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會安排在第三日的晚上,這樣給大家以彼此結識的時間,很多人在舞會上的舞伴,並不是自己學校裏熟識的同學。


    學校方麵,為了學生們,也是費盡了苦心了。


    碸按照約定的時間來敲邵棠的門。


    他穿著做工精致,剪裁合身的西裝,配上可愛的娃娃臉,一點也不遜色於浯。


    房門打開的時候,碸的眼前一亮。


    邵棠穿一件黑色單帶小禮服,頭發一貫是綰著她唯一會綰的那種蓬鬆的發髻,露出單薄的肩膀,雪白的脊背,手臂瘦削卻結實,小腿修長勻稱。


    碸驚唿:“學姐真漂亮!”


    被這麽可愛的男孩子當麵稱讚,是女人都會心花怒放。邵棠笑吟吟的挽住碸的手臂,“希望今天晚上,會是個難忘的夜晚。”


    她特別咬重了“難忘”兩個字。


    碸的眼中有光芒閃過,笑道:“和學姐在一起,當然會難忘啦!”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總覺得今天的邵棠雖然依舊有著昨天的甜美,卻隱隱流露出一絲銳利,讓他心底有些惴惴不安。


    不過就是一個東邊來的流亡貴族罷了,沒什麽擔心的!


    兩個人就這樣彼此揣著心思,去到了舞會上。


    浯很體貼的給他的舞伴端來飲料,正說著話,瞥見遠處邵棠與一個男孩挽著手臂。看清那人是誰,他臉色陡然就變了。


    “抱歉,我離開一下……”他對舞伴說。


    他穿過人群走過去,“邵棠!”


    邵棠身邊沒有人。


    “剛才那是……安家的碸嗎?”


    邵棠點頭:“是的。怎麽了嗎?”


    浯有點著急:“你要小心,他……”


    碸跟他的幾個夥伴碰了個頭,“今晚跑不了……”他笑。若不是親眼看見,旁人很難想象一個長得那樣可愛的男孩子會笑得那樣邪惡。他想起剛才跳舞時,手臂圈住的邵棠的纖腰,舔了舔嘴唇:“今天,又能好好樂嗬樂嗬了。”


    他端著飲料迴去的時候,遠遠看到馮家的浯在跟那女孩說話。邵棠拍了拍馮浯的肩膀,笑著說了兩句什麽。馮浯似是有些不好意思,一步三迴頭的走了。


    還真是會勾人啊!碸笑笑。


    迴到邵棠身邊的時候,已經切迴了那一臉可愛無害的笑容。


    “學姐,渴了吧,喝點水。”他將左手的杯子遞給邵棠。


    邵棠笑著接過杯子,笑著舉杯……


    碸眯起眼。


    邵棠嘴唇將將要碰到杯沿,忽然停住,手按住肚子:“有點餓了……”


    碸立刻知機的放下杯子:“我去給學姐拿點心。”


    他很快就迴來,還特別細心的挑選那種體積非常小,一口一個,不會弄掉口紅的小點心。


    “碸真是貼心呢,做你女朋友的女孩,可真是太幸福了。”邵棠微笑,一口一個把那些點心吃掉,在碸的注視下,喝掉了半杯飲料。


    碸望著她粉嫩的唇,精致的鎖骨,悄悄的舔舔嘴唇,也喝下了杯中的飲料。


    邵棠含笑望著他。


    沒多久,碸就覺得不對了。他開始渾身發熱,血往下身流,四肢無力,下身卻□□起來。


    附近的女生無意間瞥見,驚唿一聲,引起了別人的注意。周圍的人開始竊竊私語,指指點點。


    “你、你給我喝了什麽?”碸不傻,他立刻明白中了邵棠的套。


    “沒什麽……”邵棠含笑,“就是你拿給我的那一杯而已。”


    碸的臉開始扭曲,現出猙獰之色:“你!臭□□!”


