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東洋軍部要是得知滕井錯失了這麽大一筆訂單,特別是這筆大訂單最後落在德國人手上,想來也不是滕井樂意看到的。”


    “東洋是一個等級分明的國家,自明治時期以來,普通人取名就跟華夏一樣,什麽狗剩啊石頭的,就是一個賤名。別看這些東洋人在華夏的土地上這麽橫,他們見到了貴族就得讓路,更別說是高聲說話了。”


    “東洋還有貴族呢?那要不讓滕井給引薦一下他們的貴族,問問有沒有待嫁的姑娘,給你做個小?”


    盧家駒知道陳六子在用話打趣他,隻是抿著嘴微抬眼皮,弱弱的抗議著。


    “呂登標怎麽迴事?這麽多天不來,他是不想幹了吧?”


    陳六子話鋒一轉,又說到呂登標的事情上去了。


    “好像是病了,怎麽就病了呢?”


    盧家駒也是一臉懵逼。


    “病了?什麽病?會不會傳染?你這個當人表姐夫的也不知道去關心關心?”


    陳六子話趕話,把盧家駒逼著去看一眼呂登標。


    盧家駒去得快迴來的更快,簡直就是活見鬼了,手上的帕子擦了擦鼻子,直接就丟掉不要了。


    “怎麽了?見鬼了?”


    “六哥,登標那小子,他...他他...得了髒病了!”


    果然,病發了啊!


    那想來跟他一晚上親密接觸的賈思雅也好不到哪裏去啊!


    柱子隨後帶著幾個工人,臉上捂著布,將發著低燒的呂登標抬上板車,拉去了附近的診所救治。


    “柱子,你們幾個迴來後對宿舍都要嚴格消殺,雖說這髒病不通過那個啥不會傳染,但是...記住啦?”


    “哎,知道了,六哥!”


    呂登標迷迷糊糊聽了一嘴,想要掙紮著起身,被幾個人壓著拉走了。


    這輩子都很難迴來大華了。


    就衝他這身髒病,張店盧家都不會再站出來替他說話的。


    盧家世代書香,翡翠家又是世代簪纓,家門不幸攤上這種親戚。


    老吳見到陳六子遞來的眼神,會意的轉身,快速記錄幾句,將信封收入懷中,借故去電報局寄信去了。


    這麽大的事情,陳六子也好,老吳他自己也罷,都不會替呂登標瞞下來的。


    陳六子叫來幾個機靈的工人,先用醋酸稀釋後,在宿舍四處灑掃起來,接著就是撒上一些石灰粉。


    別管有用沒用,就是做給車間裏那些工人看的,讓他們覺得大華有股子人味!


    狗子特別賣力,被呂登標欺辱了那麽多次,又是威逼又是威脅的,他早就想看到他倒黴了。


    “六哥,這事情鬧得,登標鐵定不適合把頭這個工作了,等到他病好了,我去信一封給我爹,讓人把他接迴去吧!”


    “東家您的電話,元亨染廠賈小姐打來的。”


    “六哥,這...?”


    “別急,讓我來!”


    陳六子來到辦公室,接起了電話,還沒吭聲,那邊就傳來賈思雅發騷的聲音。


    “家駒?我想你了。”


    “賈小姐吧?家駒他去青島女子高中授課去了,您找他有什麽事情,都可以告訴我,我可以代為轉告。”


    “你...陳掌櫃,剛才我不知道,沒什麽大事情,就是有些不舒服,想讓家駒來看看我!”


    “不舒服?那得去醫院啊?孫掌櫃知道嗎?要不要我替您給孫掌櫃打個電話通知一聲?說起來,家駒也就跟您吃過一頓飯,因為不勝酒力就讓我們的人送迴酒店去了,按理說你們也沒有發生什麽超友誼的事情。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陳掌櫃,他是大華的東家,是董事長,你這個當掌櫃的,是不是管得有點太寬了?請你擺正自己的態度!”


    “哦,原來賈小姐還懂得禮數啊?那就更加不該勾引有婦之夫了!家駒他在老家是有明媒正娶的妻子的,我們都認識。你一個未婚女子好歹也得懂得什麽叫做矜持,專門招惹那些已婚的男人,這是什麽道理?我怎麽聽說孫掌櫃也是有妻室的呢?當然,交友是你們年輕人的權利。但是家駒他爹讓我在青島看著他,就不會讓那些狂蜂浪蝶輕易敗壞了他的好名聲!沒有事情的話,我就掛機了!”


    陳六子說完,不給賈思雅迴答的機會,直接就掛斷了電話。


    “瞧瞧你惹得一身騷!”


    “六哥,你剛才那番話是什麽意思?那晚你們也在西餐廳?”


    “你以為呢?我們遠遠坐在角落裏,你倒是一副醉生夢死的樣子,那個女人讓你喝你就喝,也不管不顧那酒裏到底有沒有被人下料?蘇格蘭威士忌我也喝過,還是兩瓶,也沒什麽嘛!漱個口還行,比起燒刀子那是差遠了。”


    盧家駒翻了個白眼,那是蘇格蘭威士忌,你居然用燒刀子作比較。


    “你那晚我算過,最多也就三四杯酒的樣子,斷然不該醉得那麽不省人事,不是被人下藥還能是什麽?好在事先安排了九兒一路送你迴臨海大酒店,你才沒有被人汙了清白!你要是不信,苗嫂子當時就在現場,一問便知。”


    苗嫂子直接點頭,開口教訓,“家駒,你也是,這種品行的女人,你也敢輕易招惹?一看就不是正派的女人,好在六弟事先做了安排,不然以後都是麻煩事情!”


    既然苗嫂子替陳六子背書,不由盧家駒不信。


    見苗瀚東的眼神不善的看過來,盧家駒有些慌亂了。


    “苗哥,您也看到了?”


    “唔!”


    重重的鼻音,說明此刻心情不太美麗。


    盧家駒感覺自己雙膝一軟,就要下跪。


    “你跪我算什麽?起來起來,男兒膝下有黃金,是不是這麽說的?”


    被陳六子一番打岔,幾個人又都笑罵了起來。


    “六哥,我...沒想到你默默做了這麽多,我卻...我錯了!”


    “家駒,留學生也是男人,也會迷失自己,隻要及時的撥亂反正就行。六哥我還是那句話,喜歡就娶迴來,你家裏我去說,買賣人嘛!但是這樣有目的性的交際花,你別說碰了,想都別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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