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兩位儐相公子將銅錢小串撒下時,他們便混到儀仗中去。


    到銅錢小串撒完,開始撒小銀裸子時,他們的雙眼更是發了光,真心是開心極了。


    小銀裸子撒完了,便是小金撒裸子。


    白青亭聽著紅蓋頭之外樂成一片的哄笑聲,她知道這撒喜錢也是有講究的。


    細的她沒記住,隻記住了馬媽媽說那是講究凡事一個循循漸進的過程,告戒新婦入門之後,在夫家凡事不可激進,得循禮守教。


    說到底,就是要她賢良淑德,戒驕戒躁。


    一路順著紅毯走到喜堂,全美人便放開了攙扶白青亭的手,這時喜娘將一段紅綢的一端交到她手裏。


    她知道這紅綢的另一端便是君子恆。


    紅綢中間結著一顆大紅花球,兩端牽著君子恆與白青亭兩位新人,君子恆居左,白青亭居右。


    君院首與君通早已就位,高坐堂上首座。


    喜娘扶著白青亭慢慢走著,與君子恆一同走到喜堂中間。


    禮讚者唱道:“一拜天地!”


    喜娘扶著白青亭轉了個身,與君子恆向著喜堂門口跪下,伏身埋首拜了一拜。


    禮讚者又唱道:“二拜高堂!”


    白青亭在喜娘的攙扶下又轉了迴來,與君子恆向著上首的君院首與君通跪下,同樣伏身埋首拜了一拜。


    禮讚者再唱道:“夫妻對拜!”


    這是最後一拜,可不知是誰太緊張,還是兩人都有點緊張,白青亭與君子恆對拜時,兩人的腦袋互磕了一下。


    雖是輕輕的,並沒有磕疼,可君子恆還是神色緊張地瞧著蓋著紅蓋頭的白青亭,他又不好開口相問,隻在心裏著急著。


    倒是白青亭像火燒雲般,臉都紅透了。還發著燙,隔著紅蓋頭她也能感受到君子恆那強烈注視著她的目光。


    她想了下,便衝他輕輕搖了搖頭。


    他見狀方鬆了口氣。


    禮讚者這時最後唱道:“禮成!送入洞房!”


    君子恆緊握住一端的紅綢,慢慢牽引著另一端的白青亭慢慢走出喜堂。


    當然。她身邊仍是喜娘扶著,隨後跟著兩名全美人、小二四人及馬媽媽。


    到了君子恆的恆院他的寢居前,也就是重新翻修過後的新房門前的石階下,喜娘便輕聲對白青亭道:


    “請少夫人跨過馬鞍,自此平平安安!”


    白青亭垂眼。確實看到一個貼著雙喜字的馬鞍。


    聽著喜娘的吉祥話,她從容跨了過去。


    接下來便是火盆,喜娘道:


    “請少夫人跨過火盆,自此紅紅火火!”


    白青亭也依言跨了過去。


    這火盆除了寓意紅紅火火的好意頭之外,亦有避煞,火以壓邪之意。


    跨過火盆,便直上石階到新房門前,喜娘打開了門,君子恆牽著白青亭進了新房,直走到內室喜床處。白青亭便在喜床上安坐了下來。


    一坐下來,她便將僵硬的身子鬆了一鬆,卻也不敢太過放鬆,怕露出什麽不雅的姿態來。


    平日她不太在意這個,可今日好歹是她與君子恆的大喜日子,她總得留神些,省得讓人看了笑話。


    喜娘道:“新郎倌可以掀蓋頭了!”


    君子恆含笑走近喜床旁,剛站定,一名圓臉的喜氣丫寰便笑著捧著紅木案上前。


    他拿起紅木案上的喜秤,輕輕挑起她的紅蓋頭。


    她低垂著眼。被他的喜秤一挑開蓋了她一整天的紅蓋頭,眼前瞬間沒了那一抹紅色,一個抬眼,便卻撞入另一片紅色。


    君子恆看著今日美得似不食人間煙火仙女般的白青亭。刹那間怔愣住了。


    內室其他人見君子恆看白青亭看得都呆了,不禁連連偷笑出聲。


    丫寰提醒君子恆道:“公子,喜秤可以放迴來了!”


    聽到丫寰聲音裏滿滿的笑臉,君子恆不太好意思地收迴直盯著白青亭的雙眸,不知所措了有幾息,方將喜秤放迴丫寰雙手捧著的紅木案上。


    白青亭看著今日同樣一身喜袍的君子恆。也覺得他今日真是個大大的美人兒,又想到今後這樣的大美人兒便是自已的了,她便忍不住地興奮。


    一興奮,她的嘴都要咧到耳後去了。


    見白青亭並未取笑他的糗樣,反而也是高興得很,君子恆心中一片悸動。


    丫寰出了內室之後,早候在新房外室的丫寰又有兩名入內,她們皆生得眉清目秀,一人捧著一圓瓷盤的肉,一人捧著兩雙筷子。


    將肉與筷子放置於內室的桌上後,她們齊齊站在一旁候著。


    喜娘道:“請公子、少夫人共食!”


    白青亭在全美人左右的攙扶下走到桌旁,其實一掀下紅蓋頭,她便不必再要人扶著了,但兩名全美人還是左右虛扶著她。


    也不知有何講究,她便也由著她們。


    君子恆與白青亭雙雙在桌旁坐下,各執起描繪著年年有魚(餘)的紅筷子。


    她看著顯然與筷子配套,同樣描繪著年年有魚的圓瓷盤中的肉,她知道這便是馬媽媽所言的“同牢”。


    兩人共食一盤裏的肉之後,寓意兩人的共同生活也自此開始。


    君子恆與白青亭各夾了一塊肉細嚼吞下之後,候在一旁的兩名丫寰便上前收拾瓷盤、筷子。


    她們出去後,即時又進來了兩名丫寰,與方才那兩名丫寰不同,這兩人的樣貌要更上一個層次,眉日生得極為標致好看,含笑著緩步入內。


    二人將手上各捧著的紅木案內各貼著雙喜字的巹、酒壺放到桌麵上,其中一人執起酒壺倒酒水倒入巹中,爾後二人便也退到一旁候著。


    白青亭自看到巹起,她便懵了。


    這個葫蘆形狀的東西叫什麽?


    且還被劈開了,中間僅一條紅線連著柄!


    她還未想明白,喜娘已然笑著道:


    “請公子、少夫人喝合巹酒!”


    合巹,她明白。


    酒,她也明白。


    合起來合巹酒,她更明白,不就是交杯酒麽!


    可、可這巹,誰來告訴她為何跟現代電視劇上的交杯酒的杯不一樣?


    這明明就是一個葫蘆被分成兩個瓢!


    白青亭沒想明白,可她會有樣學樣。


    君子恆雙手端起其中一個瓢,她便也雙手端起另一個瓢。


    然後在他的眼神下,她明白了,於是與他一同將酒喝了下去。


    喝下去之後,她還是有點沒恍過神來。


    傳說中的交杯酒不是要交臂而飲麽?


    其實兩個瓢合起來便是一個巹,以紅線連著不分開,共飲一巹,寓意著自此新郎倌與新娘子合二為一成為一體。


    所飲的酒也是糧食釀成,其酒精含量很低,味道香甜可口,葫蘆瓢本來就含著淡淡的苦澀。


    飲下合巹酒,便寓意著新郎倌與新娘子自此同甘共苦、患給與共。


    君子恆與白青亭共飲過合巹酒,便起了身同坐到喜床上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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