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一袋銀子落了下來,在前麵維持秩序的老鴇立刻麵露喜色,笑的臉上的皺紋堆在一起,“尊貴的客官,我們靈聽什麽音律都精通。”


    “靈聽,快給客官彈奏一曲軍樂。”


    老鴇帶著銀子迴到幔帳後麵,小聲的催促彈琴的女子。


    “是。”


    女子輕輕地迴了一聲。


    樓下的人還在吵鬧議論,並沒有聽到她得聲音。


    但擁有超凡聽力的林默卻仿佛站在跟前一般,聽得十分清楚。


    “沒想到啊,她不但琴音動人,自己的聲音更加動聽。”


    林默笑著說道。


    “啊?”


    令狐淩風一臉懵逼:自己的聲音?


    他隻聽到了樓下那群粗漢子的嘈雜,以及老鴇的粗嗓門。靈聽姑娘說話了?


    不過,他曾和靈聽姑娘隔簾對坐,飲過一杯酒。


    因此也聽到過靈聽姑娘的聲音,的確宛若黃鸝出穀,清婉動人。


    很快,幔帳後麵的琴音又響了起來。


    “叮~”


    琴音如一支利箭射入戰場,借助著疾風之勢,利箭的速度驚人。


    片刻之後,釘在了城門之上。


    接下來琴音搏動,仿佛能夠聽到戰場上的廝殺和呐喊,戰鼓擂動,鐵戈錚鳴。


    琴音急急,使得在場的靈聽之人仿佛親臨戰場,感受著宏大的戰鬥場麵。


    她用琴聲把軍人的勇敢,戰爭的殘酷,以及戰場的一兵一甲,一人一馬都描繪了出來,栩栩如生。


    沒有經曆過戰場的人隻會覺得很震撼。


    可對於那些真正親曆戰場之人,卻宛若場景重現。


    大乾是全民兵役製,在場有不少人都當過兵,其中有一些人參與過戰爭。


    一曲琴音勾起了他們的迴憶。


    同時,也喚醒了他們沉寂的熱血。


    人們想起來戰勝敵軍的榮耀,也有戰敗的慘痛和遺憾。


    一群終了,眾人依舊沉浸其中,久久不能平複。


    “好!”


    林默率先鼓起了掌。


    這種琴藝就是放在後世,那也是相當炸裂的。


    太震撼了。


    僅僅幾根琴弦,就能彈出千軍萬馬廝殺的場景,更能引人入勝。


    這已經不能用陽春白雪來形容了,說是仙音也不為過。


    整個酒樓,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很顯然,男人骨子裏,流淌著的還是翻滾的熱血!


    一群軍樂,喚醒了他們沉睡的鬥誌。


    林默心想要是這種軍樂能夠全國普及,倒是可以激發人們參軍報國,上陣殺敵的意願。


    “我想請姑娘喝杯酒,不知能否賞光?”


    林默被她得音律吸引了,向她發起邀請。


    “能,當然能!”


    不等靈聽姑娘迴答,老鴇興衝衝地走了出來,急忙替她答應。


    她剛才在後台數了一下,林默丟下來的那袋子錢足足夠五十兩。出手如此闊綽的爺,當然要盡力討好了。


    其他客人見聲音是從尊貴雅間傳出來的,知道能進那裏的都是他們惹不起的大人物,因此不敢說什麽。


    “小二,給我加兩壇酒來。”


    “這邊來三壇,你們店最烈的酒。”


    “老子當年在軍營……”


    沒有了靈聽姑娘的琴音,樓下又變成了酒樓。而且受到剛才那首軍樂的影響,大家酒性大發,各桌都在紛紛管小二添酒。


    不一會兒,門外傳來了老鴇的聲音,靈聽姑娘到了。


    “陛下,小人突然想起來家中還有一些急事,請陛下準許小人退下。”


    令狐淩風到是很會看人臉色,知道這個時候自己不應該在這裏當煤油燈,於是趕忙找借口溜走了。


    林默點點頭,“去吧,明日午後來找朕。”


    “是。”


    皇帝點名要見他,他不敢不去。


    令狐淩風開門離開,碰到了老鴇和靈聽姑娘。老鴇驚訝地問道,“令狐公子,您這是要去哪啊?”


    她還以為,是令狐淩風叫靈聽過來的。


    令狐淩風淡淡的看了靈聽姑娘一眼,並未說什麽,便離開了。


    他本想給靈聽姑娘一些忠告,但話到嘴邊又覺得沒必要。


    因為裏麵那位根本不需要他幫忙,肯定能夠搞得定這個女子。


    老鴇一臉懵逼,心想裏麵那位 難道比令狐公子的身份還要高?


    發了發了。


    老鴇暗喜,想要領著靈聽姑娘進去,卻被山魈給攔了下來,“你在外麵等候。”


    老鴇本想爭辯兩句,可是看到山魈的眼神,立刻被嚇得縮了迴去。


    小聲地對靈聽道,“姑娘,你進去吧,小心著點伺候貴人。”


    “知道。”


    靈聽姑娘獨自一人走進房間。


    此時,雅間觀台的窗簾已經放了下來。


    “小女子見過貴人。”


    靈聽來到林默跟前,欠身行了一禮。


    她抱著琵琶,身穿曼紗,臉上帶著麵巾,隻露出一對寶石般的眸子。


    林默立刻想到了一句詩:千唿萬喚始出來,猶抱琵琶半遮麵。


    說的不就是這位女子嗎。


    她得眼睛很漂亮,看一眼就能讓人記在心裏。


    但林默注意到,她得眼神有問題。


    令狐淩風進來後看到他身後的白狼和廿九,都會下意識的緊張。可是這位女子,卻並未將這二人放在眼裏。


    她得緊張,是裝出來的!


    “你們先退下。”


    林默想要和這個女孩單獨待一會兒。


    白狼和廿九很清楚林默的實力,別說這樣一個弱女子,就是千軍萬馬也傷不到陛下。


    因此,他們轉身離開了房間。


    “你方才彈的那首軍樂,叫什麽?”


    林默示意她坐下來,然後問道。


    “迴貴人,叫破陣子。”


    “破陣子?”


    林默微微一驚,有這麽巧的嗎。


    “何人譜曲?”林默接著問道。


    “小女子自己譜的曲。”靈聽姑娘迴道。


    “你親身經曆過戰場?”


    林默眉頭微微一挑,盯著她得雙目。


    然而,女子偽裝的很好,她麵帶哀傷,道,“十六歲的時候,家鄉被敵人攻破,我的父母死在了那場戰爭中。說起來讓貴人見笑,小女子就經曆過那一次戰爭,就胡亂寫了這首曲子。”


    她撒謊!


    故事編造的很合理,可她對戰爭的理解絕對不可能隻經曆過一次。


    “有趣。”林默饒有興致地看著眼前這個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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