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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揚果真是迴去跟他要錢的！
看了看樓上樓下，都沒有人出現，王老師也暫時不可能被嚇走。
我沒有再掙紮，低聲問，“王老師，這裏來來迴迴都是人，有什麽話你直說就是了。至於王揚迴去要錢的事，我根本不知道。”
他的工作是因為揍我丟的，他當然不會放過我，隻是現在大白天的，他應該也不敢把我怎麽樣。
這一點，我是可以肯定的。
“秦靜，我能淪落到現在這種地步全是因為你，我警告你，你必須離開王揚，我不允許我自己的弟弟跟你在一起，聽到了沒有？”王老師死死攥著我的手腕，用了十分的力氣，恨不得將我的手腕給拗斷一樣。
他對我，充滿了仇恨。
然後他永遠不可能想象，正是因為他，才有我的反抗，他因此才被學校給開除的。
王老師老大遠的追著王揚過來，居然是警告我讓我跟王揚分開，這倒是超出了我的預料，我也無奈，隻能冷冷說，“有些事情不是我想怎麽樣就怎麽樣的……”
可王老師沒有耐心等我說完，抓著我重重朝牆邊猛然一推，厲聲說道：“你必須跟他分開，聽到了沒有！”
我感覺很無奈，也很無力。
“哥，你這是幹什麽？”我還沒有說話，樓下轉角處已經傳來一個滿含惱怒的聲音，“你給我放開她！”
王揚居然迴來了，而且當場撞到王老師揪住我朝牆上撞，他氣的臉色鐵青，蹭蹭蹭朝樓上奔，王老師沒防備王揚會忽然迴來，所以等王揚奔到我們身邊時，他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王揚一把給推開了。
為了救我，王揚的力氣用了不小，王老師一個不防備，直接被王揚推下了樓梯，咕嚕咕嚕摔到了拐角處才停了下來。
“哥……”看到王老師被自己推了下去，王揚也大吃一驚，飛快鬆開我去救王老師，可王老師的速度很快，他最終還是隻能眼睜睜看著王老師重重撞到拐角的牆上，然後重重反彈了迴來！
等王老師重重跌落在地上時，王揚趕緊急急去攙扶他，“哥，你起來，你摔到哪裏了，疼不疼，需要不需要去醫院？”
王揚著急上下檢查著王老師全身上下，神色著急，他再跟王老師又衝突，王老師都是他親哥，這種血濃於水的親情，是什麽都割不斷的。
“別叫我哥！”王老師重重摔了一跤，心裏懷了十二分的怨氣，一把就推開了王揚去攙扶他的手，“為了這個女表子，你居然把你親哥哥推下樓？”
王揚也急了，趕緊解釋，“哥，我剛才是著急去救靜靜，真的不是故意要推你……”
王老師搖搖晃晃站起身來，眼神淒楚，“王揚，你很小的時候爹媽就沒了，你雖然是我弟弟，但我一直把你當做兒子看待，不管我吃多大苦受多大罪，我都不會讓苦著你累著你，你長大了，捅了多大的簍子都是我替你擦屁股的……可現在，你大了，翅膀硬了，為了一個臭女表子就把你親哥推下了樓，你還有沒有心？”
王揚想去攙扶王老師，可被王老師一把給推開了，在王老師聲淚俱下痛訴他的時候，他緊緊咬著牙，額頭上青筋暴露，卻一句話都沒有反駁。
王老師說的，是他們的親情，這樣的親情，王揚沒有辦法反駁。
王老師說完之後，搖搖晃晃要朝樓下走，但是他剛才撞的太狠，身子劇烈搖晃了一下，差點就摔倒在樓梯上。
“哥，你慢點！”王揚驚叫一聲，條件反射去攙扶王老師。
王老師狠狠推了他一把，將王揚推到一邊之後，他又接著搖搖晃晃朝樓梯下走去。
“我去送送我哥……”王揚愣了愣，然後像是忽然反應了過來似的，跟我打了一聲招唿之後，又急匆匆追了下去。
我沒有多說什麽，等王揚和王老師的腳步聲消失之後，我才咬著牙站起身來，揉了揉被撞的生疼的後背，然後咬著牙打開了房門，走迴房間後小心翼翼躺迴了床上。
