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再去一趟知府家,依舊沒有收獲,便灰溜溜地迴來了。


    小三安慰她,這也是君子恆的意料之中。


    小七不服:“那公子怎麽同意讓我跑那麽一趟啊?”


    小三道:“那不是少夫人安排的麽!公子能駁迴?”


    小七服了。


    這話太一針見血了!


    可這樣一來,那不就說明自家少夫人的腦子要比自家公子不好用麽?


    但隨之又想起白青亭明明白白地表示過,有君子恆,她不想動腦之類的雲雲,小七又釋然了。


    小七這邊沒事了,可白青亭有事。


    君子恆都明說了,央天府渾水是由知府公子這頭起的,既然小七未能在知府家找到半點有用的東西,那隻能說明兩個問題。


    一是,知府家早有準備,所以有關線索的東西皆通通被收得嚴嚴實實,連小七也找不到,或者已被燒毀。


    若是沒被燒毀,那她要不要再派小二走一趟?


    畢竟小二比起小七來,更擅長找這樣的東西。


    二是,知府公子純粹就是個倒黴鬼,被有心人利用了還不自知,知府家根本就是無辜的。


    朱知府與其公子其實並未摻和央天府這趟渾水,隻是被設計推到了幕前,故知府家實實在在就沒這方麵的線索,自然也就沒至關重要之物。


    一與二,到底哪個才是真正的真相?


    白青亭很是疑惑,頗為舉棋不定。


    她決定了。


    小七去會知府公子那會,她也要去!


    小七驚了:“少夫人也去?”


    白青亭正在做著準備工作,聞聲斜睨小七一眼:


    “怎麽?我不能去?”


    小七即刻將頭搖得跟搖鼓似的。


    那不就得了。


    白青亭繼續在小二的巧手下整理著自已的小廝裝束,這一身還是向小三借來的。


    借時,小三驚得連嘴都合不上了。


    本來想與小三說道說道保密的工作要怎麽做,但一想小三定然不可能全然瞞著君子恆,何況小三不說,還有暗處的小一呢!


    白青亭索性不說,由著小三去。


    君子恆知曉後也沒什麽反應。似是早在他意料之中般淡然,隻說了一句“知道了”,便再無下文。


    反是一旁與君子恆議事的龍琮覺得有些不妥,想了想道:


    “青雲哥不阻阻嫂子?就這般任著嫂子的性子去?”


    君子恆瞥了一眼明顯不十分了解白青亭的龍琮一眼。


    隻一眼。便讓龍琮自已覺得是問多餘了。


    阻?


    接理說,當然要阻。


    但問題是,能阻得了麽?能不任著她的性子去麽?


    答案是:阻不了便不阻了,任著她的性子去便去吧。


    反正明著在旁的有小七,暗裏護著的還有小二。


    再者。她自已的身手他雖瞧著怪異,但足以自保,他實在沒什麽可擔心的。


    身為一個藥從,白青亭覺得自已該低調些。


    所幸扮起男裝起,小七那張豔容在小二的巧畫下,整個少了幾分柔媚之氣,多了幾分男子英氣。


    而白青亭則是把眉毛畫成了一劍眉便成了,本來她的容貌便隻是清秀,扮起男的來簡直容易得不得了。


    一主一仆出了門,小二在暗處緊緊跟著。


    到了知府。主仆二人暢通無阻地進了朱知府府詆。


    早前君子恆便做了安排,小七是以神醫的身份進的府,白青亭則是小七的藥從。


    對此,朱知府並不十分讚同,但拗不過朱老夫人對嫡孫子腿殘的心疼,什麽不靠譜的法子一到朱老夫人耳裏,那都是可試上一試的良方。


    朱夫人也是愛子心切,存了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思。


    於是朱知府如常去了府衙辦差,朱夫人則把小七、白青亭二人恭恭敬敬地請進府,像供菩薩一般小心翼翼。


    白青亭看在心裏。直歎一句老話——


    可憐天下父母心!


    接著再歎一句——


    怪不得江湖騙子那麽有市場,這也是天下父母心給鬧的!


    朱夫人直接將小七、白青亭二人引到知府公子的院落裏。


    一入院落,白青亭便感到一股爆燥非常的火藥味。


    這時聽朱夫人道:“我兒自被打殘了腿,便一直在自已院落寢居床榻上躺著。半刻也未下過榻,脾氣自然便有些差,待會還請神醫多多見諒!莫與我兒一般見識!”


    小七捋了捋小二給她下巴粘貼上去的一小撮白胡子,很是仙風道骨的說道:


    “無妨無妨!老夫自不會與小兒一般見識!”


    連聲音都裝得有模有樣,蒼老中帶著沉穩,絲毫見不著平日小七那跳脫的模樣。


    白青亭很是欣慰。帶小七在身邊真是帶對了!


    朱夫人聞言,在旁便連連地感恩。


    小七也有馳有度,裝了會清高之後,便客氣地與朱夫人說道不必多禮,救人性命乃醫者本份之類的雲雲。


    瞧不出來,小七還真有演戲的天份。


    白青亭默默地在心中給小七點個讚。


    進了院落的寢居,外室便有兩名丫寰正跪在滿地狼籍的地上哭著求饒,聲聲俱人淚下。


    小七見狀看向朱夫人,朱夫人不好意思地說道:


    “定然是這些丫寰沒侍候好我兒,我兒發脾氣了!”


    一轉身,朱夫人複又轉對兩名哭哭啼啼個沒完沒了的丫寰斥道:


    “哭什麽哭!沒見到有貴客到麽,還不快快收拾好這些,趕緊給神醫沏最上等的香茗來!”


    這一轉,朱夫人之前的溫和客氣全沒了,盡是淩厲與當家主母的威儀。


    兩名丫寰即時收拾好滿地的瓷碎片、糕點楂,及兩本看起來應該是令人臉紅的小話本,便連滾帶爬地下去。


    朱夫人領著小七、白青亭小心地越過廳裏周邊沒糟害的地方踏過去。


    到了內室,床榻上坐臥著一名年約二十幾歲的知府公子,床榻前圈椅中坐著朱老夫人。


    朱夫人給朱老夫人請過安後,便向朱老夫人介紹小七的神醫身份,又指了指白青亭,說是神醫的藥從。


    朱老夫人一聽神醫到了,那渾濁老眼即時一亮,似是晨起的曙光一般,亮得令人側目。


    白青亭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想著朱夫人與朱老夫人這般懷著希望,可她與小七卻是君子恆安排來刺探軍情的探子,這兩位注定是要大失所望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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