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定在人群裏尋找了片刻,楊開濟開口。


    “趙自強,出來。”


    站在人群中間的趙自強一臉錯愕,好像完全不知道為什麽楊開濟要喊自己名字。


    趙自強一開始沒有動,但圍在自己周圍的居民不知道什麽時候都已經悄悄散開,他在楊開濟極具壓迫性的眼神鎖定下無處可躲,最後還是隻能渾身僵硬地抬腳走了出去。


    忽然喊出的“趙自強”名字讓不少居民都挺意外。


    大媽高文佩和少年祁子安犯下的事情大部分居民都早已經知道,楊開濟喊出這兩人名字眾人絲毫不奇怪,但這個“趙自強”又是什麽情況?


    “哎,那個趙自強不是以前售樓部的經理嗎,他好像沒在物業任什麽職位啊,他犯什麽事了?”


    “不知道啊,也是最近這十幾天才見他出來活動,之前被紅眼老鼠咬傷一直養傷來著。”


    “肯定是有事,你看楊經理那臉色,冷的都能掉渣了。”


    趙自強強裝鎮定地走到楊開濟麵前,扯出一個笑剛想張嘴說點什麽,楊開濟一個眼神,旁邊的李明和他手下立馬上前把趙自強按到了地上。


    “你們幹什麽?!啊!你們憑什麽這麽對我,啊…疼疼疼……”


    差點被按了個狗吃屎的趙自強還想掙紮,紅著眼的李明有些不耐煩,“閉嘴!你他媽最好給我老實點,別逼我在大庭廣眾之下對你對粗!”


    感受肩膀上李明快要把自己骨頭捏碎的力度,趙自強隻能妥協,以一個十分屈辱的姿勢跪在了眾人麵前。


    楊開濟沒多給趙自強半分眼色,抽取一張單子繼續開口,


    “趙自強,華清府小區原售樓部經理,在小區穿越當天不幸被紅眼老鼠咬傷,後一直在售樓部二樓隔離休養傷勢,二十天前傷好迴歸小區。”


    楊開濟先是淡淡朝眾人介紹了一番趙自強,然後話鋒一轉,臉上冷意加深。


    “此人迴歸小區後多次以自己因公受傷為借口要求物業多分配物資,物業酌情照顧兩次後依舊不滿,後期又以傷勢有後遺症為理由要求物業賠償,還提出可加入物業任職作為交換。但經我們了解,後遺症一說純屬虛構,於是對此人無理要求明確拒絕。


    但此人因此心生不滿,自覺自己才該是小區的領導者,於是多次私下挑撥居民情緒,慫恿居民出麵鬧事。其中包括但不限於以下行為:


    1,多次私下抹黑物業形象,詆毀小區各種政策。


    2,慫恿之前放棄寵物的居民重新要迴已經不屬於自己的寵物。


    3,各種歪論給居民灌輸物業沒資格擁有之前已經明確無人認領的寵物,慫恿沒有寵物但覬覦寵物能力的居民索要小區之前的無主寵物。


    4,煽動有寵物居民不顧小區規定,私自放寵物外出捕獵。


    5,得知居民陡然失去寵物,添油加醋把責任推到物業身上,鼓動居民去物業鬧事,去林清林隊長家裏鬧事。


    (ps:趙自強一開始其實沒打算讓那幾個居民去林清那裏鬧事,是居民們說不過物業的楊開濟等人,才一時上頭要去找林清說理。他隻想利用居民迫使楊開濟指揮林清去做救寵物這種很扯的事情,主要目的是想破壞楊開濟和林清之間的關係)


    6,小區遭遇緊急事件時,毫無助人憐憫之心,執意關閉樓門,好在有他人阻止,才沒有釀成大禍。


    7,肆意利用一個母親的悲痛挑撥鬧事,意圖讓小區失去有力依仗,進一步生亂。


    8,眾多事件後依舊不知悔改,仍利用小區這次襲擊事件鼓動部分居民推翻現有管理……


    隨著楊開濟一條條念出趙自強的罪狀,不少居民都已經快控製不住臉上的表情。


    “這人腦子有病吧!搞這麽多事幹嘛,他還嫌咱小區現在不夠亂啊!”


    “嗬 ,人家才沒病,你還沒聽明白啊,人家這是想當小區一把手呢。”


    “呸!沒人性的玩意,他也配!”