沒過多久，外麵響起了敲門聲。
我忍著疼站起身來去開了門。
王揚站在門口，眼圈紅紅的。
“我可以進來坐坐嗎？”我開門口，王揚張口了，聲音帶了倉皇無助。
我點點頭，讓開了身子讓王揚進了房間。
王揚徑直走到房間內唯一的一條凳子上坐下，然後抬頭衝我笑了笑，“剛才讓你看笑話了，我替我哥說聲對不起，你不要在意。”
我後背疼的厲害，但我還是忍著疼搖著頭衝王揚笑，“沒關係，你出現的很及時，你哥沒有把我怎麽樣，你不用道歉。對了，你哥呢，你把他送走了？”
王揚點了點頭。
“我大概十歲的時候，我爸媽就出車禍去世了，當時我哥才剛剛大學畢業，爸媽不在了，他的世界塌陷了，但他還是咬牙扛起了家裏的重擔，很快就找了一份工作，供著我讀書上學，吃的用的一樣都不讓我比別的孩子差。”王揚沉默了片刻，忽然開始講述他跟王飛的過往，“後來他憑著自己的努力在學校謀了一份職位，後來慢慢爬到了老師的位置。雖然隻是個老師，但幾乎把他一輩子的心力都耗盡了。他成了一個光鮮亮麗的大學老師，但不知道什麽時候，他開始變了。”
王揚嘲弄笑了笑，“我不知道他為什麽會變，但我知道肯定跟他一直往上爬脫離不了關係，他開始變的急功近利、沽名釣譽，甚至還是打女學生的主意，出入各種風花雪月的場所，跟一群不三不四的人混到了一起，我說了好多次，希望他不要變成這樣，可他說一個人想要爬上去，想要成為人上人，這些都是必須的。其實，什麽叫做不三不四，我自己都糊塗了，就連咱們校長還有很多領導都跟我哥他們廝混在一起……我那時候就想，這個世界上還有好壞之分嗎，想要得到自己想要的，是不是必須要失去自己最寶貴的東西？”
這是第一次，王揚主動跟我提起王飛。
沒想到，他們也曾經困苦過，王老師也並不是開始就是這麽鑽營齷齪。
我沒有說什麽，也沒有安慰王揚，我知道他現在需要一個傾聽者，需要發泄。
“我不是在為我哥辯解什麽，也不是試圖讓你原諒他，他對你造成的傷害都是實實在在的，都是無法磨滅的，我根本沒奢望你會原諒他。”王揚苦笑，笑容淒楚，“我一直不喜歡我哥的所作所為，所以處處跟他作對，隻要看到他生氣惱火我就覺得快感十足。我從來沒想到過，我哥有一天也會被擊潰，也會倒下。這次迴去取錢，我嫂子說我哥一直把自己關在屋子裏，不吃不喝，就是抽煙，短短幾天就像是一下子老了好幾歲似的……”
我默默聽著。
王揚說的沒錯，我不會原諒王老師，也不會因為開除他這件事而愧疚後悔。
隻是，在王揚說到這些的時候，我還是感受到了一絲酸楚和難過。
王揚說了很長時間，最後終於站起身來，從衣兜裏掏出一遝錢來放在桌子上，“靜靜，這是我身上所有的錢了，足夠你支撐一個月的，要是以後沒錢了，你還可以打電話找我。我要迴去了，無論如何，我得幫我哥振作起來……”
我默默點點頭，然後走到桌子旁，拿起桌上的錢塞給了王揚，“你的做法我理解，我手裏還有錢，你不用給我錢。要是實在沒辦法了，我會打電話找你的。”
王揚又把錢給推了迴來。
“靜靜，我心裏挺難受的，真的。”王揚說這些的時候，臉別到了一邊，“我喜歡你，就算你到天涯海角我也想跟著去。可我現在發現，我連任性的資格都沒有了，我哥把我養大了，我不能就這麽看著他一蹶不振。”
我又點了點頭，“王揚，我都懂，都理解。”
王揚俯下身來，重重給了我一個擁抱，在我耳邊輕輕說了一句話，然後迅速直起身子，蹬蹬朝樓下飛奔而去。
他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拐角處了。
我看著他的背影，心裏難過的像是被什麽狠狠戳了一下似的，王揚剛才擁抱我的時候，在我耳邊說，“靜靜，對不起。”
他不用跟我道歉，也不用覺得內疚，可他還是因為不能陪伴我跟我說對不起。
