儀貴人的孩子死後,皇帝一門心思都放在了追查真兇,很少來安慰探視,除去昔日照顧儀貴人的純嬪,榮貴妃和溫常在時不時來瞧上幾眼。


    儀貴人快出月子的時候,幾位太醫,皇上和曦月也查出來了些眉目,將妃嬪都召來翊坤宮。


    “貴妃娘娘是知道害嬪妾孩兒的人是誰了嗎?”


    儀貴人一來到翊坤宮就跪在了地上默默哭泣。


    “星竹去扶儀貴人起來,儀貴人稍安勿躁,本宮和皇上隻是略微知道些眉目罷了,至於事情的真相,大家聽一聽便是。”


    曦月看了眼身邊的齊太醫,緩緩開口。“齊太醫,既然是你先發現的,你先說吧。”


    星璿手中捧著一個盤子,上頭放著一對雕銀花紅燭和一些燒碎了的炭灰。


    皇帝取過那對紅燭看了一看,疑道:“不過是尋常的紅燭和炭灰,怎麽了?”


    “非也。”齊太醫掰開蠟燭,用手指撚開,裏頭摻了些紅色的碎粒。


    “稟皇上,貴妃娘娘,這看似不過尋常的紅燭,可裏頭卻藏著朱砂。”


    齊太醫再輕輕撥開炭灰,炭灰上略帶銀色痕跡,也有些微朱紅的粉末,若不細心觀察,確實難以發現。


    “炭灰裏的朱紅粉末亦是朱砂。朱砂遇上熱氣,水銀便從中析出,而水銀逢熱則轉化為無色無味之氣體,於不知不覺中擴散開來,悄無聲息地吸入人體。”


    “這礦石灰燼中殘留的朱紅粉末,料想,定然有人將微量朱砂混入紅炭筐中,當它徹底燃盡時,恐怕也不容易發覺。可見此人的用心歹毒啊!”


    皇帝撥弄這朱砂問道,疑惑問道,“那日你們診斷儀貴人中毒甚深,不光有接觸朱砂的痕跡,還有服用朱砂的痕跡,不知齊太醫有沒有查到儀貴人服用了什麽?”


    “雙喜,你來說。”


    “儀貴人的飲食都是由貼身帶的廚娘,自己在小廚房裏做,純嬪娘娘日日留心著,並未有什麽不妥,誰知……奴才前些日子去禦膳房查了一趟,才發現供給儀貴人的魚蝦都死了,奴才想著白答應和儀貴人有孕時都愛吃魚蝦……奴才想,其中必有蹊蹺,就帶著齊太醫去瞧瞧有沒有什麽異樣。”


    齊太醫再次從一旁取出一袋魚食捧到皇上的麵前。


    “這些魚食中都夾雜著細磨的朱砂粉末。飼喂給魚蝦後,最初幾天並不會有任何異樣,畢竟,朱砂本身具有微微毒性。但是,一旦魚蝦食入後兩天,這些毒素將漸漸融入它們的肉中。”


    “一旦經過烹飪加熱,毒性將變得更加強烈。雖然少量的攝入可能並無大礙,然而,長期積累下來,就相當於在無意間服用朱砂和水銀,無形的損害著胎兒。這樣的手段著陰毒。”


    純嬪跪在地上,十分惶恐,“皇上恕罪,嬪妾以為自己照顧儀貴人已經足夠仔細,沒想到還是被有心之人……鑽了空子。”


    “純嬪確實小心,但再小心也有百密一疏的時候,現在要緊的應該是查出毒害兩位皇嗣的兇手。”


    白答應再難抑製情感,跪地緊抱皇帝的腿,哭訴道。


    “皇上!嬪妾意外早產,在懷胎八月之際,生下異樣孩兒,以致皇上疏遠。妾身一直未曾懷恨天尤人,隻以為造化弄人,命運多舛。然而今日深思熟慮,方知竟有人伺機安排,謀害嬪妾和皇上的孩子。”


    儀貴人也咬著帕子細細哭泣。


    “既然已經知道所有事情的源頭是朱砂,李玉……帶人去搜宮,隻要住人的宮室都給朕好好搜上一遍!”


    “奴才遵旨。”


    沒過半個時辰,李玉手中就捧著朱砂緩緩走了屋中,“給皇上請安,奴才隻在嫻答應的梳妝台上尋到了朱砂,當時嫻答應身邊伺候的阿箬還左右阻撓,不讓奴才進來查,可見……阿箬是知情,奴才已經把人押到屋外。”


    “皇上,專門飼養魚蝦的太監和負責儀貴人宮中事宜的太監,臣妾也已經讓人帶了,這是兩人的供詞,皇上請瞧瞧。”


    皇帝看完供詞後,眼睛直直盯著嫻答應,眸中是說不盡的失望,“都帶上來……”


    兩個小太監神色慌張跪在了地上,阿箬沉穩跪下了,恭敬請了安。


    “朕問你,宮人們奉命去搜查延禧宮,你為何阻攔?”


