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文男尚未做出決定,馬車又是一陣燥動。


    有大批人馬靠近。


    毫無疑問,那當然是齊雲朗的赤騎衛。


    齊雲朗騎著高頭大馬到馬車前,他看著那個被圍於中間的馬車,不算華麗,卻自有一番氣勢。


    特別圍於馬車的十三騎,個個身手了得。


    雖然他的赤騎衛全上,他們十三人也不夠看,但單打獨鬥,齊雲朗不必想,也知道必敗。


    就連自已對上馬車裏的那個主子,怕也隻有挨打的份!


    可君子恆既然這般信任他,派給他這般重要的任務,他不能辦砸了。


    所幸君子恆早先便交代過,隻需他攔截下馬車裏的白青亭,至於馬車裏的那位主子及隨行的人,皆可不必為難,放他們過大道便是。


    齊雲朗利落地下了駿馬,走到護在馬車前的兩匹大馬跟前,誠心道:


    “下官齊雲朗,乃赤騎衛都統,還請馬車裏的大人將白三姑娘放下,容下官帶白三姑娘歸家!”


    馬車裏的斯文男此時也想清楚了,隻是他不甘心的氣頂著,於是便想給某些人吃些苦頭:


    “倒是還知道你是下官!我還以為你是吃了雄心豹子膽,竟敢攔我的馬車!”


    齊雲朗忙道:“不敢!”


    斯文男哼聲:“即是不敢,那便讓出一條道來!”


    齊雲朗對斯文男的暗下威脅,心裏雖打著鼓,可麵上不顯,嘴上更是不示弱,堅持道:


    “那是自然,還請白三姑娘這便下馬車,下官好讓出道來,也不至於誤了大人的大事!”


    斯文男氣極:“大敢!”


    齊雲朗將頭埋得晚低些,做了個腑首聽臣狀,很是示弱。


    白青亭道:“齊都統。我獨自下馬車有些不便,還請齊都統上來幾步到馬車邊上來扶我一把。”


    齊雲朗即刻將埋著的臉抬起,他看著馬車,迴想著方才馬車中傳來的女聲。


    但還不容他有所應答或動作。馬車裏的斯文男便發起難來。


    他一把將想移到車簾邊的白青亭攥住,狠狠地往懷裏一帶,她便撞到他胸口上去,接著悶哼一聲。


    斯文男驚駭地將白青亭看著:“你……”


    她手中還所握著木筷的一端,而另一端被削尖的木筷已然刺入他的胸前。


    她算得極準。也曉得尚還不能要他的命。


    於是削尖的木筷並不傷及心房,隻是很深,很快的,鮮紅的血將他的胸前染紅。


    他一身大紅色的喜袍還未換下,那鮮紅的血透過他大紅的內衣,再到大紅的外袍,並不十分著眼。


    若非她手裏另一端的木筷還在,他幾乎不相信,那被她偷偷削尖的另一端木筷竟然就插在他的胸前,且深足一寸之餘。


    白青亭左手握著木筷另一端未動。腦袋還依偎在他胸前上方的肩上,她淺笑吟吟,左手已染了他的血:


    “放了我,對你我都有好處,若是不放了我,似此刻這般突如其來的襲擊,我可以保證,往後多得是!”


    斯文男麵上無甚表情,他底首盯著滿麵盡是笑的白青亭,緊緊盯著:


    “你還不想殺我。是因著心中對我還有那麽一點感情麽?”


    她倒是未曾想過,都在這份上了,他竟還有心思想那風月之事。


    白青亭斂了笑:“你還不能死,就算真要死。可這會我還殺不了你。”


    斯文男提醒她:“剛才這木筷再往左正心房一些,那便能要了我的命,怎麽會殺不了我?”


    白青亭掙了掙想起身,卻發現他竟受了傷也將她製得半分動彈不得,她左手不得不輕輕轉了轉。


    斯文男即時雪白了臉色。


    他製住她的雙手一鬆,她便從他懷裏退了出來。


    白青亭整了整衣裙。端正地坐好,淡淡道:


    “你說得不錯,可殺了你之後,我便得背上很麻煩的麻煩,而這麻煩明明無需我來背,我何苦自找麻煩來著,怎麽著,我也得替白家想想。”


    斯文男一手捂住胸前的傷口,神色陰沉:


    “想要我命的人不少,可這般輕易得手的人,自我長這麽大,卻隻數你一個!我想著我真心對你,總會換來你最起碼的相待……”


    白青亭冷冷一笑:“你就是這般真心待我的?可真是我的榮幸!然這樣的榮幸我不稀罕!”


    斯文男睨了一眼胸前的血越滲越多,慢慢抬起眼來,狠狠道:


    “你這樣傷我,我可以不計較,可白家……我決不會放過!”


    白青亭盯著他,她知道他沒唬她,他是真的這般想,並真的想這般做。


    可她卻毫無辦法,除了日後的多加防範,她再無他法。


    除非……


    斯文男一直看著她,自然沒錯過她眼中那一閃而過的殺氣。


    他僅是怔了一下,便像是找到了同道中人般高興,他笑得極歡:


    “原來,白家對你這般重要?我不過是說一句,我會毀了白家,你便對我起了殺心!好,很好!這樣的你夠狠,卻也不夠絕情,但足以配得上我!”


    白青亭未再作聲。


    她心中有氣,雖想再罵幾句,再諷幾句。


    可她也明白,她不能再激怒這頭臨近暴走的老虎。


    否則,他一陣亂咬,她不死也必重傷。


    然這重傷還非她本身,他是看準了她身邊的人下手。


    這一點,他拿捏得十分準。


    他曉得她的弱點,他控製著她的弱點。


    而她明明知道,卻隻能無可奈何!


    這種無力的感覺真的很糟糕,糟糕得她真想殺人泄憤!


    斯文男感覺到了白青亭渾身越來越濃的寒氣,他不懼反笑:


    “你也不必如此,我縱是傷了誰,也總歸不會傷到你。”


    白青亭狠聲道:“倘若你真傷了我身邊重要的人,我必讓你付出代價!”


    斯文男不置一詞,轉了個臉往車簾處看去:


    “齊雲朗,你上前來扶白三姑娘下馬車!”


    聽到斯文男開了口,兩名攔在齊雲朗去路的黑衣這才走了開來,讓出一條道來,讓齊雲朗走到馬車側邊去。


    齊雲朗雖不知得馬車這麽會發生了何事,而令馬車裏的主改變了想法,但他卻明白,他一旦接到白青亭下了馬車,他便得盡快地撤了。


    白青亭挪在車簾邊,這迴他沒阻她,她卻停了下來,頭也未迴地說了個忠告:


    “凡事適可而止,有些事有些人注定不是你的,那便永遠不是你的,即是你強求得一時,也留不住一世!”


    斯文男本灰透的眸中生起幾絲異彩:“你在擔心我?”


    白青亭冷笑不語。


    她不再停留,掀開厚重的車簾,看到候於左側的一名年歲不大相貌俊俏的男子時,她想應就是齊雲朗了。


    果然她一露麵,那男子便上前道:


    “在下齊雲朗,這便扶白三姑娘下馬車!”


    說著,他扶著白青亭的手臂,半扶半抱地將她接下馬車。


    白青亭剛著地,腿便一軟。(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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