看著王揚消失的背影，我忽然有一種感覺——我或許很長時間都不會見到王揚了。
想到這個可能，我就覺得難過。
我難過的不僅是見不到王揚，難過的更是年少時的那一段時光，逐漸被時間一點一點吞噬，再也看不到一絲半毫的影子了。
更主要的是，王揚不在，我在公司的局麵就更加孤立無援，做事更得小心翼翼，不敢有過分馬虎的地方。
我又待了大概三天的樣子，見公司絲毫都沒有要招新人的打算，我真的急了，旁敲側擊問了馬麗娜好幾次，可馬麗娜都是一副嘻嘻哈哈的模樣，“急什麽，老板說讓你走，你自然就可以走了。”
這個我當然知道。
可看眼前的情況，老板根本就沒有要放我走的意思。
工裝早就發了，跟馬麗娜穿著的一模一樣，幸好我沒有馬麗娜身材那麽豐滿，穿起來倒也不至於太局促不安，但每次來人看我的眼神，讓我心裏覺得怪怪的，根本不好意思抬頭看他們。
王揚走後的第四天下班時，一向都早早迴去的馬麗娜忽然拉住了我，熱情洋溢說，“靜靜，今天咱們公司聚餐，走，吃飯去！”
公司聚餐？
我有些意外。
今天一天公司都沒有任何動靜，怎麽忽然就要一起聚餐了？
但我很快就看到一群女孩子，打扮的青春靚麗的從樓上走了下來，笑嘻嘻衝我和馬麗娜打招唿，讓我們一起去吃飯。
我開始還不肯去，後來馬麗娜和雲姐兩個人直接一邊一個把我架到了車上，馬麗娜沒好氣說，“靜靜，你哪兒都好，就是太土氣了，公司聚餐本來就是為了讓公司的人忽然聯絡感情的，你是新來的，再不去聚餐，公司有誰認識你？以後就算有個什麽事，連有人幫忙的都沒有！”
這句話，有點打動我了。
以後要是真的要逃離這個公司，我還真的必須得有人幫忙。
想到這裏，我也就安心許多了，公司這麽多人一起吃飯，誰能把我怎麽樣！
隻是車子開動的時候，金大牙忽然鑽進了我們所在的那輛車子，笑嘻嘻調侃了幾句，他雖然是衝著馬麗娜的，但我總覺得有些別扭，笑容一直僵在臉上。
一直挽著我胳膊的雲姐，忽然就掐了一下我的胳膊。
王揚果真是迴去跟他要錢的！
看了看樓上樓下，都沒有人出現，王老師也暫時不可能被嚇走。
我沒有再掙紮，低聲問，“王老師，這裏來來迴迴都是人，有什麽話你直說就是了。至於王揚迴去要錢的事，我根本不知道。”
他的工作是因為揍我丟的，他當然不會放過我，隻是現在大白天的，他應該也不敢把我怎麽樣。
這一點，我是可以肯定的。
“秦靜，我能淪落到現在這種地步全是因為你，我警告你，你必須離開王揚，我不允許我自己的弟弟跟你在一起，聽到了沒有？”王老師死死攥著我的手腕，用了十分的力氣，恨不得將我的手腕給拗斷一樣。
他對我，充滿了仇恨。
然後他永遠不可能想象，正是因為他，才有我的反抗，他因此才被學校給開除的。
王老師老大遠的追著王揚過來，居然是警告我讓我跟王揚分開，這倒是超出了我的預料，我也無奈，隻能冷冷說，“有些事情不是我想怎麽樣就怎麽樣的……”
可王老師沒有耐心等我說完，抓著我重重朝牆邊猛然一推，厲聲說道：“你必須跟他分開，聽到了沒有！”
我感覺很無奈，也很無力。
“哥，你這是幹什麽？”我還沒有說話，樓下轉角處已經傳來一個滿含惱怒的聲音，“你給我放開她！”
王揚居然迴來了，而且當場撞到王老師揪住我朝牆上撞，他氣的臉色鐵青，蹭蹭蹭朝樓上奔，王老師沒防備王揚會忽然迴來，所以等王揚奔到我們身邊時，他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王揚一把給推開了。
為了救我，王揚的力氣用了不小，王老師一個不防備，直接被王揚推下了樓梯，咕嚕咕嚕摔到了拐角處才停了下來。
“哥……”看到王老師被自己推了下去，王揚也大吃一驚，飛快鬆開我去救王老師，可王老師的速度很快，他最終還是隻能眼睜睜看著王老師重重撞到拐角的牆上，然後重重反彈了迴來！
