樣,你的夢總該醒了吧。」


    沐野下意識地瑟縮了一下,片刻,笑著用手往後輕輕一捅。


    「你這人還真是記仇。吃小氣包長大的吧。」


    蘇卿禾傲嬌地哼唧了一聲,不置可否。她才不會承認呢。


    半晌,她略一挑眉,幹脆直接轉移了話題:「為什麽說是在做夢?」


    無賴和正經人語氣的快速轉換,讓沐野又先是一笑。


    不過也未與蘇卿禾計較,她將腦袋枕在蘇卿禾的手上,盯著窗外的雨,便緩緩開口道:「我有很長一段時間裏都覺得我這輩子都不會愛上一個人,甚至已經做好了一個人過一輩子的準備。可是現在......好像一切都和我以前想的不一樣。像夢,很不真實。」


    謝菲臨走前的那句話一直深深地刻在她的腦袋裏,就像一個沉重的枷鎖,將她的整個人都束縛了起來。


    生命的意義,愛情的意義,這些都成了她每天思考的問題。


    每當她聯想到愛情這個詞,她的腦中就會很自然地跳閃出謝菲的臉,進而就會情不自禁地在這個詞彙的後麵加上一個備註——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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