    阿箬的臉色閃過淡淡的哀傷,“奴婢為主兒辦事,自然要打點妥當。”


    “打點妥當?”


    阿箬顫巍巍跪在地上,慢慢說著之前發生過的事情。


    “奴婢知道皇上和貴妃要問什麽,既然已經都查出來了,奴婢一並說了就是,主兒從前救過小祿子,所以小祿子事事都聽主兒的,主兒不過是個答應,那時又被禁足,若不是小祿子打點,恐怕奴婢和主兒要餓死在了延禧宮,有日小祿子來說白答應有孕了,喜好吃魚蝦,他要被調去給白答應養活魚活蝦的,可能日後會顧不上主兒。”


    “主兒那時正被禁足,每日喜怒無常,聽到白答應有孕更是性情大變,就以恩情相脅,第二日就讓宮人去領了些朱砂來抄寫經文,過些日子又讓奴婢偷偷把朱砂送給了小祿子。”


    “後來儀貴人有了身孕,遷到了延禧宮來住,而延禧宮的主殿原是主兒住的地方,又怎麽肯讓儀貴人生下孩子封嬪,風風光光住在延禧宮,主兒自然氣惱不過。”


    “恰逢主兒的禁足被解了,下手便更重了些,不光在讓小祿子在喂魚蝦的時候加入了朱砂,就連火盆裏都撒了些朱砂進去。”


    青櫻冷冷看向阿箬,嘴中沒有一絲感情質問道,“阿箬,我待你不薄,你為何汙蔑我?”


    “汙蔑?奴婢是主兒的陪嫁,為何要汙蔑主兒,奴婢說這些話,是因為還存有良知,受不了內心的譴責才說了出來,奴婢眼看儀貴人胎死腹中,整夜整夜都做著噩夢!今日上天有眼,主兒做的事情都被發現,奴婢也不願替主兒瞞下去了。”


    儀貴人不顧環心的阻攔,衝上前去,不顧形象怒吼著,“你好狠的心,我待你不薄,知道下人總是苛待你們,就起了善心來幫你,為何你還要來害我的孩子,毒婦!”


    皇帝看著儀貴人癲狂至極的模樣皺了皺眉頭,“李玉,把儀貴人請到位上。”


    隨後看向嫻答應,“嫻答應,你還有什麽話好說的!”


    “嬪妾陪著皇上多年,皇上竟然一點都不肯相信嬪妾嗎?”


    “正是因為經曆了從前的種種,朕才不敢相信你!而現在人證物證俱在,就連揭發你的人是你的陪嫁,朕實在找不出理由替你辯駁。”


    青櫻苦笑一聲,“是嬪妾糊塗了。”青櫻跪在地上,從袖口上掏出一個物件,遞到了皇帝的麵前。


    “皇上瞧瞧這個再做判斷,那日因為大阿哥的事情,阿箬被關去了慎刑司,直到夜裏才渾身是血的迴來,嬪妾讓人去給阿箬換了衣裳,結果衣裳裏掉出來了這個東西,這樣精貴的東西……怎麽可能是阿箬一個奴婢能擁有的呢?”


    “而且慎刑司精奇嬤嬤的手段您又不是不知道,阿箬迴來的時候不過衣服上沾了血跡,受的全是小傷,嬪妾想……定然是有人想保著阿箬,在嬪妾這兒充當眼線!可那時嬪妾正被禁足就沒有多管,直至今日阿箬串通小祿子來汙蔑嬪妾,嬪妾這才想到這對耳環的事情。”


    皇帝微微猶豫瞧著那對耳環看了一會沒有頭緒,純嬪看了眼,不禁驚唿道。


    “皇上,這不是……您才登基的時候,賞給生育過子嗣妃嬪的每人三對嗎?”


    皇帝這才記起起,若論生育過孩子的妃嬪,不多,純嬪,嘉嬪,皇後!


    “李玉……去鍾粹宮,啟祥宮,長春宮都去查上一查,看看是誰的丟了!”


    這樣私密的東西,若不是有人親手拿下來,青櫻隻是個答應不可能偷拿到的。


    皇帝眼見阿箬的額頭滿是細汗,沉聲問道。


    “這對耳環,你怎麽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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