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要是遇到林祥榮和馬子雄這樣不講套路的對手,他可以直接將坯布拉出五千米。


    賺得就更多了。


    雖然這是砸自己的牌子,但是要是整個華夏就剩下大華一家染廠了呢?


    就拿林祥榮當初的話來說,到時候價格就隨便我們開了。


    況且這個棉花收購價格是以濟南為例的,像是周村張店一帶,甚至去棗莊臨沂一帶收購棉花,價格可能會非常低。


    出售坯布隻是權宜之計,如果陳六子直接印染成染色成品布和印製花布呢?


    870件的坯布,按照孫明祖製定的染色成品布的定價一尺一毛二分錢,一件布就是288元,870件就是二十五萬。


    同樣的,8780件坯布,花布的單價按照一尺一毛六分錢計算,一件布就是384元,870件就是三十三萬。


    陳六子是想摟草打兔子,高端低端的錢一起賺了,最好直接把元亨辦得死挺挺的,然後吃下元亨,再雇傭孫明祖當經理人給他打工。


    隻要身後有了元亨,到時候青島那些牆頭草染織廠就得被擠兌破產,接著繼續收購染廠,幾家統一定價後將成品布和印花布傾銷東北三省,大賺特賺。


    等到後廚將糖醋大鯉魚抬上餐桌的時候,前麵還是響起了驚唿聲。


    主桌上這條重達兩百五十斤的鯉魚魚王,討了個好口彩,寓意非凡。


    賓客馬屁如潮,主人家臉上也倍有麵子。


    那些魚雜都被端上桌了,主人家和賓客都吃嗨了。


    “苗老爺,您這是又把那位大廚給請來了?該不會是聚豐德的吧?”


    “非也非也,乃是小兒的一個兄弟,倒是獻醜了。”


    “苗老爺,這都算是嫌醜的話,那麽聚豐德、會仙樓都得靠邊站了!”


    這已經是非常高的稱讚了。


    周飛鳳也吃驚不小,居然連魚王都釣上來了。


    以前在周村也見過一百八十斤的大鯉魚,合著山外有山魚外有魚。


    一方水土養一方人啊!


    最終陳六子也沒有出來領賞。


    但是趙家父子大概已經猜到是誰了。


    “那邊那個是棗莊的姓孟的吧?怎麽跟你姑父挨著坐一起?”


    “爹,三元現在無布可買,人家恐怕是想去通和弄點成品布帶迴去吧?”


    “你們倆不省心的,弄了那麽多德國料子,最後都浪費了,也沒見你們兌出料子來。”


    “爹,那要不,我去問問姑父,要個方子迴來?”


    “你去!就憑你,他能給你方子?”


    趙父氣不打一處來,在家裏被老爺子壓了那麽久,兩個兒子沒一個省心的。


    如今他爹纏綿病榻,他才有機會出來撐個門麵。


    “你那姑母也是,今年也不知道迴來看看老爺子,要是你爺爺走了,有的她哭的!”


    “爹,慎言慎言!”


    老孟倒是在酒宴上結識了不少同行,打聽到一個消息,三元染廠的少掌櫃花了不少精力研究德國料子,都浪費了,一尺布沒有印出來不說,還毀了不少料子。


    合著這麽多人都是來躉布的,可是三元染廠沒有布滿足他們的需求。


    他現在已經打定主意跟著陳六子走了。


    “孟掌櫃,你今天才來,也是為了去三元染廠購買成品布的?”


    “我就是特地來苗家給苗老太爺拜年的。”


    “那你...”


    “這位是周村通和染坊的周掌櫃,他家姑爺年後要去青島與張店盧家合夥開辦染廠,青島大華染廠,我就是等他們一起迴去,順帶著買點成品布迴棗莊試著賣的。你們別看飛虎牌是個新牌子,當初周村一毛一尺的成品布在座的諸位都賣過不少吧?”


    被老孟這麽一提起,眾人恍然大悟。


    原來真神就坐在自己的麵前,卻不自知。


    “周掌櫃,您好您好,幸會幸會!”


    “說實話,當初要不是占了通和的便宜,我的店鋪早就關張了。都說吃水不忘挖井人,謝謝周掌櫃了。”


    又是一通彩虹屁,周飛鳳一一起身作揖,連道不敢。


    這可給趙父氣得不行,帶著妻子來到苗老太爺跟前說了幾句吉祥話,轉身抬腿就告辭迴去了。


    他想著周飛鳳總會去趙家的,就不再這裏久留了。


    倒是趙東俊兄弟倆獨自留了下來。


    沒了趙父趙母在側,兩兄弟跑到後廚去找苗瀚東,剛巧看到陳六子等人大快朵頤。


    “你們倒是會享受,在這裏吃著呢!”


    李雲龍和柱子瞧不慣趙東初的做派,你以為跟個沒事兒人似的,我們可還記得了!


    “東駿哥來了,嚐嚐我的手藝!”


    “這是什麽魚?”


    “黃河銅魚,苗哥說的,我都不知道,沒讀過書就是殘廢!嘿嘿嘿!”


    陳六子越是擺低姿態,趙東初就越是得意。


    盧家駒已經跟他說起過,周家跟他家合夥辦廠的事情。


    他也得知了陳六子跟盧家駒的對賭協議,一時不知道陳六子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六弟,你當真會使用印花機?”


    “盧家給你說的?”


    一猜就是。


    “對,他家的家駒跟東初是國中同學,今天來家裏拜年的時候遇到的,長得眉清目秀。”


    “外公還好吧?今天沒見到他老人家啊!”


    “你還記得你外公啊?大過年的也不知道去拜個年?”


    趙東初張口就得罪人。


    “東初,怎麽說話的?”


    被自家大哥兇了一句,滿不在乎。


    “采芹和姑母怎麽沒來?”


    “采芹有身孕了,娘說沒做穩,不能坐火車。”


    趙東俊了然,原來都是誤會了。


    “爺爺最近這些年身體不是很好,年前又病倒了。”


    “那晚點我代表我丈人一家去看看外公吧?”


    趙東初剛想說,你以什麽身份去看望,被他哥腳下踢了一下,直接把話咽了迴去。


    趙周兩家的問題,外人說不清也道不明。


    其實都是雞毛蒜皮的小事兒。


    “對了,你們認識棗莊的姓孟的?”


    “也是來濟南的火車上遇到的,剛好坐對門,怎麽了?”


    被陳六子反問,趙東初不知道該怎麽應付,求救般的看向大哥趙東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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