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過半,林綰似乎有些坐不住了,想要提前離席。


    反正今夜皇帝隻會去皇後宮中,她也不必等待。


    於是她讓宮女去和皇帝身邊的小太監說了一聲,就低調地離席了。


    係統早就聽了喬知茵的安排,讓它盯著林綰的動靜,此刻林綰一站起來,係統馬上告訴了她。


    喬知茵不動聲色地朝林綰的位置掃了一眼。


    緊接著她迴過頭,壓低聲音對楚時清說:“夫君,殿內太悶了,妾身想出去透透氣。”


    宴會大殿內人多,爐火燒得也旺,確實是有些悶熱。


    “我陪你去吧。”楚時清想了想說道。


    喬知茵卻搖了搖頭:“不了,我們同時離席不太妥當,妾身讓盼巧盼慧陪著我在附近走走就行了,夫君放心,我不會亂走的。”


    喬知茵說的也有道理,楚時清略微斟酌片刻便同意了:“那好吧,有什麽事情讓人來通知我。”


    “好。”


    喬知茵應了一聲,然後就悄悄起身離席了。


    殿內人多,宴會期間離席去更衣或者透氣的人不在少數,喬知茵的動作沒有引起太多關注。


    出去後,喬知茵就在係統的指引下繞了一段近路,提前到達了林綰迴宮必經之路的前麵。


    不遠處林綰正帶著一行人朝這邊過來。


    快到廊下時,林綰身邊的宮女就看見了喬知茵和她身邊的兩個丫鬟。


    “娘娘,前麵有人,好像……好像是德妃……”小宮女有些不太確定地提醒道。


    “德妃?”


    林綰坐在步輦上,聽到這話她掀開了布簾子朝前方看了過去,果然看到了前方廊下的人。


    廊下掛著燈籠,在燈火照耀下的人,確實長得很像喬知萱。


    隻是方才她出來時特意看了一眼,喬知萱還在席上,不可能會突然出現在這裏。


    而且那人身上的穿著打扮也和喬知萱不一樣。


    林綰很快就想了起來,喬知萱有個雙生子姐妹,嫁給了楚國公世子衝喜,方才在席上她還看了一眼。


    林綰垂下眼眸,心思一轉,突然敲了敲步輦:“停!本宮要下來走走!”


    伺候的宮人聽了吩咐,立即停了下來。


    林綰下了步輦,揮退了其他人,隻帶著兩個宮女朝著喬知茵所在的地方走了過去。


    走到近處時,林綰悄聲交代了身邊的小宮女兩句。


    那個小宮女立即提高聲音喊道:“前麵是誰在廊下?”


    喬知茵似乎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她迴過頭看了林綰一眼之後,立馬就低下了頭福身行禮:“臣婦楚喬氏參見綰妃娘娘。”


    林綰裝作這才認出喬知茵身份的樣子來,她的聲音帶上了幾分意外:“原來是楚國公府的世子夫人,快快請起!”


    喬知茵被丫鬟扶著站直身子,她淺笑道:“臣婦方才覺得殿內有些悶熱,這才出來透透氣,不知不覺走到這裏,驚擾了娘娘,還請娘娘不要怪罪。”


    林綰剛才出來的時候並沒有留意喬知茵是否在席上,不知道她是什麽時候離席的,喬知茵這麽一說她就相信了。


    畢竟林綰也不可能猜到喬知茵會故意在這裏等她。


    “原來如此。”


    林綰笑得柔和:“本宮怎麽會怪罪你呢……隻是方才廊下燈火朦朧,差點把夫人認成了德妃娘娘。”


    頓了頓,她又說:“夫人與德妃娘娘不愧是雙生姐妹,果真長得很像。”


    喬知茵聞言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她抬眸道:“娘娘說的是,雙生子姐妹當然是有幾分相像的,不過臣婦的容貌比不過德妃娘娘。”


    林綰心道,雖然是雙生子姐妹,可這個喬知茵的性子可溫和柔婉多了,不像喬知萱那樣高傲自大,目中無人。


    而且此刻林綰仔細觀察著喬知茵的臉,並沒有看出傳聞中的胎記,應該是被妝容掩蓋了。


    這樣看起來,她和喬知萱確實長得很像,容貌相比起來不相上下,倒不像喬知茵說的那樣比不過。


    如果非要比起來,林綰反而覺得喬知茵這張臉更好看。


    也許是因為氣質不同吧。


    麵前這個女人身上沒有什麽攻擊性。


    “夫人太過謙虛了。”林綰歎道。


    她看著喬知茵的眼睛,不知想到了什麽,突然問:“聽說夫人是姐姐,德妃娘娘是妹妹?”


    喬知茵微微頷首:“正是。”


    “噢……”


    林綰若有所思地應了一聲,她其實是想起了選秀那時候的事情。


    彼時她剛到京城,喬知萱就處處與她作對,後來她得知喬知萱想做手腳,讓她嫁給病重的楚國公世子衝喜。


    當時林綰並沒有聲張,她將計就計,把自己的生辰八字換成了喬知萱的生辰八字,想讓喬知萱自食惡果。


    豈料後來喬知萱居然逃過了一劫,據說是她和她姐姐的生辰八字弄混了。


    這件事情是喬首輔親口在皇帝麵前說的,林綰雖然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但也沒有懷疑過喬首輔敢欺君。


    可今日再想起這件事情來,林綰不免起了疑心。


    當時真的是她們姐妹倆的生辰八字弄混了嗎?


    會不會是喬首輔欺君了?


    如果真的欺君了,那麽麵前的人就不是雙生子中的姐姐,而是妹妹……


    假如真的是喬家膽大包天,犯了欺君之罪,那豈不就可以讓喬知萱得到懲罰,為她的孩子報仇了?


    想到這裏,林綰垂在衣袖裏的手都控製不住地顫抖了起來。


    她盯著喬知茵,狀似不經意般說:“可是,今日見了夫人一麵,本宮倒覺得夫人看起來年紀更小,更像是妹妹,反而是德妃娘娘更像是姐姐呢……”


    喬知茵神情錯愕了一瞬,她很快笑了:“娘娘說的這話,臣婦倒不是第一次聽說了,臣婦的夫君也曾這樣說過呢。”


    “是嗎?”


    “沒錯,沒想到娘娘也這麽覺得,不知娘娘為何會這樣說?”


    林綰在宮女的攙扶下,朝著喬知茵走近了兩步:“夫人的眼睛很是純粹,如一汪清泉。”


    她和喬知萱的眼神可以說是兩種極端了。


    林綰說著勾唇笑了笑:“這不過隻是本宮的一種感覺罷了,本宮說的話,夫人就當笑話聽聽,不要見怪。”


    “臣婦不敢。”


    喬知茵斂眉說:“也許是臣婦自小在尼姑庵長大的原因吧,臣婦一出生就被送去了尼姑庵,對於家裏的事情都不知情。”


    說著她頓了頓,又緩緩道:“不過,臣婦的父母都說我是姐姐,德妃娘娘是妹妹,想必是不會有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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