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勇侯府,梨棠院內。


    王氏這些日子心情一直不好,不是為了旁的,隻是為了她幾個兒女的婚姻大事。


    老大是早就已經定了親的,過不了幾個月新婦就要進門了。老二原本是有個未婚妻的,但小姑娘年紀輕輕因病去了,老二在外又一直不著調,王氏看上的幾家都不肯允婚。


    老三年歲也不小了,但他素來沉默寡言,和自己相處的時間都不多,找他相看姑娘,他也是推托居多,還說若不能考出功名,就不會成婚。


    三兒子性子執拗,王氏也沒辦法多說,隻能暫且自己幫著看看,待到後麵有合適的再議。


    小女兒和英國公府的事情已經定下了,想來以這兩個孩子的親近程度,婚事是不大會有變故的。


    接下來就是王氏最頭疼的大女兒了。


    自從那日爭執一場,大女兒帶著人頭也不迴地離開侯府後,王氏就再沒聽說過這個女兒的消息。


    她一開始是狠狠生了一場氣的,在王氏看來即便自己和丈夫真的誤會了大女兒,也稍稍委屈了她一些。


    但她身為自己的孩子,受自己的生養之恩,就算被委屈了一些又算得了什麽?


    到底她是將女兒好好養大了的,家裏吃的穿的一樣也沒少了她的。怎麽她就不能體諒一下自己這個做母親的難處,非要和他們針鋒相對呢?


    王氏憋著一肚子火,有意冷淡了蘇衡玉一段日子,打著讓對方知曉自己的錯誤然後來主動求和。


    這個時候的她早已忘記,在他們一家打算將蘇衡玉送去莊子上的時候,已經是將這個女兒完全拋棄了。


    王氏不覺得自己有錯,忠勇侯就更不會認為自己的行為有問題了。


    夫妻倆都覺得這個女兒實在是被寵壞了,加之蘇衡玉的名聲一直不好,外麵的人都視她如洪水猛獸。


    和聽話乖巧的小女兒相比,他們一顆心也越發偏頗了起來,後麵的幾個月時間裏硬是絲毫沒有想起蘇衡玉的存在,儼然已經迴到了當初沒將抱錯之事揭穿的那段日子。


    若是能這樣過下去,王氏也沒什麽不滿的。


    隻是前些日子他們家與英國公府定親的消息傳了出去,好些和王氏不對付的人就在她麵前提起了蘇衡玉。


    言說:“你家大女兒的婚事都沒著落呢,怎麽小女兒反倒先定了婚約?”


    言下之意,就是在說王氏不懂規矩,又暗暗提醒她自己那個沒教好的大女兒。


    王氏被對方一番話氣得不輕,等迴府後思來想去還是給蘇衡玉去了信,想讓她迴來給她相看一下人家。


    王氏是知道大女兒名聲有多不好的,她的這雙女兒簡直就像是擺在了天平的兩端。


    一個被京中人捧到了天上,幾乎沒幾個不喜歡她的。


    一個則是一提起就惹人皺眉,再端莊的小姐都要露出一絲鄙夷來。


    她覺得大女兒是不可能找到像小女兒這樣好的人家了,所以王氏也不求別的,隻想在秀才、舉人裏找一個合適的。


    若是往後有了運道,考中了進士外放做個官也好。若是一直沒考上,隻要不是個白身,大女兒靠著自己的嫁妝以及那個莊子,也能一輩子衣食無憂。


    她自覺給兩個女兒都找好了出路,給莊子裏送信的時候,都開始翻看起媒婆給的名冊了。


    誰料送過去的信根本沒有迴音,送信的小廝告訴她,大女兒早幾個月就出門去了,莊子裏如今沒有主人。


    王氏驚了一跳,一個女兒家沒事出什麽門?


    她想要去莊子上問一問情況,但沒過兩日,莊子那邊又來了消息,說是他們主子馬上就迴來了,讓王氏不用擔心。


    王氏哪裏能不擔心?


