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夫人喉中一噎,再也問不下去了,尋思著迴家應該趕緊和老爺商量一番,這孩子們的心思,他們幾位老的是不是揣摩錯了


    遊河一事結束之後,春暖花開,二月三月桃花盛開,顧府中除了顧吟霜之外,其餘的小姐們都會聚著一塊喝茶賞花。


    吟歡則忙著在這個時節和打造首飾的師傅商量著如何在簪子上鐫刻出生動的桃花,木氏看她把鋪子經營的好,心裏也高興,至於去年底六世子的婚事,她和吟歡一樣,並不在意。


    四月初,桃花落盡,臨安城中又有了讓人津津樂道的消息,那受眾多女子喜愛的彭家大少爺,定親了,定親對象是靖國候家的嫡長女,顏青悠。


    此消息一出,眾姑娘的傷心程度加劇,不為別的,就為了那顏小姐的容貌傷心,那樣相貌平平的一個人,憑什麽可以與彭少爺並肩。


    彭茂臨有多傷心吟歡不清楚,但是顧吟玥有多傷心吟歡是看在眼裏的,已經連續兩日吃不下飯了,人都消瘦了一圈。


    大概那些小姐口中說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我有哪裏比不上她了。


    前世彭茂臨的婚事也是轟動一時,靖國候嫡長女身份是顯赫的,但是就這容貌,和彭茂臨確實不般配,當時多少人哀歎,又有多少家小姐為此茶不思飯不香。


    顧老夫人見此氣她不成器,隨後親自拜訪了幾位老友,就在彭茂臨婚事定下沒多久,顧吟玥的婚事很快也定了下來。


    吟歡感概顧老夫人的手段和氣魄,竟然舍得把顧吟玥遠嫁,任由嚴氏怎麽哭求,顧老夫人硬是沒有理睬,等大夥都緩過神來,顧家的兩位小姐已經定了親事,而且還都是遠嫁,最初顧家大小姐顧吟依的親事是別人上門求的,而顧吟玥這一門親事,是顧老夫人一手談成的。


    從年紀下來,顧吟霜還要長幾個月,蘭心院這,方氏不緊不慢地翻著幾家人的冊子,三房長女這一門親事,該怎麽選。


    「不如也將二小姐遠嫁了。」身後的媽媽建議道,方氏合上了冊子搖頭,「不成,以老爺的官品,吟霜的婚事不會比大小姐的好,肯定是要差上不少的。」


    「二小姐是咱們房的頭一個,若是低了,這接下來的幾位不是」媽媽說出了方氏心中的顧慮,她也沒有刻意壓低吟霜的婚事,三房這麽多小姐,按規矩來,第一個肯定是要嫁的好一些,這樣後麵的妹妹們才能順利一些,否則越不過去姐姐,這婚事就難辦了。


    「那也得要靠著顧家的名聲。」方氏歎了一口氣,當初說定顧家這一門親事的時候,方家人都覺得好,但當時的顧家有老國公,顧家大郎也剛剛功績有成,前景一片就連三房的婚事都是不錯的,可嫁入這個家才知道,空有大家的外殼在,一旦頂梁柱出了事,整個家就沒有如外人看的這麽光鮮。


