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還是初中語文課本文言文裏的。


    如果周落沒記錯的話。


    他神情清冷:「吾與徐公孰美?」


    鄒忌諷齊王納諫。


    周落忍笑,一臉真誠:「你美,你美,你最美。」


    韓瑉神色仍舊不善。


    步行街上人來人往,賈同學和李同學很快就離開,留下他們兩對。


    體育係小帥哥勾著林同學的肩,看上去很邪魅狂狷,他時不時香一口,林同學作鵪鶉狀,臉紅紅埋在他心口。


    周落一直等著他們開口她就藉機說迴去的事。


    打扮很潮人的小帥哥瞄幾眼周落,說:「你男朋友我以前沒見過啊。」


    林同學錘他胸口:「他男朋友是醫學院的,不是我們師大的。」


    小帥哥勾個壞笑:「醫學院的我也有認識的啊,你老公我籃球打遍天下無敵手,至今未遇強敵,上迴大學城籃球賽,我不給我們學校拿了個第一迴來?」


    韓瑉冷冷一眼。


    林同學直唿:「老公好厲害……」邊給親親抱抱。


    周落扶額:「那個……」


    小帥哥上下打量,又說:「不是我們這的醫學院吧,看著不像……哪個學校醫學院的啊?我說不定也認識……」


    韓瑉掃他一眼,吐出兩個字,學校簡稱。


    小帥哥和林同學怔住,周落也愣。


    她隨即說:「這個是他考研的學校,考研的學校……」


    韓瑉又說了他研博的母校,也是兩個字。


    周落對林同學他們含糊幾句,拉著他就走了。


    韓瑉皺眉:「你不信?」


    這倒不是。


    周落搖頭:「你從來都沒和我提過。」


    確實,他沒和她提過的太多了。


    她也不知道他太多了。


    ……


    中午定在師大食堂吃飯。


    韓瑉沒吃幾口就放下筷子,周落以為他不對胃口,「等等再去步行街吃頓好的?」


    「我不餓。」韓瑉忽然問她,「你們學校治安怎麽樣?」


    周落咬著筷子,朝他眨眼睛。


    她不清楚。


    韓瑉反而因她這個神態笑了。眉眼生動,她險些移不開眼。


    周落喝口湯,也放下筷子。她從口袋裏找到一顆糖,剝了糖紙遞給他,「柚子味的,很好吃。」


    韓瑉傾身,低頭就著她手將糖含入口中。她根本沒料到他這麽順從——準確說,是韓瑉近期對她格外溫柔、聽從。


    他舌尖掠過她指尖,周落見糖在他那,於是低頭吮吸指尖,上麵還有他的氣息。


    她這麽做時,還朝他笑,勾著眼。


    韓瑉注視她,一臉禁/欲/相。


    周落想起不久前的那個夜晚,一陣耳熱。


    周圍人多,韓瑉太矚目,不好接吻,否則她早就站起來,彎腰,扣住他後腦勺就是一吻。


    她隻感可惜。


    韓瑉驀地提起:「你在紋身店兼職的事情,為什麽不告訴我?」


    周落不由正襟危坐,語氣無辜:「我,我怕你不同意,我覺得你肯定不喜歡我兼職……」


    「很缺錢嗎?」


    周落搖頭:「我就是無聊……」她揣摩了下韓瑉表情,說,「你就讓我兼職玩會兒,我不做傷天害理的事情啊。」


    他沒吭聲,周落再接再厲。


    「刺青,是門藝術。韓醫生,你聽說過這種藝術嗎?」


    韓瑉幾不可察地擰眉,「我隻知道不衛生,紋身器械容易傳播疾病,會感染病毒細菌。我不喜歡你待在那裏。」


    這拒絕意味很明顯。


    周落有點失望:「可是,我挺喜歡的啊。」


    她甚至還想紋燕子。


    他一隻,她一隻。


    韓瑉口吻鬆了些:「你要兼職就兼職,喜歡玩就玩,注意點安全,最近大學校園常有走丟事情發生。」


    周落莫名,怎麽又扯到校園治安了?


    吃完飯,兩人晃了圈校園,期間受到各種目光。


    周落拉著他的手,兩人躲進一個夾竹桃林,夾竹桃沿著學校一堵圍牆種植,夏日密密,如同屏障。


    她踮起腳,勾著他脖子吻。


    睜開眼睛時,她看到他臉龐上溫暖的光,林葉枝椏將光影交錯四散,在他眉眼間,跟清水似的流動。


    幹淨、清澈、明亮。


    他的麵容,比她每次夢裏的都要好看數十倍。


    韓瑉人如其名。


    那麽多人見著他都移不開眼。但,隻有她能和他這樣親昵。


    她想想,就很驕傲。


    周落直接表白:「韓瑉,我好喜歡你。」


    她是就這麽看著他說的。


    韓瑉低頭吻她的眼睛。


    他問了她一句話:「能喜歡到,永遠都不會分開嗎?」


    周落勇敢地迴他:「能。」


    韓瑉笑了。


    他會永遠記住她這個迴答的。


    他的周落,怎麽能離開他?


    ……


    今天周五,周落要跟他迴別墅。


    她上宿舍收拾東西時,韓瑉在樓下等。十來分鍾的時間,她再下來,就聽到幾個女生走迴宿舍樓說嚇死了。


    走上前,韓瑉神色很冷。


    周落一問才知道。


    剛剛學校裏有個跟蹤狂出現了,又在樹林裏隱匿了。


    韓瑉也看到了,他沒說。


    那個人是方毅山。他今天一整天的感覺也都沒錯,他跟了他們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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