    “我就說徐姐平常那麽溫柔有條理的一個人,怎麽突然去為難林清讓人家去外麵找孩子,原來是這王八蛋在中間挑唆!”


    “之前跟他一塊去噴泉那裏接過水,一路上他全是在抱怨物業不為我們居民考慮,不會做事,當時聽的我煩死了,現在明白了,原來人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都換了個世界了,還玩勾心鬥角那套!真惡心!”


    “他要當上一把手,估計能直接把我們切吧切吧當肉吃!”


    “紅眼鳥襲擊小區的時候,就是這癟犢子非要關門,害的我媽差點沒進來。後來我找這人問他啥意思,他跟我扯說太慌張被嚇著了不是故意的,我當時看他說的挺真,就沒怎麽跟他計較…現在看,這癟犢子根本就是故意的!”


    “我看他是巴不得小區多死點人!”


    “可不是嗎,死的人越多,大家越亂,他越能渾水摸魚地搞事情。”


    “哼,當初買房子時候就知道他不是個好玩意,說好買房就送物業費家電,等合同一簽,全沒了!”


    “他還因公受傷!嗬,狗屁!”


    “售樓部那時候他就是怕死才去關門,還關不利索,自己被老鼠咬了,活該!”


    “該關門的時候關不好,不該關的時候他倒是關的利索…”


    “大家都在自食其力地掙物資,他仗著被老鼠咬了兩口已經讓物業白吃白喝養了他那麽多天了,竟然還不知足!出來後還有臉要照顧,真是不要個b臉!”


    “就是,物業又不欠誰的。我家老爺子養傷迴來後,心裏一直很不好意思,覺得因為受傷沾了物業不少光,整天跟我念叨著以後有餘糧了要還一些迴去。人跟人真是不一樣……”


    看就該把這種人逐出小區!”


    “對!看他那沒憋好屁的樣子,以後留在小區保不準還得搞幺蛾子。”


    “我同意,把他趕出小區!”


    “對,趕走他!”


    “趕走趙自強!”


    “趕走趙自強!”


    “趕走趙自強……”


    本來隻是譴責趙自強的議論,不知怎麽就這樣變成了異口同聲的“趕走趙自強”。


    喊出這句話的人越來越多,聲音也越來越大,這下不止低頭站著的趙自強嚇得渾身顫抖,不少跟趙自強有過私下接觸,甚至被他鼓動鬧事過的居民都有些麵色發白。


    他們不敢知道楊開濟在接下來會不會也念出他們的名字。


    心中惶恐不安,於是這部分居民用更大聲音喊出了,“趕走趙自強!”


    “啊!”


    趙自強忽然發出一聲驚叫。


    群情激奮之下,之前自己母親差點被趙自強擋到門外的中年老哥有些沒忍住,直接把自己隨身帶著的不鏽鋼大魚叉朝趙自強擲了過去。


    帶著八九個尖銳叉頭的利器直直插入了趙自強腿邊的泥土裏,不僅嚇的趙自強猛地驚叫,群情激奮的居民們也被這忽然一叉子驚的按下了靜音鍵。


    還壓著趙自強的李明和手下:!!嚇得老子也一拘靈!


    小區裏有這種拉風武器的也就這老哥一人,眾人很快就眼神找到了這位勇士。


    老哥激情投擲後,有些後悔,但看趙自強一點都沒被自己叉中,又有些難受自己準頭太差。


    周圍人視線都轉到了自己身上,老哥摸了摸光潔的腦門,很是牽強地解釋了一句,“那什麽,手滑了……”


    “正常正常!現在大家隨身帶家夥事,都不習慣,我也經常手滑。”


    “陳哥,你其實可以再滑遠一點的…”


    周圍人很默契地順著老哥的話說,沒一個人覺得這事不對。


    “各位……”


    一直默默聽著眾人批判趙自強的楊開濟看人群這會暫時冷靜了下來,也再次舉起喇叭。


    “各位…高文佩,祁子安,趙自強三人犯下的事情相信大家都已經清楚,現在我將宣布對這三人的懲處…”


    “把他們三個都趕出小區!”


    “對,趕走他們!”


