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他都想殺了上一刻對謝邀動手的自己了!


    他可真該死啊!明明幺幺的身體還沒恢複好,他怎麽能打她呢?他怎麽配打她呢?他應該與她好好說的。


    眼下幺幺一定恨死自己了吧!


    他不是個好兄長,明明是他沒有保護好她…


    看著謝景琰幾天幾夜未曾合眼泛著血絲的眼眶,和他臉上逐漸萎靡下來的神情。


    謝邀才收起了自己不值錢的眼淚。


    “那你還要將我趕出去嗎?”謝邀吸了吸鼻子開口。


    謝景琰抬起頭就對上眾人憤怒的目光。


    意思很明顯,若是他再敢說一句讓謝邀傷心的話,哪怕謝震業都要將他踢出去了。


    他歎了口氣,剛想走近謝邀,卻發現陸衍還是擋在謝邀麵前,守衛的姿態很明顯,就是怕謝景琰再對謝邀動手。


    “讓他過來。”謝邀扯了扯陸衍的衣擺。


    她都想好了,若便宜大哥再抽風,她可不管這是不是厚重的兄妹情了,她一定會打迴去的,牙都給他打掉三顆!哼!


    陸衍還是不悅的瞪了眼謝景琰後,才側身讓了路。


    謝景琰默聲坐到謝邀的床榻邊,將謝邀有些散亂的鬢角理順後,才將人擁入懷中。


    直到此時此刻,他狂亂絕望的心才像是終於活了過來。


    “答應兄長,永遠不要一個人麵對危險好嗎?”


    謝景琰聲音悶悶的,而謝邀從中聽出了微微的顫抖之意。


    她垂下眼瞼,臉頰試探性的蹭了蹭他寬闊的懷抱,那就隻原諒你這一次啦!大哥!


    *


    收斂好情緒之後,謝邀也想起了正事。


    她將懷中已經被蹂躪的快不成樣子半株苦梔子拿出來。


    “這是我當時開始覺得這花的氣味兒不對勁,於是偷偷藏的一株。”


    她本就想先帶迴來給薑暮煙看看,卻因為事情來的突然,所以就這麽一直留在了她懷裏。


    “什麽?!”


    下一刻,謝邀手上的那株弱小又可憐的苦梔子當即被謝景琰拿走扔出三米遠。


    “謝姐姐你怎麽不早說啊!你估計就是因為它才中的毒,如今好不容易才醒過來…”慕福春著急道。


    那這世間不知道還沒有第二顆喙靈丸能再救她的命了。


    謝邀擺手,她中毒是因為麵對的是成百上千株同時散發著味道的苦梔子,隻有一株對她來說應該影響不大。


    事實也的確如此,但…


    “這花並非是苦梔子!”不遠處將謝景琰丟遠的花株又噠噠噠撿迴來的薑大夫突然開口道。


    “薑大夫,那花有毒的!”慕福春連忙提醒。


    “無事!”薑大夫搖了搖頭,甚至還低頭仔細觀察了起來。


    “您這是什麽意思?”謝景琰疑惑。


    “苦梔子花雖然也是淡藍色,但花蕊呈白色,此花是黃色,況且細看葉脈紋絡也不同,倒像是…”薑大夫沉思著,仔細在腦海中迴憶曾經見過類似花卉的畫麵。


    “倒像是…藍瓔花的樣子。”


    “藍瓔花?!”這下連薑暮煙也跟著好奇起來了。


    畢竟這藍瓔花是她聽都沒聽過的存在。


    薑大夫又折下一片花瓣,不顧其他人的阻攔輕輕淺嚐片刻後肯定的迴答道:“沒錯、確實是藍瓔花。”


    “此花據傳來自遙遠的異國,花朵豔麗,氣味芬芳,因為開花時淡黃色花心的花粉會像櫻花一樣隨風飛舞的原因,也被取為藍瓔花。”


    “但此花除了長得跟苦梔子相像,時常有人錯認之外,其實對人體並沒有傷害啊!”薑大夫也很是疑惑。


    而對於這個結果,謝邀也同樣有這種猜測。


    畢竟當時去了藍瓔花海的又不止她一個人。


    但是,確實是隻有她一個人才能聞到那花那種特殊的味道。


    “花粉!!”


    “花粉!!!”


    一旁的薑暮煙和陸衍同時說道。


    謝邀與他們都不同!


    這件事除了還蒙在鼓裏的薑大夫之外,所有人都清楚這件事。


    那麽為什麽其他人都對這個花沒有任何反應,就唯獨謝邀對其中毒呢?


