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忍了許久,終於是將怒火全數吞下。


    居居心裏罵了好幾句,這才抬頭看向遲重,“上仙說得有理,居居一定對師叔唯命是從!居居還有要事要辦,榮告退!”


    話音一落,居居便轉過身向著門外走。


    雖然聽到遲重似乎在身後喚著自己,但並沒有迴頭去瞧。


    躺在書館的榻上,居居輾轉反側。


    其實遲重說得沒有錯,當初自己為了救龔工,親口答應遲重,會幫他當上教主,也會做他吩咐自己要做的事情。


    可自己到底在糾結什麽呢?


    不滿的情緒是從何處而來?


    翌日一早,居居便被門外的喧鬧聲吵醒。


    披上衣服走出書館,卻見天禹正站在院中,對兩個擋著他的侍衛理論著。


    該不會是為了遺失的琉璃珠吧?


    “元帥,這是怎麽了?”抱著湊熱鬧的心態走下台階,向著天禹打招唿。


    天禹轉過頭見是居居,眉心皺了皺,還是說道,“我師父的琉璃珠丟了,來刑獄殿報案,遲重不會不管吧?”


    果然……


    “琉璃珠?”居居佯裝不知,“便是傳聞中,迴秉上仙時常握在掌心的琉璃珠?”


    “眼下刑獄殿雖然是由你們啟教管理,但刑獄殿終究是天君的刑獄殿,而非你們啟教的刑獄殿,我們贏教要報案,你們不能不管吧?”天禹臉色慍怒,似乎下一刻就要爆發,幻出武器將刑獄殿砸個稀巴爛。


    一時間居居也有點為難了。


    畢竟遲重也沒有說要接這樁案子,可如果處理不好的話,這贏教的人是一定會找天君祖龍那裏理論的,等到那個時候,隻怕是沒有這麽好處理了吧?


    “元帥多慮了,這刑獄殿自然是天族的刑獄殿,而非某教所有,迴秉上仙丟了心愛之物,自然應該來刑獄殿報案,我們刑獄殿一定會全力幫助尋找的。”居居當下衝著天禹微微一笑,應付道。


    雖然遲重安排了幾個人,專門擋住了來找茬的天禹,但自己還是自作主張,接下了這個案子。


    可能這個案子會成為一樁懸案,但總好過眼下便兩方衝突吧?


    “元帥請偏殿入座。”居居指了指一旁的房間,請天禹進去。


    天禹遲疑片刻,還是提步跟著居居走進了偏殿。


    “元帥可否講講事情經過,我也好做份記錄,方便早日助迴秉上仙尋迴心愛之物。”居居翻開空白的本子,撿起毛筆,開始準備記錄。


    天禹坐在座位上,見居居一本正經,反而有點不自在了。


    他握緊拳頭,眉心皺成一團,“你真的肯幫我師父尋迴琉璃珠?”


    這……


    抬頭對上天禹懷疑的目光,居居有點哭笑不得了。


    “元帥,雖說你我之間有所過節,但我並不是一個喜歡計較的人,我也沒有時間與你計較過往,眼下我隻想做好刑獄殿的女神官,幫助遲重上仙掌管好啟教罷了!”居居避開天禹的目光,淺笑盈盈地說道,“請元帥還是盡快將事情經過一一道來,我做好筆錄便向上仙呈報!”


    天禹瞬也不瞬地盯著居居,沉默半晌後,才又說道:“其實琉璃珠也並非是什麽名貴的玩物,隻是因為對我師父而言,有特殊的含義,師父一直將他握在掌心,舍不得離開片刻。”


    接下來,天禹說的話,便和遲重所說基本沒有什麽差別。


    居居認真地傾聽著,筆下飛快地揮舞,很快一頁紙便被記得滿滿當當,不留縫隙了。


    “情況我基本知道了,請元帥迴去等消息吧,若是我們找到了琉璃珠,定會第一時間告知你們的。”居居有點累了,見天禹也有點疲倦,便作勢起身,合上本子,恭敬地說道。


    天禹輕歎一聲,隻得起身走出偏殿。


    離開時,天禹又是向著遲重的寢殿看了又看,好半晌才留戀不已地走出刑獄殿。


    等天禹徹底走了,居居這才如釋重負。


    拿著本子推開遲重寢殿的房門,擠進去後,小心翼翼地走到了榻前。


    果然,遲重還躺在榻上休憩。


    “走了?”沒等居居開口,遲重便問道。


    居居嗯了一聲,“走了,我……”


    “你明知我不願接這樁案子,你為何自作主張?”遲重的聲音好像是冬日的冰川,寒冷刺骨。


    居居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我……我是因為……”


    “不必解釋了,既然你接下了此案,你打算如何處置?”遲重不耐煩地打斷居居的話,再次問道。


    如何處置?


    那琉璃珠已經被自己當作謝禮送給了徽垣大帝,此刻怎麽可能找得出來!


    “我打算拖下去。”居居心裏連連叫苦,表麵上卻是一副乖巧老實的模樣,“我每日派些人手去到處尋找琉璃珠,可找不到也是沒有辦法的事,誰讓他師父沒有看好自己的東西。”


    雖然遲重說自己沒偷沒搶,可通過這樣不光明的手段獲得的琉璃珠,和偷也沒有什麽本質區別了。


    最令人無奈的是,自己還成了幫兇!


    “也好。”遲重坐起身來,看向居居,“你倒也沒有我想得那麽笨。”


    這是在誇自己?


    對上遲重的目光,居居心裏突然生出一絲喜悅來。


    “下去吧,我還有些事情要處理。”遲重勾唇淺笑,打發居居離開。


    訥訥地離開遲重寢殿,臉上一陣青一陣紫。


    迴到書館後,居居閑來無事,再一次開始翻閱起了陳年案卷。


    這些往年的卷宗已經不知道被自己翻閱了多少遍,其實自己早就爛熟於心了。


    大抵是因為習慣,所以隨便拿出一本開始翻閱。


    這次抽出來的,竟然是一樁懸案的卷宗。


    “驚旭上仙因輸了賭局,被要求以頭砸爛三千塊豆腐,可當撞到第二十塊豆腐時,突然倒地,鮮血迸濺,腦漿四射,眾人看時,毒入傷口,已不省人事。”居居埋頭看著卷宗,越看越覺得好笑。


    每次看到這樁案子,居居都是一笑置之,便拋之腦後了。


    不過這次,居居倒是頗感興趣了。


    這案子隨便誰一看便知道一定是一樁謀殺案。


    即便是凡人,用頭撞豆腐也不會撞到鮮血迸濺,腦漿四射吧?


    而且,伴隨著傷口的產生,一種毒藥也蔓延了這位上仙的全身,最終不幸離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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