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棠的背有點僵。


    “聽不懂你在說什麽!”她說,一口悶掉杯中酒。


    槐吐出一口白煙,眯著桃花眼,看著她笑:“隻有梵克雅貝那種傻子才發覺不到吧……你們在一起兩年了,居然不過是接吻的程度……”


    “那是因為……”邵棠有點生氣的說,可是話頭隨即被槐截斷。


    “因為你還不滿二十二歲是嗎?”槐斜睨著她,“騙鬼呢?這種事,民不舉,官不究。不到二十二歲就偷嚐禁果的丫頭片子還少了?更何況……”


    他的眼中情/欲氤氳:“你……早就不是黃花閨女……結過婚,嚐過男人滋味的女人,會為了一條異國他鄉的法令……和男朋友拖了兩年?嗬嗬……嗬嗬……”


    槐的語氣中充滿嘲諷,讓邵棠聽著特別的刺耳。


    可是邵棠卻無力反駁。


    因為槐說的一點都沒錯!


    她是成年女性,不可能沒有生理需求。什麽二十二歲合法二十八歲成年,對她來說都是浮雲。她連年紀都是假的,聯邦的法令,幹她毛線事!


    可她就是一直克製著自己。卑鄙的利用雷諾的高尚,以求取自己內心的安寧。


    因為她怕。


    她真的好怕。


    卡蘭德說,他不會再碰別的女人。


    他說,阿瑞斯·溫·卡蘭德從不食言。


    明明隔著無法打破的位麵壁壘,隔著遙遠的不同的宇宙,可邵棠就是怕!


    她怕有一天發現,他真的踐行了誓言!


    雷諾也是血氣方剛的年輕男人,偶爾也會有克製不住衝動的時候,每到那時候,她就退縮。她就卑鄙的利用雷諾對未成年女孩的保護心結,利用雷諾高潔的品行,溫柔的內心,和堅強的自製力,一退再退。


    她何嚐不知道自己的卑劣!她隻是……隻是……


    杯中的酒不知何時又滿了,她咽下了一口又一口……酒精上湧,槐嘴角嘲諷的笑那麽刺目……


    槐給她滿上酒,叼著煙,問:“怎麽?是帝國那邊的嗎?總不會是……你那所謂的丈夫吧?”


    讓他這麽一說,邵棠就有些恍惚的似乎看到了卡蘭德的臉。


    “不,不是……”她目光有些渙散,卻帶著溫柔的懷念,“他……他……”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槐不動聲色的挪過去,緊緊貼著邵棠坐下,含笑道:“他怎麽樣?”


    “他是……貴族,頂級貴族……聯軍東線第十軍團……機甲部隊總長……他……”邵棠目光迷離,就如同槐與她初遇時的樣子。


    槐全身的血都在往下身匯集。


    “你這麽喜歡他?”他含笑,拇指摩挲的著她粉嫩的唇瓣,“和他睡過了嗎?”


    丫頭片子!都有丈夫的人了,還和別的貴族男人勾勾搭搭!哼……


    “沒有……”邵棠閉上眼向後靠,卻倒進槐的臂彎裏,“沒有……”


    她喃喃的道,雙腿不自禁的合攏。


    光是想到那個男人,就有這樣的反應嗎?槐醋意滔天,強忍著怒火,柔聲哄著邵棠:“接吻呢?他怎麽樣?很溫柔嗎?”


    邵棠吃吃笑:“他才不溫柔,他……他好霸道……”


    原來她喜歡霸道型的?怪不得梵克雅貝那家夥到現在都沒上手,槐幸災樂禍。


    “霸道啊……”槐望著邵棠眼波瀲灩,麵泛桃花,喉頭發幹,身下漲得發疼。他覺得自己也忍到了極點了,“是這樣嗎?”


    他說完,便低頭咬住了邵棠的唇,放肆的掠奪。


    那種感覺,確實有幾分像卡蘭德……


    邵棠暈暈的,就被他撬開了牙齒,靈巧的舌頭伸了進去……


    看邵棠沒有反抗,槐心中一定,大手便從她t恤下擺探了進去……


    忽然,頸間一片冰涼!


    臥槽!臥槽!臥槽!


    “棠棠!棠棠!棠棠!”槐笑得發虛,“有話好好說!”


    明明進行得很順利!她怎麽突然就清醒了呢?


    邵棠瞪著他,藍鋼匕首抵著他的頸動脈,另一手把他伸進她t恤裏胡來的手扯了出來。手掌一翻,憑空變出了一隻小小的玻璃瓶。拇指推開瓶蓋,仰頭把瓶中的液體灌了進去。


    短短片刻,眼神就恢複了清明。


    槐心中頓時“我勒了個大艸”的感覺!


    那小玻璃瓶,是蕾蕾調製出來的“細胞異常狀態清理液”。蕾蕾把牛皮吹上了天,號稱這清理液能清理非致命的細胞異常狀態,恢複細胞活性。邵棠琢磨了老長時間,才搞明白這東西對她來說,也就能當成醒酒湯來用。當時隨手就扔進了空間裏,沒想到還有用上的時候。


    “你給我下了什麽藥?”邵棠簡直要氣昏了。


    一個不小心,差點就著了這貨的道!


