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姑娘的臉邵棠都不記得了。但照片裏的這個小女孩,終於喚起了她一些記憶……


    她曾經揪著邵棠的衣角,軟軟的問,姐姐,我以後還能坐你的漂亮飛船嗎?


    邵棠的心揪得緊緊的,因為她的尋人啟事的最後更新是一周前!


    二十一個姑娘,八個小女孩,全部二十九人,她們的尋人啟事都還在持續更新!最近的一次更新甚至就在昨天!


    可她,明明把她們都送到了太空站的警備隊那裏!


    三個人按照尋人啟事上的聯係方式,分頭給那些姑娘們的家人打去電話。終於確認,所有的姑娘,自從失蹤後,再未歸家!


    邵棠的臉色沉得能滴出水來。


    椞查了一下飛船的行程,“下一站,離那個太空站比較近……”


    他看向邵棠。邵棠是他老板,不管他想做什麽,都需要邵棠首肯。


    “那我們就下船!”邵棠不假思索,“開花溪號過去。阿七……你先迴去。”


    馮七沒有武力值,在這種事情上幫不上忙。他點點頭,服從安排。


    “老板你也先迴去吧。你的樣子跑這種地方也不適合。”


    邵棠的外形,不僅漂亮還年紀小,在人群中十分紮眼。邵棠想想,點頭同意了。


    椞在下一站離船。


    六天後,他打了電話過來。


    “一點痕跡也沒有。”他說。


    他發了些東西到邵棠的智腦上,都是陌生的男人。


    “太空站警備隊一共有五隊。這是過去一年任職的警備隊長。包括中間離職的一位,和後來的繼任者。沒有我們見到的那個人。我查了全部的警備隊人員資料,也完全沒有當時在場的警員。當時的報警記錄中也找不到我們打電話的記錄,沒有接警員承認接過我們的電話。”他聲音低沉得不像平時的他。“所有的記錄抹的一幹二淨。”


    “內鬼。”他說,“沒有內部人勾結不可能做到這樣。”


    “你想怎麽做?”邵棠問。


    “非常規手段。”他說。


    “放手去做。”邵棠平靜的允許。她給椞的賬戶上轉過去一筆錢。“隨時跟我保持聯係。”


    “是。”


    掛斷電話,椞坐在酒店的床上沉默了很久。


    他打開智腦調出一張照片。


    在太空站,他的光腦一眼就識別出了那張臉。


    那女孩子甜美青澀,是他來到“這邊的世界”後碰過的第一個女人。他至今猶記得她敲開他房門時的羞澀。


    她想把她的第一次給他。


    她身體未曾經過開墾,青澀又僵硬。他不得不花了很多時間親吻她,撫摸她,在她耳邊溫言軟語,才讓她漸漸軟化成一汪春水。


    她像一朵嬌嫩的花,有些顫抖的打開花瓣迎接他。


    他將這朵嬌花撐開。那麽柔美,誘人,汁液香甜。


    他記得她咬著嘴唇似有似無的呻/吟,他記得她拱起的腰背和顫抖的韻律,他記得她的輕輕啜泣,在他懷裏筋疲力盡沉沉的睡去……


    他也記得,他曾向她保證,會送她迴家!


    可他卻沒有做到!


    她至今不知道身在何處,遭遇何等的不堪。


    椞閉上眼睛。再睜開時,那眸中泛著冰冷的殺意。


    生化戰士的鐵血,從未曾耽於安逸的生活。


    是夜,太空站警備署署長忽然從夢中驚醒。黑暗中,有鐵鉗一般冰涼有力的手扼住他的喉嚨。


    “1314年11月26日,二十一名少女,八名幼女,從人販手中被解救,送到了太空站。有人以空戰警備隊的名義接手了這些女孩。她們從此消失不見。”男人的聲音冷似寒冰。“我要知道,她們去了哪?”


    警備署長身體緊繃,右手在枕頭下麵摸索。才碰到槍柄,便一陣劇痛,手腕的骨頭便被捏碎了。


    扼住喉嚨的那隻手也跟著收緊。開始無法唿吸,肺中的氧氣越來越少,以至於肺泡開始疼痛起來。署長的腳在床上亂踢,卻掙脫不開那鐵鉗似的鉗製。


    那手忽然鬆開,大量的氧氣湧入肺中,署長唿哧唿哧的喘著氣咳嗽起來。那手忽然又扼住了他的喉嚨。


    他驚恐的叫道:“我說!我說!!”


    ……


    第二天,警備署長沒有按時上班。聯係不上他的下屬去敲宿舍的門,發現他被人扭斷了脖子,死在自己的床上。


    這一天,有個男人駕駛著一架粉紅色的飛船離開了太空站。


    邵棠在吳冉花費的時間比預期的要久,迴到自由星係的時候,已經是九月底。


    雷諾找同事倒休,專程迴雲澤星看她。他素來細心,很快便發現她雖然有小別重逢的喜悅,眉間卻心事重重。


    “怎麽了?”他問。


    雷諾·梵克雅貝是靠得住的人。


    邵棠於是把那些女孩子的事情告訴了他。


    他的臉色變得陰沉起來。


    “警備隊!”他有些咬牙切齒。


    雷諾在畢克鬆華服役三年,對那裏的情況比邵棠更熟悉。“隻能是警備隊內部跟星盜勾結。”他說。


    “椞說,那夥人叫‘藍鯊幫’。”椞還傳迴來一個幫派標誌,讓邵棠迴想起馮七親手殺死的那個男人腿上的藍色鯊魚的紋身。她將這件事也告訴了雷諾。


    提起藍鯊,雷諾的臉色更是陰沉。


    “藍鯊的□□。”他說。“我曾生擒過一個藍鯊的小頭目。可是那次行動,阻力重重。可笑的是,那些阻力並不是來自前麵的敵人,二十來自邊防軍的後方。”