    是否有人也知道謝邀體質的特殊,從而精心準備了這一切,目的就是置謝邀於死地呢?!


    “讓我拿迴去研究研究!”薑暮煙開口道。


    眼下也就隻有她對天綱純陽體有研究了。


    薑家父女拿著藍瓔花走了後,慕福春約著明日再帶好吃來探望謝邀後,也跟著慕之行離開了,畢竟她亮的跟水泡似的眼還得迴去想辦法消下去才行。


    等人都走後,名姝院內此時就還剩下陸衍還沒走了。


    謝邀看著他身上還染著血的鎧甲,和原本光潔如玉的下頜處冒出的點點青茬:“那件事有眉目了?”


    難不成是帶著人直搗黃龍去了?!這種好事都不叫她,謝邀撇撇嘴。


    似乎是看見了謝邀眼底的神情,陸衍好笑的輕扯嘴角,隨後低下身溫柔的摸了摸謝邀的頭:“那邊暫時還沒什麽消息,不過你放心,我會盯著的,你先好好養傷。”


    說罷,也不看人有什麽反應,像是在逃避什麽似的,在有禮的向著謝震業等人微微頷首後,便快速的大步離開了。


    謝邀坐在床上,隻覺得頭頂被男人觸碰過的地方驟然泛起螞蟻啃咬般的酥麻感,讓她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冷顫。


    而謝震業和謝景琰同樣對陸衍的舉動表示滿臉疑惑。


    怎麽突然就有種自家的白菜即將被某頭豬惦記上了的感覺呢??


    *


    與謝府不同。


    此時的丁家,用句兵荒馬亂來形容也不為過。


    先是謝景琰明晃晃的抄家,將丁家所有人關在前廳不說,還帶走了丁思語和曹姨娘母女,搞得所有人心惶惶。


    後來大理石少卿和京兆尹來了,丁尚原本以為他就能自由了,正打算上奏一封義憤填膺的控告書於皇帝麵前的時候,京兆尹則笑眯眯的表示,在他貴妾私產的莊子裏發現了數十具無名女子的屍骨。


    兇手手段之殘忍,被害人數之多簡直是令人發指!


    而根據謝景琰走前謝家親衛曾說過的話,貌似這件事與眼前的丁大人還有著不少的關聯。


    但當時謝景琰下令對曹姨娘母女二人逼供時,屬於私設公堂,證詞按律是不予采用的。


    但不管有沒有證詞,這丁大人想必都要跟他們走一趟了。


    京兆尹臉上依舊帶著笑意,可丁尚此時才是徹底的全身發冷。


    莫非,曹姨娘帶謝邀去的那個莊子…


    這個蠢婦!!!


    丁尚的臉一瞬間變得猙獰可怖起來。


    *


    “娘,我們什麽都沒做,是不會有事的。” 丁思語握著冀盈盈的手,努力的寬慰著她道。


    此時母女二人身上雖然還並未穿著囚服,但丁家所有的人包括家仆都已經被關入了大理寺中的牢房內。


    昔日高高在上的高門貴婦,不過頃刻就淪為了階下囚。


    冀夫人倒還好,一旁的曹姨娘才是徹底的心如死灰。


    如今不僅一朝東窗事發,所有的縱橫謀劃盡數落空,她還有可能為此連累了一雙兒女。


    想到若是丁家敗落,丁嬌甜兄妹三人以後的處境,曹姨娘不由得心頭一緊。


    錯眼間,她看到了一旁神情自若的丁思語母女倆,心頭丁恨意陡然升起。


    作為威遠將軍府的女兒,哪怕是斷絕了關係,但看在外甥女丁思語的麵子上,威遠將軍府也不會真的不管冀盈盈母子倆。


    但憑什麽,她的兒女馬上就要被牽連問罪,而丁思語和冀盈盈卻還有脫身的希望。


    曹姨娘低低的笑了一聲,眼底是瘋狂又邪惡的狂亂神色。


    —————


    鎮國公謝府


    謝邀婉拒了小桃還要繼續給盛雞湯的行為。


    畢竟就算她再能吃,也架不住已經喝了三大鍋雞湯的事實,眼下她肚子實在是已經吃飽了。


    況且,謝邀猜測,她之所以食量會這麽大,也跟她身體消耗有關,若是她肉體受了傷或者力氣損耗過大,她的食欲就會暴增,以此來保證身體能量的供應。


    但此次,實際上是界靈出手救了自己,而並非陸衍喂的那顆喙靈丸的原因,所以身體其實沒有什麽損傷。


    但謝邀想著還是低了眉眼,一碼歸一碼。


    陸衍肯拿出這麽珍貴的皇家秘藥來救她,她也肯定是要記著這份恩情的。


    “那奴婢去將您的藥端過來。”見謝邀實在吃不下,小桃就也不再勸了。


    她也是心疼謝邀這次遭了這麽大的罪,那天吐了這麽多血,可得好好養迴來呢。


    不過在就快走到門口的時候,小桃還是猶豫著停下了腳步。


    “小姐…”小桃轉身輕聲開口唿喚謝邀。


    謝邀抬起頭,“怎麽了?”


