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的是後街的朱家,娘們兒長得都挺漂亮的。說您啊,人敦實。”


    “那過兩天你帶我去認認門兒?”


    “這也就是在這裏說,您這是忙的出不去,這周村的人誰不佩服您啊?您要是出去了,我得看看,哪個娘們兒能把您給勾走了?”


    老色批一下子就高興壞了,看得出已經上鉤了。


    陳壽亭一早就想除掉這個老色批,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


    他也不想讓周掌櫃覺得自己是個不能容人的人。


    “行,改明兒我就聽你的,下完料就出去逛逛,前街聽個書什麽的。”


    這正中陳壽亭的下懷,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


    他得給老色批布置一下,最好可以一口氣讓人給當街錘死的那種。


    魯地向來出好漢的地方,這樣的老色批要是被那些英雄豪傑逮到,那必然是一頓爆錘啊!


    也不用等自己長大解雇他了,這樣喪良心的直接弄死,不帶猶豫的。


    隔天,柱子偷偷摸摸找到陳壽亭,說王師傅迴屋稱重去了。


    這話是他們一早說好的暗號,陳壽亭立馬爬上木梯子,來到屋頂,掀開瓦片,居高臨下看個究竟。


    【顏色鮮亮不掉色的配方比例已獲得,已經換算為國際單位】


    等的就是這個,將瓦片小心翼翼的歸位,就等老色批辦完事兒出來了。


    剛剛從木梯子上下來,就被周掌櫃逮個正著,他知道陳壽亭在幹什麽,沒有揭穿他的意思,隻是用手指告誡了一番,轉身離去。


    “小六子,你站在這裏做什麽呢?”


    老色批出門狐疑的看向角落裏的陳六子。


    “我爹剛才讓我帶著柱子采芹去前街聽說書呢!”


    “嘿嘿嘿,那感情好,一起去吧!”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四個人一起來到前街說書攤子前麵,這是一個坐落在茶館裏的小攤子,人還真不少。


    整個周村城裏起碼一半的人都在這裏了。


    老色批剛剛坐下就小眼珠子四處亂瞟,從周圍幾個娘們小媳婦兒臉上看向身上,又從身上看迴臉,忍不住舔舐著嘴角,一副沒見過世麵的樣子。


    “師傅,您看,後麵第三排,那幾個娘們兒正在說起您呢!”


    老色批豎著耳朵,果然聽到幾個熟悉的字眼兒,染坊,王,鮮亮不掉色兒。


    其實那些人說的是通和對麵的大昌染坊的王掌櫃,又買下了好幾家瀕臨倒閉的染坊的事情。


    心裏有鬼的人都會胡思亂想。


    王師傅現在就像是有幾隻小貓一直在撓他一樣的難受,一個勁的灌著茶水,緩解口渴。


    “小六子,師傅我去茅房一下,你們留在這裏啊!”


    “好的,師傅,您快去快迴!”


    陳六子抿著嘴,對一旁的柱子使了個眼色。


    從另外一側離開了。


    他深知老色批的目的,哪裏是要去茅房,是看到那幾個聊天的小娘們兒落單了,想要上去搭話來著。


    一路偷偷跟著老色批過去,一邊留意周圍的環境情形。


    “你做什麽?快點放手,不然我要叫人啦!”


    “小美人兒,你們剛才說的話我都聽見了,我就是...”


    “有病啊?”


    “抓流氓啊!抓流氓啊!”


    忽然有塊麻布從天而降,將老色批的腦袋蒙住,接著一根翠綠色的棍子就結石的抽打在老色批的腦袋上,直接將他撂倒。


    女子已經嚇傻了,隻顧著抽噎,手裏的帕子一個勁的擦拭著眼角。


    陳六子不著痕跡的塞了幾枚銅錢過去,女人哭起來更加賣力了。


    這裏可是周村的鬧市區,cbd也不為過啊!


    一聽到叫罵聲和唿救聲,唿啦啦圍上來一群人,也不管誰對誰錯,對著地上的老色批就是一群腿腳。


    原本已經被打暈過去的老色批,嘴裏不住發出“哎呀哎呀”的叫聲。


    就像是給那些好漢們打節奏一樣。


    “你不是去茅房了嗎?怎麽跑到這裏來了?沒事兒吧?”


    女人撲向同伴的肩頭一個勁的哭訴,偷偷在人群裏尋找那個矮小的身影,可是哪裏還有陳六子的影子?


    等到那些見義勇為的好漢們將奄奄一息的老色批架著去縣衙的時候,老色批已經涼透了。


    縣衙也不想多生事端,既然大家一致認為是這個男人當街調戲良家婦女,為了給當事人一個說法,索性就讓衙役將屍體翻過來照理打個二十大板,這才由仵作上前確認死亡,著人抬到村外的山崗上就地掩埋。


    不過這件事情還是在村裏傳得沸沸揚揚的。


    最後還是陳六子帶著柱子來給老色批收的屍,采芹被陳六子安排迴通和告知周掌櫃去了。


    “爹,師傅待我不薄,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今夜就讓我為其守靈吧?”


    柱子強行憋住笑意,死者為大。


    “那...明日一早,吃過早飯,你來我書房一趟!”


    周掌櫃那麽精明的一個人,又哪裏看不懂這一切都是陳六子布的局?


    他雖然惱怒王師傅的做派和貪婪,但是他從未想過要置人於死地啊!


    今天被他當場逮住陳六子偷看王師傅稱重染料的時候,他就已經有所察覺了。


    柱子過去將靈堂的門合上,這才沒忍住笑出豬叫聲來。


    “噓,別讓爹聽到了。爹這個人什麽都好,就是太善了。今天說書的也說了,慈不帶兵,義不養財。”


    “唔,我聽到那段了,說的是朱元璋的善和狠。可這跟王師傅有什麽關係?為啥不讓爹知道?”


    “你傻啊?爹那麽正派的人,要是想辦了王師傅不早就做了嗎?可人家不這麽做,不僅沒這麽做,還收養了你和我,你說通和這些年有多難?姓王的天天吃白麵饃饃,就快趕上皇上了!過年過節還得喝兩盅!整個周村城有誰有他那麽大的譜啊?通和的買賣能好才怪了呢!姓王的那就是看咱爹老實太善,趴在通和身上吸血呢!”


    此時的周飛鳳站在門邊,將陳六子和柱子的對話一字不落的聽在耳朵裏,這才躡手躡腳的迴屋去了。


    “她爹,壽亭還跪著呢?要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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