等王老師重重跌落在地上時，王揚趕緊急急去攙扶他，“哥，你起來，你摔到哪裏了，疼不疼，需要不需要去醫院？”
王揚著急上下檢查著王老師全身上下，神色著急，他再跟王老師又衝突，王老師都是他親哥，這種血濃於水的親情，是什麽都割不斷的。
“別叫我哥！”王老師重重摔了一跤，心裏懷了十二分的怨氣，一把就推開了王揚去攙扶他的手，“為了這個女表子，你居然把你親哥哥推下樓？”
王揚也急了，趕緊解釋，“哥，我剛才是著急去救靜靜，真的不是故意要推你……”
王老師搖搖晃晃站起身來，眼神淒楚，“王揚，你很小的時候爹媽就沒了，你雖然是我弟弟，但我一直把你當做兒子看待，不管我吃多大苦受多大罪，我都不會讓苦著你累著你，你長大了，捅了多大的簍子都是我替你擦屁股的……可現在，你大了，翅膀硬了，為了一個臭女表子就把你親哥推下了樓，你還有沒有心？”
王揚想去攙扶王老師，可被王老師一把給推開了，在王老師聲淚俱下痛訴他的時候，他緊緊咬著牙，額頭上青筋暴露，卻一句話都沒有反駁。
王老師說的，是他們的親情，這樣的親情，王揚沒有辦法反駁。
王老師說完之後，搖搖晃晃要朝樓下走，但是他剛才撞的太狠，身子劇烈搖晃了一下，差點就摔倒在樓梯上。
“哥，你慢點！”王揚驚叫一聲，條件反射去攙扶王老師。
王老師狠狠推了他一把，將王揚推到一邊之後，他又接著搖搖晃晃朝樓梯下走去。
“我去送送我哥……”王揚愣了愣，然後像是忽然反應了過來似的，跟我打了一聲招唿之後，又急匆匆追了下去。
我沒有多說什麽，等王揚和王老師的腳步聲消失之後，我才咬著牙站起身來，揉了揉被撞的生疼的後背，然後咬著牙打開了房門，走迴房間後小心翼翼躺迴了床上。
沒過多久，外麵響起了敲門聲。
我忍著疼站起身來去開了門。
王揚站在門口，眼圈紅紅的。
“我可以進來坐坐嗎？”我開門口，王揚張口了，聲音帶了倉皇無助。
我點點頭，讓開了身子讓王揚進了房間。
王揚徑直走到房間內唯一的一條凳子上坐下，然後抬頭衝我笑了笑，“剛才讓你看笑話了，我替我哥說聲對不起，你不要在意。”
我後背疼的厲害，但我還是忍著疼搖著頭衝王揚笑，“沒關係，你出現的很及時，你哥沒有把我怎麽樣，你不用道歉。對了，你哥呢，你把他送走了？”
王揚點了點頭。
“我大概十歲的時候，我爸媽就出車禍去世了，當時我哥才剛剛大學畢業，爸媽不在了，他的世界塌陷了，但他還是咬牙扛起了家裏的重擔，很快就找了一份工作，供著我讀書上學，吃的用的一樣都不讓我比別的孩子差。”王揚沉默了片刻，忽然開始講述他跟王飛的過往，“後來他憑著自己的努力在學校謀了一份職位，後來慢慢爬到了老師的位置。雖然隻是個老師，但幾乎把他一輩子的心力都耗盡了。他成了一個光鮮亮麗的大學老師，但不知道什麽時候，他開始變了。”
王揚嘲弄笑了笑，“我不知道他為什麽會變，但我知道肯定跟他一直往上爬脫離不了關係，他開始變的急功近利、沽名釣譽，甚至還是打女學生的主意，出入各種風花雪月的場所，跟一群不三不四的人混到了一起，我說了好多次，希望他不要變成這樣，可他說一個人想要爬上去，想要成為人上人，這些都是必須的。其實，什麽叫做不三不四，我自己都糊塗了，就連咱們校長還有很多領導都跟我哥他們廝混在一起……我那時候就想，這個世界上還有好壞之分嗎，想要得到自己想要的，是不是必須要失去自己最寶貴的東西？”
這是第一次，王揚主動跟我提起王飛。
沒想到，他們也曾經困苦過，王老師也並不是開始就是這麽鑽營齷齪。
我沒有說什麽，也沒有安慰王揚，我知道他現在需要一個傾聽者，需要發泄。
