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雀後頭的男人是哪來的?


    他在跟小雀說什麽?


    小雀要嫁人了?


    午飯前還要去溪裏給小雀抓泥鰍,要起來的。


    血泊中的向天明,手指彈動,意識昏沉。


    像是有千鈞之力壓迫,愈發沉重的身體,動彈不得。


    遭人憑空誣陷的委屈和憤怒。


    紅衣雀不信任他,還用錢羞辱他的無助。


    矛頭直指紅衣雀身後,那位翩然而至的瀟灑貴公子的嫉妒。


    全數融入了不斷流出的溫涼血液,浸潤了向天明逐漸渙散的眼眸,和衣衫中的一麵古樸銅鏡。


    吸收了些許鮮血,銅鏡閃爍起微弱光芒。


    “嗯?靈力波動?”


    趙千秋若有所覺,看向向天明。


    紅衣雀不敢直視他的眼睛,便也看向向天明。


    殷紅發亮的大片血泊立馬嚇到了她,紅衣雀這才反應過來,向天明怕是要不行了。


    “小二!來跟我抬人!”紅衣雀急忙喊道。


    就算向天明真去嫖了,也不該被一巴掌扇死啊!


    櫃台後的店小二已經被一地的血嚇壞了,半點動靜沒有。


    秀才就更不用說,已經癱軟在地,站也站不起來了。あ <


    李石則是被趙千秋的手段嚇壞了,見紅衣雀著急救人,心生亡羊補牢之意,立馬湊上來諂笑道:“紅姑娘可要我來幫忙?”


    “你滾!他不就是你打的嗎!”紅衣雀喝道。


    “無妨,信他便是。”趙千秋輕笑道,沒在向天明身上看出個所以然,收迴視線,“諒他也不敢再傷你這朋友。”


    “對對對,我哪敢啊!方才是我有眼無珠,不知道他是您的朋友!不然給我一百個一千個膽,我也不敢動手啊!”李石連忙走過去幫忙抬起向天明。向天明是紅衣雀的發小,紅衣雀又明顯跟這仙門中人趙千秋有非同尋常的關係。朋友的朋友不一定是朋友,說不定趙千秋壓根沒見過向天明,可女人的朋友就不一樣了,趙千秋一定會認。


    果不其然,見趙千秋沒什麽反應,李石鬆了口氣,又問紅衣雀:“找宋大夫還是李大夫?”


    紅衣雀反手就給了李石一巴掌,氣衝衝道:“宋大夫!”


    李石運起真氣,啪地一聲給了自己一巴掌,直接扇歪了鼻子,卻像沒事人似的笑嗬嗬地說:“沒問題!”


    “小的門,開路!”


    “是!”一旁看著的嘍囉高唿道,一眼不敢看趙千秋和紅衣雀。


    紅衣雀感激地看了眼趙千秋,火速趕向宋大夫的醫館。


    “趙大俠,你看小的我...”地上跪著的王虎哆嗦道。


    “滾吧,以後再被我撞見你行這空口汙蔑之事,舌頭就別想要了。”趙千秋冷聲道。


    “是是是!”王虎倉皇而逃,看都沒看客棧門外哀嚎痛叫的一地嘍囉,最後還是衙門收到消息,派來捕頭和捕快,收拾了殘局。


    “縣太爺有請趙仙長。”捕頭抱拳道。


    又坐迴角落裏的趙千秋,晃蕩著手裏的茶杯,搖了搖頭。


    捕頭不敢多話,連忙跟上走遠的捕快,迴去複命了。


    一旁手裏提著個茶壺的店小二,見趙千秋不喝茶,立馬湊來問:“仙長,您可是要喝酒?”


    “酒?”趙千秋沒有飲酒的習慣,臨行前掌門還多次囑咐過他下山曆練時的幾個注意事項,第一條便是不要沉溺酒色。正要拒絕店小二,他突然想起了趙虎下跪和李石自己扇自己巴掌的這件事,眼前閃過那些看熱鬧的凡夫俗子們投來的敬畏目光,還有早上和紅衣雀在草席裏翻雲覆雨、尋歡作樂一事,心中不禁騰起一股瀟灑自在的豪氣,大丈夫當如是也!


    “喝!拿酒壇子來!”他說。


    “得嘞!”店小二笑嗬嗬地拿酒去了。


    半個時辰後,紅衣雀迴來了。


    送醫及時,向天明的命,保住了。


    “仙...仙長,您有啥要吃的沒?”


    紅衣雀的娘親紅掌櫃,走來桌旁訥訥道。


    “我吃這個。”趙千秋拿出一個巴掌大小的玉壺晃了晃,而後醉意微醺地望向客棧門口正看著他的紅衣雀,焦點盡數落在她裸露的纖細胳膊和雪白脖頸上。


    “我還有事,不奉陪了,改日再喝個痛快!”


    孤狼端起酒杯,一飲而盡,抽身便走。


    趙千秋心中讚歎此人識趣,是個值得結交的朋友,向紅衣雀招了下手。


    紅衣雀心中歡喜,走來後卻拉下臉教訓道:“少喝點,喝的爛醉我可就不理你了!”


    “不說這個,試試?一粒頂你半個月的飯。”趙千秋給她看手裏的玉壺。


    紅衣雀美目泛彩,隻覺趙千秋無一處不有趣,隨手拿出的物件都是沒見過也沒聽過的東西,憨笑著躍躍欲試道:“試試就試試!”