    想到自家母親跟自己說的話,小桃還是咬了咬牙試探著開口:“夫人那邊,好像不太好…”


    她固然也覺得當初康秀郡主做的不對,哪有偏袒外人委屈自己親生女兒的道理。


    但是縱然是有千般不好,郡主也是謝邀的親生母親,況且她又是因為謝邀才會變成這樣…


    夫人?


    謝邀皺眉。


    *


    正院內


    “幺幺乖!阿娘疼,捉隻螢蟲做夜燈”


    “幺幺乖…”


    康秀郡主一身素衣坐在窗下,懷中緊緊抱著一件紅色的小孩衣裳。她神情溫柔又包容,嘴中還低聲輕喃著童謠,像是懷裏本就有一個玉雪可愛的孩子,正甜甜的依偎在母親的懷裏。


    “母親她!”


    身後不遠處的謝景琰看著已經神思不清的康秀郡主震驚。


    謝震業抬手止住了謝景琰的話,示意出去說。


    兩人走到院子裏,謝震業才沉聲開口:


    “你母親她本來經過周嬤嬤的事後就大受打擊,況且…”


    謝震業又看了一眼身後大開的房門,“又出了幺幺中毒的事情,更加刺激到了她!”


    “不過放心吧。”謝震業拍了拍長子的肩膀。


    “我已經拜托薑大夫他們為你母親診治了,隻是她最近再受不了一點刺激了,就先讓她靜養著吧。”


    “那薑大夫可有說母親這種情況,究竟要如何根治呢?” 謝景琰還是擔心。


    聞言,謝震業本就肅冷的臉更加沉重了幾分。


    薑大夫說的也很明白,康秀郡主這種情況一是當時受到的打擊太大,導致記憶出現了混亂,二也是屬於一種心病。


    而心病,則隻有心藥才能醫。


    “丁家的事,聖上那邊…”謝景琰又開口。


    他不後悔這麽做,但是從謝邀出事的那刻起,他就一定不會放過幕後敢於下手的人。


    隻是聖上心裏恐怕對他們謝家會不會..


    謝震業搖頭:“無事。”


    聖上倒是體恤他們,不僅第一時間就讓京兆尹和大理寺來處理此事,對於有人在光天化日之下敢於謀害謝邀的事情也是大發雷霆,甚至後麵還追下了聖旨,要大理寺務必查清此事。


    況且後來謝景琰也查出這丁家確實不幹淨,那丁尚作為堂堂三品大員,竟是這樣一個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人。


    功過相抵,除了朝堂上一些看不慣謝家的人會說些風言風語,倒也並沒有什麽大礙。


    也或許說,謝震業也並不在乎了。


    在此之前,他隻一心為了謝家的百年清名始終兢兢業業,從不敢行事有半分逾矩,怕引得帝王猜忌,甚至要使出鞭打自己親兒子的苦肉計來!


    他也並非是害怕降罪,而是不想父親祖父一生忠肝義膽的身後名都葬送在他手裏。


    但是,這些人實在是太過欺人太甚,幺幺才迴京不久,就這麽明目張膽的對她下手。


    謝景琰點了點頭。


    “此事之中,唯有那個吳管事身上疑點重重。”謝景琰提到那人,眉眼重新冷了下來。


    “丁家如何暫且不論。”


    “根據口供,那管事是曹姨娘的心腹,說是為她左膀右臂也不為過,曹姨娘手下的血債不少也都是由他來進行掃尾,曹姨娘對他也很是信任。”


    “可他先是送了與藍瓔花相似極了的苦梔子,讓丁嬌甜知道十裏莊有一片冬日難得一見的花海,後又改偷種上藍瓔花,以一種我們不知道的途徑成功將幺幺引了去丁家。”


    “他也並非不知道謝邀出了事,整個丁家都會引來塌天大禍,但他還是選擇了這麽做,並且在事後完美掩蓋了痕跡,人m也不知所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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