“我不是在為我哥辯解什麽，也不是試圖讓你原諒他，他對你造成的傷害都是實實在在的，都是無法磨滅的，我根本沒奢望你會原諒他。”王揚苦笑，笑容淒楚，“我一直不喜歡我哥的所作所為，所以處處跟他作對，隻要看到他生氣惱火我就覺得快感十足。我從來沒想到過，我哥有一天也會被擊潰，也會倒下。這次迴去取錢，我嫂子說我哥一直把自己關在屋子裏，不吃不喝，就是抽煙，短短幾天就像是一下子老了好幾歲似的……”
我默默聽著。
王揚說的沒錯，我不會原諒王老師，也不會因為開除他這件事而愧疚後悔。
隻是，在王揚說到這些的時候，我還是感受到了一絲酸楚和難過。
王揚說了很長時間，最後終於站起身來，從衣兜裏掏出一遝錢來放在桌子上，“靜靜，這是我身上所有的錢了，足夠你支撐一個月的，要是以後沒錢了，你還可以打電話找我。我要迴去了，無論如何，我得幫我哥振作起來……”
我默默點點頭，然後走到桌子旁，拿起桌上的錢塞給了王揚，“你的做法我理解，我手裏還有錢，你不用給我錢。要是實在沒辦法了，我會打電話找你的。”
王揚又把錢給推了迴來。
“靜靜，我心裏挺難受的，真的。”王揚說這些的時候，臉別到了一邊，“我喜歡你，就算你到天涯海角我也想跟著去。可我現在發現，我連任性的資格都沒有了，我哥把我養大了，我不能就這麽看著他一蹶不振。”
我又點了點頭，“王揚，我都懂，都理解。”
王揚俯下身來，重重給了我一個擁抱，在我耳邊輕輕說了一句話，然後迅速直起身子，蹬蹬朝樓下飛奔而去。
他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拐角處了。
我看著他的背影，心裏難過的像是被什麽狠狠戳了一下似的，王揚剛才擁抱我的時候，在我耳邊說，“靜靜，對不起。”
他不用跟我道歉，也不用覺得內疚，可他還是因為不能陪伴我跟我說對不起。
看著王揚消失的背影，我忽然有一種感覺——我或許很長時間都不會見到王揚了。
想到這個可能，我就覺得難過。
我難過的不僅是見不到王揚，難過的更是年少時的那一段時光，逐漸被時間一點一點吞噬，再也看不到一絲半毫的影子了。
更主要的是，王揚不在，我在公司的局麵就更加孤立無援，做事更得小心翼翼，不敢有過分馬虎的地方。
我又待了大概三天的樣子，見公司絲毫都沒有要招新人的打算，我真的急了，旁敲側擊問了馬麗娜好幾次，可馬麗娜都是一副嘻嘻哈哈的模樣，“急什麽，老板說讓你走，你自然就可以走了。”
這個我當然知道。
可看眼前的情況，老板根本就沒有要放我走的意思。
工裝早就發了，跟馬麗娜穿著的一模一樣，幸好我沒有馬麗娜身材那麽豐滿，穿起來倒也不至於太局促不安，但每次來人看我的眼神，讓我心裏覺得怪怪的，根本不好意思抬頭看他們。
王揚走後的第四天下班時，一向都早早迴去的馬麗娜忽然拉住了我，熱情洋溢說，“靜靜，今天咱們公司聚餐，走，吃飯去！”
公司聚餐？
我有些意外。
今天一天公司都沒有任何動靜，怎麽忽然就要一起聚餐了？
但我很快就看到一群女孩子，打扮的青春靚麗的從樓上走了下來，笑嘻嘻衝我和馬麗娜打招唿，讓我們一起去吃飯。
我開始還不肯去，後來馬麗娜和雲姐兩個人直接一邊一個把我架到了車上，馬麗娜沒好氣說，“靜靜，你哪兒都好，就是太土氣了，公司聚餐本來就是為了讓公司的人忽然聯絡感情的，你是新來的，再不去聚餐，公司有誰認識你？以後就算有個什麽事，連有人幫忙的都沒有！”
這句話，有點打動我了。
以後要是真的要逃離這個公司，我還真的必須得有人幫忙。
想到這裏，我也就安心許多了，公司這麽多人一起吃飯，誰能把我怎麽樣！
隻是車子開動的時候，金大牙忽然鑽進了我們所在的那輛車子，笑嘻嘻調侃了幾句，他雖然是衝著馬麗娜的，但我總覺得有些別扭，笑容一直僵在臉上。
一直挽著我胳膊的雲姐，忽然就掐了一下我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