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一行人走了多久,天色已經漸漸暗下來,聽走過的人說離禹州已經不遠了,約莫兩三個時辰的腳力就能到了。


    恰好前麵有座破廟,看著已經荒廢已久,門窗皆是破爛的很,不過倒是能做個暫時的落腳點,總比露宿野外好多了。


    著急的已經打算連夜趕路,不著急的倒是都入了這破廟,各自歇下打盹了。


    謝邀三人也在破廟,畢竟是三個女人,夜路多少有些危險,謝邀倒是不怕,但肯定要顧慮另外兩個。


    看得出劉氏夫婦將女兒教的很懂事,謝邀和劉王氏去弄柴火與吃食,小姑娘也會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比如將謝邀一會兒要睡的稻草理了又理,拍了又拍,生怕有小蟲子躲在裏麵咬了謝邀。


    簡單吃過麵餅泡水的晚餐,囡囡依偎在劉王氏和謝邀之間甜甜的睡了,而謝邀則靠著牆閉目而坐。


    夜漸漸深了


    破廟內人不多,此時除了篝火偶爾的劈啪聲就隻有一些男人的唿嚕聲了。


    忽的,謝邀耳朵微動


    果然,不一會兒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由遠而近。


    被抽打的馬兒痛的嘶叫,撒蹄子瘋跑,甩的後麵的馬車大幅度的左搖右擺,但好歹沒翻車,可以看出車夫技術不錯。


    那為什麽在深夜飆馬呢?


    因為他們後麵跟了一群黑衣刺客,統一黑色的服裝跟夜色仿佛融為一體,隻有手中明晃晃的大刀映出微弱的光。


    馬車跑的很快,但黑衣人更快。


    為首的刺客頭頭在馬背足尖一點,轉眼就借力上了車頂,手中的刀幹淨利落的往下一捅,驚起兩聲尖利的女聲。


    顯然不為求財,隻想害命。


    一擊不中那黑衣人還想來第二下,前麵趕車的馬夫猛扯韁繩,慣性將黑衣人甩飛出去。


    這一番動靜,怕是聾子都醒了。


    可廟內無人敢出聲,隻慌的抱作一團,隻盼著那駭人的殺手莫要牽連無辜。


    而這邊,黑衣人緊追不舍,馬車慌不擇路的入了一處山穀,是死路!


    馬車內一位衣著明顯華貴許多的小姐抱著她的婢女在瑟瑟發抖。


    她是督察禦史大夫慕弘的嫡次女,名為慕福春。


    剛從汾州的外祖家探親歸來,正好路上會路過禹州郊外有名的歸元禪寺,想著去上上香,祈求家人康順,也順便嚐嚐歸元禪寺有名的素齋什麽的。


    誰知返程過程中被流民衝散了隊伍,而裏麵還好似夾雜著些有兇器的悍匪!


    原本自家出門也是有不少護衛的,可情況過於混亂,馬車上的馬兒似是受了驚,一路狂奔,車夫拉都拉不住。


    後來看見竟有刺客敢公然行刺,更不敢停下了,隻想馬兒跑的再快些。


    車夫見沒了路,隻好勒停早已不再發狂的馬,轉身從夾層下抽出根一丈長的棍子,掀開竹簾,黝黑的臉上已布滿汗水。


    “ 小姐,前麵沒路了!小的拖住他們,但怕是也糾纏不了多久,小姐快些逃命吧!”


    慕福春圓潤的臉此時嚇的慘白,哆哆嗦嗦的和婢女下了馬車。


    “ 要走一起走,斷沒有舍你一人的……”


    慕福春還未說完便被車夫一把推入旁邊的小道中。


    不多時,腳步聲已至!


    黑衣人標配的黑色麵巾遮了住臉,看不出神情,隻漏出一雙雙冷漠眼睛,打著火把、人數並不多隻四五個漢子,但對付他們這手無寸鐵的三個人,怕也隻是切瓜砍菜的級別了。


    車夫握著木棍的手微微戰栗,咽了咽口水,他一家都是府裏的家生子,主家親厚,身後的小姐更是府裏的明珠。


    如今哪怕殉身,也算是報了主家的恩情。鼓起勇氣車夫大喊:


    “ 小姐快跑!!”


    便揮著木棒向黑衣人打去……


    ──────


    慕福春被婢女拉著踉踉蹌蹌的跑,穿著形式複雜的長裙,加上又不是經常鍛煉,很快身後就出現了第三個人的唿吸。


    腳步慌亂中,裙擺又忽的被路邊的灌木掛住,扯的兩人摔了老大一跟鬥。


    來不及顧及手掌被擦傷的疼痛,慕福春連忙就想要爬起身,頭皮卻傳來劇痛,一隻大手好像鐵爪一樣薅住她的頭發,讓她不得不仰起頭對上了一雙空洞冷漠的眸子。


    婢女見慕福春被抓住連忙撲過去,對著黑衣人又抓又打。


    慕福春心頭一緊,連忙想叫貼身婢女快跑,能活一個是一個。


    卻已經來不及了,溫熱的血濺上慕福春的臉,婢女的身體軟軟的倒下去,慕福春的瞳孔微微放大,似是不敢相信自小貼身的婢女就這麽慘死在自己跟前。


    黑衣人像踢開破布娃娃般將婢女的屍體踢到一邊,看了看手上的女人,古井無波的眼神中卻忽的閃過一絲詫異。


    慕福春也軟了身子,忠心護主家仆皆已命喪賊手,隻怕今日她也要埋屍他鄉,心中又怕又痛,往日裏天真爛漫的眼睛也似乎染上了血色,閉上眼睛等待劇痛來臨,心中隻默默祈願死後能魂歸故裏,能看一看思念的家人。


    等了許久也不見動作,忽然隻聽見一聲脆響,禁錮在自己頭上的力道也隨之一鬆。


    慕福春連忙睜開眼


    那惡鬼一樣的黑衣人已經宛若一條死狗般倒在地上,頭上破了個大洞,紅白相間的腦花混著血汨汨的流。


    謝邀把沾滿血跡和腦髓的棒子在黑衣人身上擦拭,自然的動作仿佛已經做過千百次。


    慕福春驚懼到了極點,整個人僵在那裏不敢動,不知道眼前的謝邀是敵是友。


    而謝邀隻慢吞吞擦拭棍子,擦完又在黑衣人的身上翻找著什麽。


    男人的血順著流淌到了慕福春的腳邊,微微沾濕了她的繡鞋。


    像是一個信號,慕福春終於禁不住生理和心理的雙重壓力,崩潰的大吐特吐起來。


    謝邀抬起眼看了看正在一邊哭一邊狂吐的慕福春,不甚在意的低頭懷疑人生。


    這年頭刺客都不用吃飯的嗎?


    好家夥,這人身上一個銅板都沒有啊!


    在她看見黑衣人追趕馬車的時候就已經悄悄跟上來了,但她兩條腿掄圓了跑還是來晚一步。


    車夫被亂刀砍死,謝邀順手撿了他的木棍敲西瓜似的結果了那幾個人。這才剛好趕到救下這嬌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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