    “我沒下藥。”槐的眼中一片真誠,“真的。”


    【他沒說謊。】阿璞悠悠的道。


    “那我怎麽會……?”邵棠兩眼冒火。她不想相信,可是阿璞都這樣說了,隻能是真的。


    “大概是……酒有點烈?”槐聳聳肩,眼神似笑非笑,“孤男寡女,一起喝兩杯,擦出火花,不是很正常麽?”


    正常個鬼!邵棠簡直要被這貨氣死了!她就對他稍稍放鬆了那麽一點點警惕,就……


    她目光轉到了酒杯上:“這什麽酒?”那酒甜甜的,味道很好,特別適合女性的口味。槐又在一旁以言語相誘,她不知不覺就多喝了幾杯。


    “新星炸彈。”槐笑吟吟的說。


    媽個雞!邵棠簡直要氣炸!“你給我喝新星炸彈?”


    那個,雷諾好幾次諄諄叮囑她,自己出去玩絕對不可以喝的新星炸彈!男人間俗稱的“*酒”!以甜美的口味欺騙女性,一杯下肚,第二天絕對是在男人床上醒過來的高度烈酒。


    手一用力,匕首往前送了幾分,槐的脖子上便出現了一道血線。


    “棠棠!棠棠!”槐臉色發白,咬牙道,“我可沒強迫你啊!”


    他沒強迫她!他也沒給她下藥!她來到他家,他做主人的不過遞杯酒,難道不應該嗎?她心情不好,他勸兩杯酒,有什麽不行嗎?她喝高了,和他睡了,第二天一句“酒後亂性”,以她愛憎分明的性子,他能活命的概率大概高達百分之八十!


    他一切都算計好了,才敢下嘴!


    誰知道她怎麽就,突然清醒過來了呢?我擦!


    槐千算萬算,也沒料到,在這個房間裏,除了他和邵棠,還有另外一個智慧生命的存在。這隻恆星級電燈泡在關鍵時刻喚醒了邵棠的理智。


    邵棠真的要被氣昏了!


    她是看明白了,槐這家夥,居然……就把她的性格給摸透了!


    她要殺了他,還真不是那麽的理直氣壯。


    她瞪了他半天,氣得要死,但終於還是把匕首收了起來。


    槐死裏逃生,大大的鬆了口氣。


    邵棠瞪著他:“去穿衣服!”酒精的作用已經被蕾蕾的藥解除,但身體的生理反應並不屬於細胞異常,並不會立刻消失。槐身材極好,這樣裸著上身,隻圍著浴巾……邵棠也不是聖母投胎……


    槐捂著脖子上的傷口,乖乖的滾去穿衣服了。


    把自己從頭包到腳,裹得嚴嚴實實的迴來。老老實實給了邵棠一個文件夾。邵棠瞪了他半天,才接過文件夾,哼了一聲,離開了。


    她走了,槐才徹底鬆懈下來。扯開領口,望著那瓶新星炸彈……


    那瓶新星炸彈不是普通的新星炸彈,是他專門找了高級的調酒師,用了四瓶新星炸彈濃縮勾兌出來的。那瓶酒放在那已經很長時間,就等著邵棠。他今天其實也就是try一下,沒想到邵棠真的會接過那杯酒喝下去,更沒想到會一路走到這一步……


    槐點了支煙,望著天花板。


    就差一點點……真是……可惜啊……


    她的滋味……真是甜美……


    邵棠迴到家已經是半夜,自己氣得睡不著覺。所以男人這種生物,你永遠都不能信任他們!


    不是誰都能像雷諾那樣。


    雷諾……


    邵棠閉上眼睛。撇開後來那些亂七八糟的,至少槐是真正看穿了她。


    不喜歡雷諾嗎?


    也不是。


    她這次殺了太多人,到後來她甚至棄了熱武器,直接上了冷兵器。藍鯊幫的分舵裏,血流成河。


    一路迴程,她都睡不好覺。她感到身體緊繃、疲倦,無法放鬆。那種感覺,在雷諾的懷裏,卻都消失了。


    她迴到雲澤,看到他,就覺得心裏有一片安寧。


    他一個成年男人,為了她這點自私,苦守了兩年。邵棠的心……忽然就軟得不行……


    過去了……她對自己說,卡蘭德和她,早就過去了……


    中間隔著位麵壁壘,宇宙法則。她過不去,他過不來。


    就像她說的,大家各尋歡路,兩不耽誤吧!


    阿瑞斯,你千萬不要……那麽傻啊……


    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覺,邵棠還是翻身坐起,打開了槐給她的文件夾。


    慢慢的,她的臉色冷了下來……


    她給槐發短訊過去:【你查的東西,是真的?】


    槐:【是真的。】


    槐:【司法部的二把手好幼女,在上層,不是秘密。】


    槐:【要不然為什麽法律規定,女性二十二歲才能合法的擁有性生活,官營的妓/女執照,允許領取的年齡卻是十歲?】


    邵棠沉默了很久,才迴複:【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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