    他冷笑。


    他那時候甚至有把這件事往上捅的衝動,是謝爾德輪機長勸服了他。他們隱隱知道,藍鯊的手伸得很長,紮根很深。你不知道你前去報告的長官,跟藍鯊是不是有千絲萬縷的聯係。那一層層的關係網絡,利益勾結,由來已久,根本不是他們這個層次的人撼動得了的。


    這件事,直到離開畢克鬆華,雷諾都在耿耿於懷。


    耿耿於懷,卻無力改變。


    椞十二月的時候才趕迴自由星係。


    他已經查到了那些姑娘的去處。他給了邵棠一個名字——銷金窟。


    “愈是接近,愈是嚴密。我弄死了幾個人,被他們發現了,有點打草驚蛇。他們收縮的很迅速,我再找,已經查不到蹤跡了。”椞說。“隻得到這一個名字。最上等的姑娘,都往那送。”


    那些女孩子,就是一批上等貨。


    邵棠把這個名字告訴了雷諾。雷諾沉默半晌,道:“我隻是聽說過一點,知道的不多。有一個你認識的人,應該知道的比較清楚。”


    “槐。”他說,“安家的槐。”


    邵棠還是第一次主動去找槐。


    在修斯瓦這樣寸土寸金的星球上,安家的宅院占地麵積龐大,輝煌如宮殿。


    製服裙子短至大腿的性感女傭引著邵棠到一間會客室。


    “什麽時候紅月星變成藍色的了?你這樣的稀客居然會出現在我的會客室?”槐稀奇的說。


    邵棠取出文件夾,推到他麵前。


    “請你幫個忙,我想了解關於這個地方的情況。”


    槐翻了翻那些資料,大致明了了事情的經過。他非常詫異:“誰查的?你那護衛?不錯啊!居然能查到銷金窟!”他讚賞的道。


    邵棠挑挑眉毛:“所以,你了解這個地方?”


    槐把文件夾隨意的往茶幾上一扔:“我可是被我家老頭子發配到畢克鬆華,在基層待了整整兩年啊!那破地方,也隻有銷金窟能打發時間了。”


    “我當然知道那地方是怎麽迴事。”他說,“可是,我憑什麽告訴你?”


    他斜睨著邵棠冷笑。


    邵棠眉間漸冷:“你想要什麽?”


    “你知道我想要什麽……”槐的目光猶如實質一般在她身上每一處揉過,他說:“我想睡你。”


    邵棠收迴文件夾,起身離去。


    “擦擦擦擦擦!”槐趕緊用遙控器把會客室的門封閉,“開玩笑的開玩笑的!棠棠!”他就是try一下而已嘛,說不定她就答應了呢……


    他笑得殷勤,拍著自己身邊的位置:“迴來迴來!來來來,坐這兒……呃,坐對麵也行。”


    “銷金窟,是一家妓院。”他說。


    雖然早已經想到,但真正聽到槐親口證實。邵棠的眉睫,還是微微抖動了一下。


    “是妓院,但不是一般的妓院。是這個聯邦最高級的妓院。銷金窟的身份門檻非常高,管理也嚴格。不是什麽人想進去就能進去的。比如馮家的湛,要是有人帶路,就能進去。但你那個男盆友,身份就不夠,有人帶,也很難進去。”


    “男人進了銷金窟,能享受到皇帝般的待遇。一個男人所有能想到的性幻想,那裏都能滿足你。更有你想到想不到的手段供你娛樂。”槐吐出一口煙,想起在畢克鬆華時,在銷金窟胡鬧的日子,居然有點小懷念。


    “銷金窟不止一家。除了自由星係,聯邦幾個重要的星係,幾乎都有銷金窟的分店。”


    “銷金窟的直接經營者是藍鯊幫。全聯邦最臭名昭著的星盜匪幫。可以說是無惡不作,你能想到的所有的重罪他們肯定都犯過。”


    “這種場所的存在,合法嗎?”邵棠問。“沒有人去過問嗎?”


    槐被逗笑了,“丫頭,你真可愛啊……忘記以前我跟你說過什麽嗎?法律,就不是為我們這些人製定的。”


    “你知道有多少重大的交易都是在銷金窟裏談攏的?軍火、毒品、違禁技術……你知道有多少龐大的資金經由那裏流動,從黑到白,從白到黑……你知道那地方為什麽叫‘銷金窟’……”


    “這樣的地方,僅僅是一夥星盜能支撐得了的?星盜再強,也不能真正跟政府軍對抗。憑什麽藍鯊就這麽囂張?”


    “自己想一想。”他看著她,微笑說。“你也……不是那麽單純的傻孩子……”


    邵棠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頓的說:“我要更具體的東西。”


    “槐,請你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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