    一個未出閣的姑娘,獨自一人就帶著些丫鬟、護衛往外跑。


    身邊的人還多是男子,若是在外出了什麽事可怎麽辦?


    王氏甚至有些疑心大女兒是不是在外有了心上人,這才改了性子非要住到莊子上去,這次外出也是和那人私奔去了。


    但人都要迴來了,王氏隻能暫且壓下了心裏的疑慮,打算等到見了蘇衡玉再仔細過問。


    又歎了口氣,屋子裏的悶熱讓王氏越發煩躁。


    她抬頭去問兩位嬤嬤:“幾位少爺小姐今日在做什麽?”


    李嬤嬤道:“大少爺出門去赴文會了,三少爺還在家中讀書。二小姐被周小公爺帶走了,至於二少爺,奴婢們沒打聽到他的去處。”


    王氏聞言冷哼一聲:“這個老二真是越來越不著調了,成日裏不著家,淨和那些子紈絝們廝混。這樣下去他能有好姻緣就怪了!”


    王氏越想越生氣,這個二兒子自從那日除夕夜後性子就越發古怪,他成日裏不是喝酒就是往外跑,前些日子還打了禮部侍郎家的小兒子。


    若非王氏派人押著他去給禮部侍郎家裏道了歉,恐怕自家的名聲又得被帶累。


    但偏偏這個兒子王氏根本管不住,且被她押著去道歉後,就更加和她這個母親生分了。


    王氏不明白自己的孩子怎麽一個個都如此難以管教,讓她氣得腦袋生疼。


    “夫人別生氣,二公子如今還小,往後等娶了妻生了子,知曉了您做母親的不易,也便能長大了。”李嬤嬤輕聲把人哄著。


    王氏卻道:“那也得他做出一件光彩的事,讓外麵的姑娘願意和咱們家結親啊!”


    李嬤嬤又說了幾句勸慰話,王氏心裏卻沒得到多少安慰。


    她想著自己是管不了這個兒子了,還是快些給他找個媳婦兒,讓他娘子來管他吧!


    京城中。


    蘇衡玉並不知曉自己的母親正在為她的婚事而憂心,她此刻正坐在“花想容”的某處包廂裏,聽著店鋪管事匯報這幾個月的情況。


    因為“花想容”這家店太特殊了,不管是店鋪裏專門針對貴女們的服務,還是香皂、化妝品這些新鮮的事物,都很好地留住了一批客人。


    加上蘇衡玉在外的時候出了幾次主意,讓大公主請了些女說書先生前來說書,店裏也時不時舉辦一些歡慶活動,給貴女們營造了一個安全又愜意的休閑地點,“花想容”的生意自然沒有沒落的時候。


    其餘人看見“花想容”開得這麽紅火,也起過開一家同樣店鋪搶生意的想法。


    但一部分人知道了“花想容”背後的老板是大公主,便默默偃旗息鼓了。


    另一部分倒是大著膽子繼續開辦,但他們一來出售的貨物都是尋常貨色,其他地方也能買得到,貴女們自然更願意光顧老鋪子。


    二來他們不知道“花想容”是如何招待女客人們的,貴女們沒能在他們的店鋪裏感受到和“花想容”同等的舒適愉悅,去了一次自然就不會再光顧了。


    久而久之,京中隻剩下了一家“花想容”,而大公主眼看著鋪子的收益越發多起來,就和蘇衡玉商量著拿出一成供給國庫。


    “這一成的利潤戶部那邊自然看不上,但未免旁人說我與民爭利,還是先舍些利益出去的好。”魏梓寧同蘇衡玉說道。


    說實話,魏梓寧一個公主其實是沒必要這樣做的,但她和蘇衡玉一樣野心勃勃,未來的目標都是那個位置,自然是能提前和各部官員打好交道為好。


    蘇衡玉對此也十分讚同:“殿下不必妄自菲薄,如今咱們隻有一間‘花想容’利潤自然不多,但若是整個大魏開了幾十家‘花想容’呢?”


    魏梓寧看向蘇衡玉,眼中閃著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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