    他揮手向邵棠臉上扇去。


    邵棠一腳就把他踹飛出去!


    一片驚唿,眾人紛紛避讓。跳舞的人都停了下來,樂隊也停止了演奏。


    碸倒在地上起不來。


    邵棠拿著她的小手包,優雅的走過去,所行之處,學生們紛紛讓開道路。


    “那女孩是誰?”有人問。


    “不知道。不過……真漂亮……”


    “豈止是漂亮,不覺得她……讓人有點……生畏嗎?”


    邵棠走到碸身前:“我聽說,你有奇怪的癖好?np?是嗎?”


    碸身下充血,褲襠頂得老高,腰背卻疼的爬不起來。他眼中充滿戾氣:“你他媽知道我是誰嗎?”


    “你?”邵棠輕蔑笑笑,“你不就是安家的碸嗎?”


    她眼神淩厲了起來:“安家的碸,就可以隨便對優選生和外來戶下手嗎?”


    優選生,是指那些沒有家世背景,純粹依靠優秀的成績,獲得減免學費的資格,或可以以獎學金支付學費的優秀平民學生。每個私立貴族學校裏都會有少量這樣的學生,他們會代表學校去參加很多的比賽、競賽,幫學校掙得榮譽。


    碸神智半昏,已經頂不住,把手伸進褲襠裏揉弄起來。


    女生們驚叫、唾棄。男生們有的不齒,有的起哄。


    有三個男生擠開眾人,擠到碸身邊。兩個扶起碸。另一個高大健壯的則罵道:“賤人!安家的碸看上你是你的榮幸!”揮拳就向邵棠打過去。手下一點沒有留情,他剛才可是看到了,這女人一腳就把碸少踢飛出去,不是善茬。


    周圍的人驚唿!人群中的浯卻反而露出笑意。


    並沒有出現預想中女孩被打得血淚橫流的場麵。誰也沒有看清楚是怎麽迴事,隻覺得眼前一花,那女孩的身形便變幻了位置。而到底慘叫的是剛才囂張魁梧的男生。


    血流了一地,他抱著沒有了手的手腕,在地上打滾慘嚎。一隻斷手靜靜的躺在不遠處。


    立刻就有女生驚叫暈倒。


    大家驚悚的向邵棠望去。


    她站在那裏,左手握著手包,優雅的貼在腰間,頭發一絲也未曾亂過。右手……右手中的幽藍匕首正一滴一滴的向下滴著血……


    很多男生突然覺得喘不過氣來。


    “本來,不應該讓孩子們看到這麽血腥的場麵。”邵棠冷冷的道,“隻是,我看到惡心的東西,不出手教訓一下的,這口氣憋著實在是不痛快。”


    “先生們……”她說,“接下來的場麵可能少兒不宜,最好請你們的舞伴離開。”


    有些女生主動後退,卻有更多的圍上來。男生們更是向前聚攏,臉上有著掩不住的興奮。


    邵棠有點無奈,所以說,青春期的孩子最叛逆,你越叫他們不要怎樣,他們越要怎樣。


    邵棠“哼”了一聲,一步一步向另兩個扶著碸的男生走去。


    那兩人麵露驚恐之色,一邊後退,一邊嚷嚷:“你、你要幹什麽?”


    “你別亂來,我們已經叫了老師了!”


    媽蛋這種錯了位的台詞簡直要笑場!


    果然也真笑場了!


    男生們噓聲一片,口哨、起哄聲四起!


    這男生一定是點滿了召喚技能的天賦點,他話音落地,邵棠才往前走了兩步,老師們就出現了!


    “住手!快住手!你要幹什麽!”有麵生的老師厲聲嗬斥!


    舞會是孩子們的夜晚,一般也不會出什麽意外。小事情的話,各個班的班幹部就可以處理了。因此老師們都在躲閑,聚在一起打個牌什麽。這牌還沒打完一圈,就得知出了這麽大的事!


