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繡衣使傳來消息,文牛角與界橋斬殺鮮卑右穀蠡王,鮮卑派去支援山海關的精銳騎兵損失慘重。”


    “楚鴻羲他們得到消息,正在火速趕往界橋。”


    “並州刺史郭崇虎兵出黑山,擊敗了黑山王楚天鶴的部隊,目前正在朝著常山進發。”


    鄴城城牆上,林默眺望著北方,聽著手下匯報消息。


    因為楚鴻羲放棄了鄴城,失了鄴城民心。鄴城百姓一怒之下,主動迎接林默入城。


    林默不費一兵一卒,便拿下了這座冀州南部大城,並且還獲得了民心。


    “立刻傳令給郭崇虎,讓他改變行軍路線,讓他往南去,攻打真定。”


    因為山河圖的緣故,林默對黑山王的行動了如指掌。


    他戰敗之後,故意派了一支老弱病殘偽裝成主力部隊往北逃竄,吸引郭崇虎的軍隊去北麵山林。


    而他真正的主力,已經繞道上曲陽,南下無極縣,打算抄郭崇虎的後路。


    從山河圖上麵的兵力行動路線不難看出,郭崇虎已經上當了。


    如果林默不加以阻止的話,並州軍肯定會損失慘重。


    雖然並州那點人不足以影響整場戰役的勝敗,可那畢竟是大漢的士兵,林默既然有這個能力提前發現,就沒有讓他們損失的道理。


    “得令!”


    有傳令兵隨時在林默的身邊待命。


    “陛下,楚鴻羲和蹋比能帶著二十多萬大軍已經奔赴界橋,咱們的人馬是不是也可以出發了?”荀叔興問道。


    他擔心文牛角那點兵力擋不住北乾和鮮卑兩支大軍。


    到時候北乾軍和鮮卑軍逃走事小,損失了大秦銳士就劃不來了。


    “嗯。”


    林默微微點頭,“可以讓樓穹和劉仁軌兩路人馬出發了。”


    “得令!”


    “咱們也出發吧,希望打完這一仗,可以好好地休息一下。”林默伸了個懶腰,隨即從城牆上一躍而下,落在早已準備好的赤菟馬背上。


    鄴城的大軍,早已在城外整裝待發,隻等皇帝一聲令下!


    “出發!”


    林默策馬走到隊伍的前麵,三萬大軍浩浩蕩蕩,朝著界橋奔襲而去。


    新任的魏郡太守和鄴城令帶著官員百姓,目送至最後一名士兵消失在視線當中。


    他們選擇了大漢,自然希望大漢能贏!


    畢竟,北乾已經讓他們失望透頂。


    一日後,界橋西。


    北乾皇楚鴻羲與鮮卑王蹋比能親自率領五萬大軍先前抵達,看著對麵防備森嚴,楚鴻羲的臉色格外難看。


    他一直覺得自己待文家不薄,文家的背叛讓他傷透了心。


    他想不明白,文家為什麽要背叛。


    於是他憤怒的來到橋頭,大聲喊道,“讓文牛角滾出來見朕!”


    “將軍,不要出去!”


    文牛角的手下見狀連忙勸阻,這個時候文牛角出去,肯定會被罵的體無完膚。


    但文牛角卻問心無愧,坦然的從人群中走了出來。


    “文牛角,見過乾皇陛下。”


    他騎在馬上,抱拳行禮。


    見文牛角居然不下馬,楚鴻羲勃然大怒,“文牛角,朕待你不薄,對文家更是恩厚,你怎敢背信棄義?”


    他很清楚界橋的戰略意義,如果真的和文牛角打起來,他們就算能贏也要損失慘重。


    而且,駐紮在周圍的漢軍肯定會趁機殺來。


    到時候,隻怕逃不過去。


    可要是從別的地方繞道,肯定來不及救援山海關,而且還要花費許多時間才能抵達信都。萬一漢軍搶在他們前麵進攻信都,那麽他們將再無立足之地。


    此時楚鴻羲才知道,林默究竟在下一盤怎樣的大棋。


    從一開始,他就被牽著鼻子走。


    “乾皇陛下,不是我背信棄義,而是大勢所趨。漢皇乃神仙下凡,他一個人就可以滅掉北乾,與他作對你沒有任何勝算。你現在下馬投降,還有挽迴的餘地。”


    這句話直接把楚鴻羲氣得半死,他的腦袋已經被怒火充滿,哪裏還會考慮文牛角的建議,“誰能斬殺這忘恩負義之徒,朕封他為北乾大將軍!”


    他迴過頭,看向身後一眾將領。


    這些大多都是河北將領,深知文牛角的實力,他們上去無非就是送死。


    大將軍,的確很有誘惑力,但這些人有自知之明。


    “臣願為陛下斬此賊子!”


    這時,一名身材高大的戰將走了出來。


    楚鴻羲大喜,他本來沒指望此人的。


    “顏將軍!”


    眾將也都驚訝的看著他。


    此人名叫顏無忌,乃四庭柱之首,他的戰鬥力是公認的河北第一。


    除了四庭一柱一正梁這個名號,他還和文牛角號稱河北雙雄。


    二人有八拜之交,雖然不是親兄弟,卻比親兄弟還親。


    數日前文牛角迴到鄴城的時候,顏無忌在延津,沒能趕迴來。否則,高善倫一行人絕對不敢對文牛角不敬。


    “聽說你使用禁術,成了廢人,為兄替你好一陣難過。沒想到,你竟然欺騙了大家,做了國賊!”


    顏無忌走上前來,一雙目光帶著怒火,死死地盯著文牛角。


    麵對兄弟的質疑,文牛角依然目光坦然。


    “兄長,我並沒有欺騙大家,在滑縣一戰我的確使用了文家禁術。你也學過文家禁術,知道此術一旦使用將會對自身造成多大的傷害。”文牛角語氣平靜,雙目直視顏無忌,講述自己的遭遇。


    他雖然沒有說明自己為何動用禁術,但作為他的八拜之交,顏無忌自然明白,他是為了守住自己的尊嚴,挽迴北乾的顏麵。


    滑縣一戰,所有北乾將領都被漢皇林默斬殺了。


    文牛角是唯一一個,從林默手中活下來的人。


    為了北乾,他犧牲了太多。


    “這不是你背叛的理由!”顏無忌沉聲,帶著幾分憤怒,“你現在放下武器,向陛下認錯,我可保你性命!”


    他希望,文牛角能迷途知返。


    “哈哈哈。”文牛角大笑,“兄長,我願為國死,可害我的卻是國人,反而是漢皇救了我,你覺得,這北乾還值得我效忠嗎?還配我效忠嗎?”


    顏無忌大怒,“自古忠臣不事二主,不管你有什麽理由,都不可背叛。事到如今你還執迷不悟,我便親自斬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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