    接著楊開濟的話茬,人群裏有人忍不住喊話。


    聽到身後有居民這麽明晃晃地想把他們趕出小區送死,跪在骨灰罐前的高文佩和祁子安母子三人根本不敢迴頭,隻是身體越發僵硬,臉上表情也逐漸悲切。


    他們好像真的要被趕出小區了……


    不過攤上那麽多條人命,也是他們活該……


    三人都好像認命般靜靜等待宣判。


    一旁的趙自強卻是嚇得心裏慌亂,身體也顫抖個不停。


    但聽楊開濟念完對高文佩和祁子安兩人的懲處,趙自強先是呆愣,緊接著就是心頭狂喜。


    這兩人害死七條人命,還害的那麽多人受傷,竟然才被罰了兩年工作所得的一半給受害者家屬當賠償就可以了?


    還有今後再不得進入物業工作??


    哈哈,這麽算的話,他可沒害死過人,能罰他什麽?


    而且楊開濟領導的垃圾部門他也不打算進了。


    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隻要還在小區,隻有還有人,隻要還有紛爭,他早晚能把楊開濟這所謂領導拉下馬……


    被按在地上的趙自強還在幻想算計,但楊開濟很快就將他的希望徹底打碎。


    居民們剛聽到對高,祁二人的處罰還稍微有點不滿意,但緊接著聽到“趙自強即刻起逐出小區”的宣判時,都忍不住紛紛叫好。


    “楊經理做的這處罰好!這人留在小區就是個禍害!。”


    “對啊,看著明麵上沒害死人,背地裏都搗鼓多少事了。”


    “留著他,早晚害死更多人!”


    “趕緊滾!”


    被粗暴拉起來推著往外走的趙自強還有些反應不過來。


    “我又沒害死人,你們憑什麽趕我走!你們沒資格趕我走!”


    “你們這是草菅人命!你們還有沒有王法了!”


    “我知道錯了……我真知道錯了,求你們了,別趕我走……”


    “我也能賠償,我賠我以後五年的物資所得…不不……我賠十年的,我賠十年的……”


    趙自強從憤怒謾罵到哀聲祈求,但無一人在意,居民們就這麽目送著此人被壓著一路踉蹌往小區外圍走去。


    解決了小區這顆潛伏已久的毒瘤,楊開濟看向高文佩祁子安母子。


    “你們對處罰還有意見嗎?”


    他其實一開始對高文佩和祁子安二人的失責很是氣憤難當,但冷靜下來後,也知道不該把責任全扣到二人頭上。


    畢竟他們並不是有意造成這種後果。


    居民們有這種懈怠行為也不是一個兩個,一天兩天。


    隻不過這兩人正好趕上事罷了。


    再加上高文佩和祁子安母子事後多次帶著物資去受害者家裏賠罪道歉。


    三人給居民們道歉時,多次被失去親人的居民推打,還被不少因此事受傷的居民冷眼相對,甚至惡語相向,但三人一直默默承受,沒有怨言。


    高文佩癱瘓在床的老母親還覺得是自己拖累了女兒,才讓女兒犯下大錯,還意圖自殺過兩次。


    最後還是善於調解人際關係的袁雅嫻上門細細勸解,頭發花白的老人這才不再輕生,但硬逼著高文佩把自己抬到兩戶還有家屬的受害人家裏,顫抖著親自給兩家人道歉。


    看到兩家人都有悔意,所以物業經過談論後才很慎重地給出了這麽一個懲罰。


    兩年收入的一半。


    聽起來很少,跟人命比好像不值一提。


    但在這個什麽都還未知的世界,算是很有份量了。


    這個懲罰能讓這兩人深刻認識到這次教訓,也不至於難以維係自身。


    “沒意見,我沒意見。”連老母親以後托付給誰都想好的高文佩慌忙迴答,臉上更是悲喜交加。


    “我們也沒意見…錢…工資,東西……我們都一定按時交過去……”得知兒子還能留在小區,心裏大石落地的祁子安母親又有些控住不住眼淚。


    這幾天承受了巨大壓力,甚至連一命換一命都想過無數次的少年臉色還有些茫然,被母親推了好幾下才有些呆愣地給了句磕磕絆絆的迴答。


    接下來的時間,楊開濟拿著早就準備好的名單,聲音洪亮,吐字清晰地一一念完了309個名字。


    309個名字,帶上樓號房號,楊開濟念了大概有十分鍾,這期間,無論被叫到的名字是滿頭白發的老人,麵容稚嫩的孩子,還是身材瘦弱單薄的女人,大家都再無一人反對。


    會議最後一項,楊開濟宣布從明天起,小區會安排大黑和兩頭狼族當培訓老師,有償教授小區內寵物們學習打架捕獵等技巧,有需要的居民可自願報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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