    「準備些東西,我去一趟老夫人那裏。」方氏起身,她就是再不喜歡錢姨娘,這麽多個孩子在,姐姐們將來婚事好不好對逸哲也有影響,她就這麽一個兒子


    正當顧府上下為到了年紀的顧家小姐擇婚事的時候,一日清晨出現的兩位衣衫襤褸的人,再次讓顧家起了波瀾。


    顧老夫人看著跪在底下的一大一小,大的還幹淨一些,小的臉上沾滿了灰塵,楞是瞧不出什麽模樣,迴頭看了一眼阿喜,「去請大夫人過來。」


    一早就有人來報,說是門口來了一對乞丐一樣的母子,來顧家尋親的,門口的人見她們這樣,立刻就要打發出去,那女子就大喊說她是帶著孩子來找顧家大郎的。


    大清早路上人不多,可她這麽一喊,路過的幾個都看了過來,那女子還從懷裏掏出一塊東西說這是顧大郎的信物,看門的婆子也做不得主,把人先帶進了大門。


    屋子裏靜悄悄一片,那女子隻是死死地摟著那男孩子,懷裏緊著一個包裹,木氏過來的很快,見到這兩個人跪著,先是一愣,接著向顧老夫人問安,「母親,您找我?」


    「一大早來了這麽兩個人,說是來找大郎的。」木氏掃了那女人和孩子一眼,等著顧老夫人繼續說下去,「她說她是帶著孩子來尋親的。」


    木氏眉宇一跳,「我與大郎皆沒有什麽外親,不會有人前來尋親的,這恐怕是什麽騙子。」


    「我沒有騙人,我沒有騙人,大郎呢,他人呢,讓他出來見我,我帶著逸天來了。」那女人一聽木氏這麽說,抱著孩子在屋子裏四處看了起來,口中念念有詞,顧老夫人聽到逸天這個字,原本眯著的眼忽的張大了一分。


    「顧家大爺已經去世了,你口中的大郎,五年前已經死了。」木氏對她的話沒有絲毫異動,隻是開口提醒道。


    那女子直直地看了過來,盯著木氏看地仔細,忽然朝著她衝了過來,跪在了她的麵前磕起了頭,「是夫人,是夫人,夫人,大郎和我說有什麽困難可以來顧府找您的。」


    那灰黑的手直接抓了木氏的衣服,司棋趕緊過來要把她的手掰開,可那女人力氣大的很,怎麽拉都拉不開,顧老夫人示意丫鬟上前幫忙,三個人合力才把那女人拖了開去,那本就看不出容貌的臉上,此時已經眼淚縱橫,哽咽的十分傷心。


    木氏低頭看著裙擺處那髒兮兮的一片,平靜的臉上閃過一抹不悅,抬頭對顧老夫人說道,「母親,鄉村野婦一個,連大郎去世了都不知道,帶個孩子過來招搖撞騙,還是趕了出去,免得驚擾了母親。」


    「慢。」司棋正要把人帶下去,顧老夫人開口製止,她看著撲在那女人懷裏的男孩子,語氣放緩了一些,「你說這孩子叫逸天?」


    「他叫逸天,是大郎取的,大郎說要認祖歸宗了才能姓顧。」那女人就地抱著孩子,生怕失去了他。


    「你哪來這麽大的膽子,竟敢以顧家大爺的名義前來誆騙,逸天的名字豈是你可以隨便亂取的!」木氏的臉色瞬間凜了下來,這個名字是大郎為她那胎死腹中的兒子取的,如何能讓一個野婦隨意拿來當作誆騙。


    「我沒有騙人,我沒有騙人,這真的是大郎的孩子,是顧家長子顧宇郎的孩子,不信你看,我還有大郎給我的信物,我沒有騙人。」那女人從懷裏掏出那個已經看不出模樣的盒子,打開來裏麵放著一塊幹淨的玉佩。


    木氏正要斥責,在看到玉佩的一刹那,她怔住了,那塊玉佩她太熟悉了,那就像是從一塊玉石上切割下來的,她有兩塊,當初是為了給兩個孩子準備的。


    顧老夫人將木氏的反應收入眼底,對身後的媽媽吩咐道,「阿喜,帶她們下去洗洗幹淨了再帶過來。」


    木氏坐在那有片刻的恍惚,等人洗漱幹淨換過一身衣服進來的時候,連著顧老夫人都看呆了。


    那孩子怯生生地依偎在女人身旁,小眼好奇地在屋子裏張望,看到顧老夫人的時候又縮了迴來,而那小模樣,和顧宇郎小時候有著驚人的相似。


    顧老夫人原本平靜的情緒難以遏製地激動了起來,難道這真的是大郎在外留下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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