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翌日,即便白青亭很累,她也得起個大早。


    君子恆先起的身,他看著一臉不滿又一臉惺眼未醒的白青亭,溫言道:


    “等給祖父、父親敬完茶,我們便迴來,界時你想睡多久便睡多久。”


    白青亭沒有作聲,隻微瞪了一眼君子恆。


    在為她梳妝的小二仍沒什麽表情,倒是候在一旁的小七不禁抿著嘴偷偷笑了起來,小九微撞了她一下,示意她莫要得意忘形失了規矩。


    豈料小九不這麽一小撞還好,一撞小七便再也忍不住噗撲一聲笑了出來。


    小八奇怪地看著兩人間的小動作,除了擅長易容術之外,小八幾乎在小字輩中形同一個透明人的存在。


    也不是說她不愛說話,或喜歡獨處,就是她總有一種本領,讓人感受不到她的存在,自動忽略她的存在。


    最最令人無語的是,這種本領還不是她刻意而為,而是天生造就。


    這也是小八的師父為何會在發誓不再收徒之後,卻還破例將全部的本事教與小八的原緣。


    小八的師父在收小八為關門弟子之際說過,小八便是個天生的易容者。


    小七除了不大理得清權術與內宅的息息相關之處外,她對其他的事情皆精通得不得了,且大都時候還是無師自通。


    白青亭有時無奈地想著,這麽一個黃花閨女怎麽就懂了那麽多奇裏奇怪的事情呢?


    正如此時此刻。


    她這個想法又浮現在她的腦海裏。


    同時的,她的臉也飄上兩抹霞紅。


    君子恆倒是滿麵平靜,對她的瞪視,還是小七的笑聲,他皆視若無睹。


    倘若你以為他全然不在意,或全然沒領會小七笑聲中的意思,那你便錯了。


    小三明明已看到他耳根處微紅的跡象。


    自君院首那一代起,也不知何故,竟皆是情深的種子。


    君院首隻娶了君老夫人一人為妻,並無納妾。夫妻二人相敬如賓,僅育有君通一嫡子。


    自君老夫人壽終正寢,君府自然也就再沒有什麽老夫人。


    君通承繼了其父的深情種,娶了君子恆的母親之後。也一樣未曾納妾,即便在君子恆的母親逝去之後,即使年歲尚輕,他也未有續弦的念頭。


    故君府自君院首那一代起,嫡嫡相傳的太醫世家便成了代代獨傳。


    白青亭新婚第二日的敬茶。並沒有像其他勳貴世家那般的複雜,更別說糟到什麽刁難。


    幾乎在她含笑喊著“祖父、父親”給君院首、君通敬茶時,二老皆是笑得像撿到寶似的。


    而在二老眼裏,他們也確實覺得是撿到寶了!


    自明家滿門被滅,自君子恆突然改醫道上仕途,二老便****憂心著君子恆的後半生,更憂心君家嫡枝嫡係血脈會斷在他們這一代君家人手裏。


    如今君子恆不但沒有孤寡終生,且還為他們君家娶了這麽個明理能幹的孫媳婦、兒媳婦,二老實在是感興到無法言喻。


    沒有多餘的長輩,除了二老之外。白青亭還向替這些年來沒有當家主母掌中饋的君家掌著中饋的旁枝嫡係嬸娘恭恭敬敬地敬了茶。


    這位嬸娘,白青亭自然不認識。


    聽君通介紹,說是他旁係堂兄的妻子,也是個苦命的婦人。


    旁係堂兄早逝,僅留下這位嬸娘及一個如今年歲已有十七歲的嫡女。


    旁係堂兄在家中行五,於是君府裏的人皆稱這位嬸娘為五嬸娘,她的嫡女在旁枝嫡係中排行第十二,君府裏的人便喚之為十二姑娘。


    自君通的妻子君夫人逝去之後,五嬸娘便讓君院首做了主,請來為嫡枝嫡係的君府主持中饋。處理府內雜務並其他一切事宜。


    不過這位五嬸娘雖是主持中饋的好手,卻也是個極有分寸的婦人,這些年的低調公允已贏了和君府上上下下等人的尊重。


    其女十二姑娘卻是個沉默寡言的主,終日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連話都難得說上一兩句,在君府幾乎成了個隱形人。


    這也是為何先前夜裏闖入君府幾迴,她都未見到過這位十二姑娘,也未曾自君子恆或小三或其他小字輩們嘴裏聽到這位十二姑娘的原緣。


    白青亭的敬茶不消半會的功夫便完成了。


    一完,二老便命君子恆陪著白青亭迴院歇息。


    迴到恆院寢居新房,她果然美美地睡了一個下午。


    此後三日。白青亭皆過著非常美妙的日子,除了吃喝便是君子恆陪著品茗賞花,日子過得十分姿意。


    六月的京都,是十分炎熱的。


    君子恆與白青亭隔著一張小案幾皆端坐於羅漢床上。


    室內即便有幾盆冰放著,散發著冰氣,可盤腿坐在羅漢床幾旁的白青亭還是渾身不對勁。


    她側過臉,開口讓身邊的小七扇風扇得大力些。


    小七如她所言,用更大的力氣用力的扇著。


    君子恆含笑看著因熱氣而顯得有些浮燥的白青亭,說道起鍾淡來:


    “在你離京的那幾個月裏,鍾淡派人多次潛入隔壁你的宅院裏探查,雖皆被護院發現並攔了下來,但有一迴卻是來了個高手。”


    白青亭一驚:“潛進去了?”


    君子恆搖了搖首:“雖是潛入壹號房裏去了,不過護院到時,那人還未打開那些櫃子緊鎖的大鎖。”


    白青亭鬆了口氣,換了個姿勢繼續盤腿而坐:


    “看來我得處理一下壹貳號房裏的大木櫃了。”


    君子恆問:“你想怎麽做?”


    白青亭淺笑道:“就算處理賈從芝那樣。”


    君子恆明白了,她是想用火燒。


    雖然他對那些大木櫃裏的物什有些好奇,但他的直覺卻告訴他,還是莫看的好。


    白青亭似是看出他的心思:“你想看看麽?大木櫃裏的藝術品?”


    君子恆道:“你若想讓我看,我便看,若是不想讓我看,我便不看。”


    白青亭笑了:“真是不愧為三大刑獄之一的大理寺卿,這話說得滴水不漏啊!”


    君子恆搖首道:“我對你,從來沒有算計的心思。”


    白青亭自然相信,不過她看他從未有過慌恐或無措的模樣,而故意說道的。


    不,他有過慌恐與無措,皆是因著她的出事。


    他不是沒有過,隻是她從來無法得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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