    “不怕我下毒啊?”


    “你敢!”


    “不敢不敢。”


    “這才對嘛。”


    紅掌櫃看出了門道,心中泛起一絲酸楚,不聲不響地走開了。


    “雀兒大了,要飛走了...”


    易升跟時龍將對峙的時候,祝采薇等人也沒閑著。


    李明走後門跟蹤送向天明就醫的紅衣雀去了,此時正在宋大夫的醫館裏閑逛,觀察向天明的狀態,順便安裝竊聽器。


    留在客棧的孤狼和祝采薇,瞧見趙千秋一人喝酒,也沒個聊天的人,不是悶酒怕是也硬生生喝成了悶酒,稍一商議,便拍定經驗老道的孤狼去跟他喝酒嘮嗑,拉近關係,刺探消息——不是他也沒別人了,祝采薇不會喝酒,今川河又是個蘿莉,卡門還在組裝-放飛-組裝無人機,以便全天候監視三湖鎮,隻有孤狼有空也有能力。


    客棧二樓,正在幫卡門忙的祝采薇,瞧見孤狼迴來,打量道:“喝了這麽久,臉居然不紅,果然好酒量,打探到什麽有用的沒?”


    “有,不過不多。”孤狼扇了扇身上的酒氣,“不熏吧?”


    “我不能喝,又不是不能聞,趕緊說吧。”祝采薇說。


    床上趴著不時晃動腳丫的今川河,突然不動彈了。


    她是聞到酒味就會醉的那種人。


    孤狼奇怪地瞅了今川河一眼,沒太在意,說:“沒什麽要緊的消息,等易升和李明迴來再說吧。”


    “也行。”祝采薇於是繼續幫忙。


    “我也來幫忙。”孤狼走了過去。


    卡門放下焊槍,推起麵罩,不好意思地看向孤狼:“那個...我不太能聞...”


    “那我去洗洗。”孤狼停下,返身離開。


    “麻煩你了。”卡門歉意道。


    “沒事。”孤狼擺了擺手,推門而出,“這個副本一時半會完不了,我正好探探路,省得晚上找不到去哪洗漱。”


    “嗯。”卡門笑道。


    跟陌生的玩家下副本,互相體諒是必備素養。


    值得一提的是,易升吃過早飯後,就把拆下的門裝迴去了。


    不然還要另找木匠做門,那可就太麻煩了。


    樓下。


    紅衣雀接過趙千秋遞來的酒杯,一飲而盡。


    辛辣的滋味泛濫開來,醉意漸起。


    “騙子...哪裏香了...”她撅嘴道。


    趙千秋笑而不語,忽然道:“你想不想飛?”


    “飛?你能飛?”紅衣雀驚訝道。


    “敢來麽?”趙千秋問。


    “敢!”紅衣雀喊道。


    趙千秋附到紅衣雀耳畔,輕聲道:“拿皮索去。”


    “皮...皮索?你個壞人!”紅衣雀嗔怒道,不由得想起了早上的事。


    “不是...我有要事跟你商量...我去後門等你吧。”趙千秋哭笑不得,這妮子想哪去了!


    紅衣雀知道想岔了,啐了口,逃也似地跑開。


    望著她婀娜的背影,趙千秋忍不住一歎。


    “縛龍索出世,又要有龍災了麽?”


    他已經認出了皮索,方才也用辟穀丹確認了紅衣雀縛龍索傳人的身份——沒有縛龍索靈力的長久溫養,紅衣雀是不可能憑一介凡人之身消化辟穀丹的。


    “難怪掌門突然要我下山曆練,他怕是早就知道,我兒時誤入昆侖禁地,機緣巧合下撿到的仙劍是斬龍劍了。”趙千秋輕撫劍鞘,搖頭起身,施展遁術趕至客棧後門,等待片刻,與清洗完皮索的紅衣雀,結伴而出,逍遙去了。


    以後的事,以後再說。


    時至傍晚。


    三湖鎮與二溝村與宋大夫的醫館中,昏迷的向天明,逐漸醒來。


    才醒,他就嗅到了血腥氣。


    “不要!”


    隻聽得一聲厲嘯,簾子外頭,當空飛來一顆人頭,落在向天明的床上。


    “宋...宋大夫?”


    被灑了一臉血的向天明,傻了。


    “治死了我牛大哥,庸醫!該殺!”


    “醫術不行,就不要開醫館害人!”


    “一命抵一命!你也要用身子抵!”


    醫館裏此起彼伏的迴蕩著一些向天明聽不懂的話。


    像是...犬吠。


    又像是...狼叫。


    他掙紮起身,掀開簾子。


    身著鱗甲的三匹灰狼,出現在向天明眼前。


    “...狼?”


    銅鏡陡然飛出衣衫,擠進向天明手中。


    三匹灰狼,扭頭看向他。


    一同看向他的,還有抱著宋大夫的無頭屍體,已經被嚇傻了的宋大夫的女兒。


    “...”


    “...”


    “...”


    上午的事和現在的事,逐漸重疊在了一起。


    “死!死!死!死啊!”


    向天明狀若瘋狂地吼道。


    無數道光線自銅鏡發出,頃刻間洞穿了三匹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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