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顧小婊如喪考妣的樣子,清妍繼續說道:


    “不瞞你說,我不想要名聲,但是我缺銀錢,如今不是有的是富家子弟想要你的畫作嗎?


    那不防這樣,你收他們的銀子,來我這買畫,我們一手交錢一手交貨,怎麽樣?”


    顧小婊怔愣片刻,真是俗氣!


    “本小姐為何要聽你的?”


    這下輪到清妍發笑了,你若不是狗急跳牆,又怎麽會約我到此呢?


    “隨顧大小姐的便,既已替顧大小姐解惑,那便改日再見,本公主告辭了!”


    清妍作勢要走,使得顧幼昔一急。


    “等等!”


    “還有事?”


    “本小姐答應便是。”


    “嗬嗬!顧大小姐錯了,不是你答應我,而是本公主答應你,而且有條件,你想好了再來找我吧!”


    顧幼昔能等到今日,還是以母親去世為借口,不見那些個求畫的人。


    母親已經不在了,這個世界上再無真心為自己籌謀的人,就連父親也……


    想到這顧幼昔一陣心酸,因為畫作,自己在京城有了更高的知名度,所以眼下父親還沒有放棄自己,去抬舉其他姐妹,若是自己這一項也沒有了,那會有何下場?


    想想家中其他姐妹便知。


    更何況,此刻家中南姑得父親青睞,在家中的權勢,不減活著時的母親,且自己從前並無優待她。


    她不敢想,也不願想,所以才在母親去世的當口,還頻頻活動。


    眼下已經有人通過父親,讓自己獻畫,已經到了拒絕不了的地步,今日若讓蘇清妍走了,日後再談就難了!


    “有個條件,且說來聽聽!”


    顧幼昔強裝鎮定,她怕蘇清妍說出什麽自己做不到的事情。


    “第一,每幅畫作收千兩黃金,但你要給我一千一百兩黃金!”


    就知道蘇清妍沒那麽好心,每幅畫都要自己貼一百兩黃金,那就是一千兩銀子,這是讓自己不痛快呢!


    不過少作幾幅,自己再湊湊,應該問題不大。


    顧幼昔神情放鬆,清妍就知道還沒有讓她肉痛,接著說道:


    “第二,每月不少於十幅,否則,次月你不會作此畫的流言就會遍布京城。”


    什麽?每月十幅,那自己就要貼一萬兩銀子,一月兩月還行,長此以往,就是父親也會扛不住吧?


    可轉念一想,若是自己不同意,那蘇清妍有可能會即刻將這件事情說出去,那自己才是真的沒有機會了。


    何況,這畫每每都要經過自己的手,以自己的天資,想必最多兩個月,也就揣摩出其精髓了,到時候學會了,也就用不上她了!


    這些銀子,還可以賺迴來。


    眼下這兩萬兩銀子,手頭上的銀票,加上首飾變賣一番,也夠了。


    她不知道的是,母親劉氏為她留下的產業何止是幾萬幾十萬兩銀子,眼下也全都被左相交到了南姑手裏。


    左相為了籠絡南姑,可謂是下了一番苦功夫呢!


    “這第三嘛!實際上是為了你的母親……”


    顧幼昔才不相信蘇清妍會這麽好心,畢竟母親劉氏就是為了算計她不成,才自盡的!


    “與我母親有什麽幹係?她都已經去了,你還想怎麽樣?”


    顧幼昔眼睛發紅,顯然有些激動,不知道她是否曉得劉氏是怎麽死的?


    “顧大小姐不要激動,想必你也知道我家的情況,我家祖母臥榻幾年,故而我與家中胡祖母感情甚篤,


    胡祖母又與你母親有幾分交情,你母親死後,胡祖母一直不相信她是自殺,在胡祖母心中,你母親一直是以你們兄妹為先,絕不會拋下你們兄妹二人而去的!”


    說到這,顧幼昔也覺得母親的死有蹊蹺,蘇清妍說的對,母親一直都愛重自己與哥哥,絕不會拋下她們兄妹不管。


    可是這件事是父親親口說出來的,父親總不會……?


    不會的……不會的……!


    顧幼昔的驚恐,掙紮,清妍看在眼裏,便明白,她也是個不知情的!


    “胡祖母不忍你們兄妹二人,在相府中孤立無援,好在你們曾外祖家世顯赫,若是知道了你母親死於非命,定會進京將你們二人護住。”


    顧幼昔悲切的想,她不願相信是父親了結了母親,若是這樣,那自己和哥哥在父親的心中也就無足輕重,這一點,她在短短的幾日之內就深有體會。


    她知道,蘇清妍大概說對了,但是她不相信蘇清妍。


    “你會這麽好心?”


    “本公主的確沒有這麽好心,隻是不忍胡祖母傷心難過罷了,胡祖母視你母親為知己,自那日起,就足不出戶,以淚洗麵,長此下去……”


    說著,清妍裝作不忍再說下去,用手帕拭了拭啥也沒有的眼角。


    顧幼昔倒是也聽母親說起過,與蘇尚書家的姨娘私下有些來往,她知道母親不會對一個姨娘有什麽真感情,但是胡氏對母親的感情倒是讓她很驚訝。


    再者,蘇家小九與家中姨娘胡氏關係要好,京城中一打聽就知道,因此還被笑了許久,故而也沒有多疑。


    “代我向你胡祖母道聲謝吧,如今,還惦念我母親的人,竟是寥寥無幾!”


    母親在時,各官夫人爭相討好,連著自己也是被眾星捧月,這才幾日,左相府的賓客不變,被討好的人卻變成了那個奴婢!


    牆倒眾人推,顧幼昔恨啊!


    倒是蘇府那個姨娘,是個真性情!


    “顧大小姐節哀,其實論起來你我並無大仇怨,你母親害我,也不過是為你父親籌謀罷了!”


    清妍故意引導顧幼昔,讓她認為母親都是為了父親籌謀,卻淪落到被自盡的地步,才能激起她對左相的恨。


    “胡氏有什麽好辦法嗎?”


    “胡祖母說,左相在你母親死後,就給你曾外祖老寧國公送了一封你母親的絕筆信?”


    顧幼昔想了想,是有這麽迴事。


    “你想想,若是這封信是你母親喊冤留書,送出隨後自盡,你曾外祖會怎麽想?”


    顧幼昔若有所思,清妍接著說。


    “你曾外祖父會認為,你父親對你母親,和你兄妹二人並無不妥,那他還會插手來管你們兄妹嗎?


    畢竟,你母親也隻是他的一個外孫女,若無顧忌,把手伸的太長,怕引起別人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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