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公館上下似乎被下達了封口令,生怕那些兇神惡煞的又找迴來要了他們的命。


    “桂花,這幾天你就住在學校裏,別往家跑,你姑母的事情別到處亂說,就算你姑父問起來也說不知道,聽到了?”


    “爸,爸爸,我怕!我現在整個腦子裏都是表弟被殺前的苦苦哀求!”


    “桂花,記住,你姑母和表弟沒來過我們家,好久都沒見麵了,記住了!”


    他不得不為歐家上下幾十口人的性命著想。


    那個蠢貨,居然把人引到了歐公館,好歹隻是死了幾個下人,賠點錢就過去了,剩下的那些下人都下了封口令,如果不照做,他們也沒有好果子吃。


    看著公館門外的馬路牙子上密密麻麻的彈痕和血汙,男人就覺得頭皮發麻。


    這一帶的海邊多了不少德國士兵巡邏。


    就連總督府都被驚動了。


    如此大量武裝人員堂而皇之的進入青島地界,他這位總督居然不知情,這就是瀆職,嚴重的瀆職。


    不過有巡捕房的人在前麵頂雷,他的壓力還會小很多。


    “蠢貨,混蛋,無能的廢物,那麽多巡捕被殺,兇手都找不到!我告訴你,三天內,三天內找不到兇手,你自己引咎辭職吧!”


    瓦德克總督將電話用力磕下,心情舒緩了不少。


    這些混蛋,之前一直陽奉陰違,不把自己這位青島總督放在眼裏,現在出了這麽大的紕漏,倒是想到自己了,晚了!


    海軍那幫人不會聽他的,就守著青島這幾千上萬的士兵,瓦德克頭疼欲裂。


    要是這夥兇徒哪一天闖進他的總督府怎麽辦?


    簡直不敢想象。


    用不了多久,山東領事館,乃至上海領事館都會發來公函詢問結果的。


    這是德國殖民曆史上最濃重的汙點!


    不過話又說迴來,市北區的巡捕房本身就沒有掌握在瓦德克的手上,早就該敲打一下了。


    這下子整個巡捕房的建製都殘了,剛好可以安排自己的親信過去收尾。


    那位王探長這次被收拾的最慘,索性當晚戰死也就算了,還能混個蓋旗的殊榮,這下他可能要晚節不保了。


    雖然這件事情的導火索是歐公館,但是人家姓歐的在市府的關係網很大,他一個小小的探長,胳膊拗不過大腿。


    剛剛從督察辦公室罵出來,就讓他收拾收拾滾蛋!


    當他捧著紙盒子,裝了自己的一應物品來到樓下的時候,一輛馬車駕駛過來,穩當的停在大門外。


    “你們督察在不在?”


    一名日耳曼男子從馬車上下來,看著他。


    “在,就在辦公室裏,我帶您過去!”


    直到日耳曼男子走進督查辦公室,裏麵想起德文,王探長通過晦澀的音節聽了個大概。


    接著辦公室的門被開啟,日耳曼人站在門外,“好了,從現在開始我就是市北區巡捕房的新任督察,如今正是用人之際,迴到你的崗位上去,把這些年市北區巡捕房沒有了結的懸案要案整理過後交給我!”


    家人們,誰懂啊?


    剛才明明自己就被解雇了,一轉眼的功夫,他的老上司就卷鋪蓋滾蛋了。


    “瓦德克他會後悔的,我發誓!”


    “快點走吧!烏煙瘴氣的,那個誰,幫我找幾個保潔迴來,好好打掃這間屋子,我有些潔癖!”


    “好,好的,馬上就安排!”


    王探長丟下自己的一應物品,就下樓去了。


    市北區巡捕房大換血也影響到了隔壁市南區和台東鎮的巡捕房正常工作,大量的巡捕軍警都上路,開始審查每一個可疑人員。


    之前王誌武的人殺了幾個東洋僑民,然後將屍首丟在湖北路七號玄洋社總部門口,也引發了新的關注。


    市南區的巡捕房不是害怕玄洋社,而是平時大家交流比較頻繁,玄洋社的人也拎得清,賄賂給的爽快。


    但是這次不一樣,一夥武裝人員將市北區巡捕房連鍋端了,這就讓幾位督察都頂著很大的壓力。


    現在壓力給到了玄洋社這裏。


    “八嘎,這幫混蛋,收錢的時候不說客氣,現在出了這檔子事情,居然還要限期破案?我們是玄洋社,不是他媽的巡捕!都愣著做什麽?把人都撒出去,我倒是要看看,什麽人這麽囂張,敢讓我們玄洋社不得不麵對!”


    玄洋社的幫眾遍布整個市南區一點不誇張。


    但是昨晚那幫人就像是蒸發了一樣,消失不見。


    德意誌洋行內德來上班後,才得知他的那位助手失蹤了。


    “沒說什麽時候迴來嗎?”


    內德顯得有些煩躁的喝退了秘書。


    一點事情都辦不好,不會是害怕自己罵他就不出來了吧?


    真是蠢貨!


    “這是什麽東西?誰家一口氣清空了倉庫裏七台海德堡單色印花機?”


    內德手裏拿著一份文件走出辦公室,衝著自己秘書質問起來。


    “是我上報的,你簽下字,我就讓人去倉庫提出來。”


    沒等秘書迴答,安娜就從隔壁的房間裏走出來。


    “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偌大的青島能夠一口氣吃下所有印花機的染廠,沒有,一家都沒有!要不然你以為這些印花機為什麽會滯留在倉庫裏這麽久無人問津?”


    “簽字,我說我要提貨,聽不懂人話嗎?”


    內德沒有想到向來溫順的安娜會用這種語氣對自己這個青島實際負責人說話。


    “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麽嗎?一旦我簽了字,你就必須把這些印花機銷售出去,你...”


    “快點簽字,我的客戶等得不耐煩了!”


    沒有助手在身邊,內德覺得很多情報都滯後了,得不到第一手資料。


    最終他還是一臉得意的簽下了自己的名字,將文件遞到了安娜手上。


    “我等著你迴來求我!”


    內德在心裏這麽告訴自己,到時候,就算安德魯親自來找我,我都要把你從洋行踢出去!


    拿著提貨單據,安娜帶著洋行新配給她的秘書和助理一起前往洋行專用倉庫提取印花機。


    光是這七台印花機,不光是為青島分部解決了滯壓的難題,用不了多久濟南的父親和上海總部都會得到消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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