    特別是南川中學和安氏中學兩個涉及到事件中的學校的老師,簡直焦頭爛額。


    以往,也有男生喝醉打架!破個頭皮,偶爾有個骨折已經了不起了!特麽見過誰把別人的手齊腕削斷啊!!!


    簡直見鬼了!這奇葩的女生到底哪來的!


    來的老師有二十多個,光是南川和安氏的就有近九個人。


    成年人們一來,場麵立刻得到了控製。


    斷了手的男生被人攙扶著,撿起那隻手,趕緊送到醫療室去了。碸的狀態異常,褲襠濕了一片,也被老師指揮著,送迴了房間。其他的老師試圖驅散學生們,奈何大家沒看到收場怎麽肯散。


    “你!你!就是你!你別走!你傷了人了還想走!!”一個男老師有些兇狠的指著邵棠,卻下意識的站得與她保持了距離。


    學生中有人“嗤”的笑了:“手不想要了?”


    嚇得那老師本能的把指著邵棠的手縮了迴來。


    又一陣哄笑。


    南川的一位老師擋在了邵棠身前,對那人道:“還不知道事情是怎麽迴事,先不要這樣。還是先把傷者治療好,我們在坐下來好好談談。”


    那人道:“談什麽談!你們南川的學生提刀看人,這全是證人!還有什麽好談的!”


    南川的老師沉聲道:“無緣無故,我們的女同學怎麽突然傷人。這必然有前因後果。大家都在船上,反正誰也跑不了。丘老師,你有這時間,還不如去看看安家的碸怎麽樣了。我看他狀態相當不好。”


    嗤笑聲四起。碸的狀態何止不好,簡直醜態百出。那褲襠,已經濕了一大片了。以後看他拿什麽臉出來見人。


    看戲從來不怕台高,何況碸根本不是什麽好鳥。真正屬於圈子裏的人都知道他有什麽癖好。這次明顯踢到鐵板,沒人會同情他。


    “就先這樣吧。一個小時之後我們再碰頭。”南川的老師做出了決定。


    安氏姓丘的老師見討不得好,嘟囔著去看望碸了。


    “邵棠,你跟我來一下。”南川的老師臉色也不太好,盡量和藹的跟邵棠說道。


    邵棠已收了匕首。


    這老師剛才擋在她身前維護她,她不願他難做。便順從的跟著他去了。


    目光掃過人群,卻看到人群之後的遠處角落,有個穿著便宜禮服的女生在望著她。那女生淚流滿麵,見她望過來,陡然一驚,轉身跑掉了。


    邵棠的眼神便黯了黯。


    邵棠隨著老師去了一見休息室。


    “你換了碸給你的飲料?”老師開門見山的問。


    邵棠詫異,反問道:“您知道他?”


    老師歎口氣。“以前我帶的一個班裏有個女孩,優選生,很努力的孩子。不知道怎麽被安家碸看上了……”


    邵棠問:“後來呢?”


    老師苦笑:“你也知道優選生都是什麽出身。無非就是賠她一筆錢而已。那孩子精神上行受到了很大的傷害,無法繼續學業,退學迴家去了。”


    邵棠抿緊嘴唇。


    “他呢?他就不受到任何懲罰嗎?”


    “這種事,民不舉官不究,況且本來就有些說不清。女孩子的家庭通常都會選擇息事寧人,讓事情盡量悄無聲息。偶爾有那種有氣性的,又怎麽鬥得過安家呢?”老師說,“你這事有點麻煩。碸本身在安家不算什麽,但是安家……他們家是出了名的護短又霸道。手段素來有些狠厲。碸如果迴家求助,我擔心會對你不利。”


    老師歎氣,說真的,他不願給出這種建議,但就眼前的情況看,這是最好的辦法了。


    “我聽說,你認識安家的槐?”


    邵棠挑了挑眉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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