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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說呢?”


    白青亭怔住了。


    皇後、太子一直想要她的命,會設計害她,她並不奇怪。


    可他說了,所有人皆著了皇後娘娘的道,那為何隻有她一個人出事?


    “安遂公主!”白青亭沉思中突然輕喊出來。


    “嗯,你莫激動,小心著傷口。”君子恆伸手按著她雙肩,阻住她險些激動得又要赫然坐起的身子。


    白青亭聽話地放鬆身子,恍惚大悟道:“那日入殿後隻有我一人去了公主的寢殿……你提及薰香,是說這第二種毒便是椒鳳殿中所燃燒之薰香?”


    君子恆點頭。


    “我雖不常去椒鳳宮,並不知道那薰香平日椒鳳殿是否燃過,但那薰香並不稀有,我記得許多妃嬪的宮殿裏都有這種薰香!”


    “妙就妙在此處。”君子恆接下道:“一則,殿中燃著薰香太過平常。二則,這種薰香並不稀有,它很常見。”


    “所有入椒鳳殿的人,皆會沾上殿中濃鬱香氣,而我帶著這種香氣去了含淑殿,可除了公主以外,並無他人中毒!”


    白青亭想,她明白了!


    “第一種毒,蔡夫人下在送與公主的胭脂中,公主每日塗抹致使慢慢中毒,卻隻是潛伏並不會毒發。”


    “第二種毒,是椒鳳殿中的薰香,它本身並無毒,但它的香氣一旦與第一種毒相融合,便會變成第二種毒!”


    “身中第一種毒的人隻有公主,因此當我帶著香氣去請公主,公主嗅入我身上的香氣……”


    便毒發,倒地!


    白青亭全然明白了,香氣是第二種毒,更是第一種毒毒發的誘因!


    她早知道香氣會殺人,故而她對隨身所佩帶的香囊從來都是謹慎有加。


    可她從未想過,她身上的香氣不會害了自已,而是去害了旁人。


    白青亭心口微微起伏著。平躺著睜著眼,她看著帳頂精美的圖案微微歎息,心中更是唏噓。


    從來可怕的不是權勢,而是人心!


    “無論那日前往含淑殿的人是不是你。此劫安遂公主注定逃不過。”君子恆說道。


    白青亭知道他是在開解她,可他好像誤會了,她不是在自責,她也無需自責。


    世間沒有無緣無故的愛恨,更沒有毫無代價的恩寵。


    龍玫身為公主。還是皇帝最寵愛的公主,她便需要付出一些代價。


    “皇後娘娘……”


    “已被陛下廢去後位,打入冷宮。”君子恆答道,“蔡夫人盡數抖出皇後娘娘所犯罪證,已容不得她狡辯。”


    “那太子……”


    君子恆又答:“皇後娘娘見勢已矣,伏首認罪之際仍力保太子殿下,獨自一攬所有罪責,聲稱太子殿下並不知情,終是皇後娘娘一力承擔了後果。”


    “也是,陛下已失了三皇子殿下。怎可再失了太子殿下……”


    “陛下自有考量,此次事件尚不足以扳倒太子殿下。”君子恆布局之中,本就無此打算。


    隻是他算漏了一點,便是居德殿的那一場圍殺!


    見他眸色突然轉冷,淩厲如冰刃,白青亭不覺問道:“怎麽了?”


    “終有一日,必報居德殿圍殺之仇!”君子恆輕聲緩言,聲調並與平常無大不同。


    隻是她聽得出來,在這平緩的一句話當中,他認真而絕決。他既已說出必然做到。


    她毫不懷疑這一點。


    “何止圍殺之仇!”白青亭冷道。


    君子恆握住她的手,緊緊地握著。


    她以為他要說些什麽,可等了半天也不見他開口。


    這樣的氣氛有點奇怪,還有點可疑的熱。


    “蔡德妃呢?”白青亭想打破這樣的氣氛。又想到蔡德妃,於是轉而問道。


    “就像皇後娘娘拚了性命替太子殿下擔下一切罪責一般,蔡夫人也力保了蔡德妃,可惜皇後娘娘臨死想拉個墊背的,牽扯出她與蔡德妃合謀欲將你圍殺於居德殿中一事給供了出來。”


    “蔡夫人想力挽狂瀾,便也說出那三十名黑衣人乃太子府死士。可惜……”


    君子恆說到此處,白青亭接過道:“可惜死無對證,黑衣人皆死於我與小二之手,那射我冷箭之人必有未能抓到吧?”


    君子恆微斂眼簾,“我命小一暗中緊隨鍾淡,那日小一跟蹤鍾淡一路入宮,可入了宮,小一隻跟到居德宮,鍾淡便失了蹤影,再待小一尋到居德殿……”


    已然晚了,白青亭已中了冷箭,射出冷箭之人也跑得了無蹤跡。


    為此,小一七日來身心受盡了折磨。


    “怪不得小一。”白青亭說道。


    君子恆心知她所言在理,可他卻無法釋懷無法忘記,她毫無生氣滿身是血地躺在他懷裏的那一幕!


    白青亭反手握住他的手,再次認真強調:“怪不得小一!”


    君子恆深深地吐出一口濁氣,道:“我未真正怪過他,隻是他自已過不了自已的那一道檻。”


    白青亭想起小一那副忠心至極一心為主的性子,便深知君子恆所言是事實。


    當初她不過將手術刀舉至君子恆頸脖處一會,他便惱了她好一段時日。


    現今他將鍾淡跟丟,而鍾淡還極有可能便是那放冷箭射殺她之人,他怎能不自責?怎能不自苦?


    多想無益,白青亭打算等她好一些了再見見小一,好好與他說道說道。


    “我終歸無事,蔡德妃也是受了皇後娘娘蒙騙方會一時糊塗,不知陛下是如何處置的?”


    “陛下心中澄明,憐蔡德妃一心為安遂公主,便也從輕責罰,隻是將蔡德妃降為蔡嬪,以示懲戒。”


    聽著君子恆的話,白青亭卻也明白了。


    她再受皇恩,終歸隻是一介女官,說穿了便是一個奴婢。


    皇帝能如此降級蔡德妃,除了稍安她差些殞命於居德殿的心,更是為了令蔡德妃謹記此次雖是為女實則糊塗愚蠢至極的行為,令其今後莫再犯方是皇帝真正用意。


    “安遂公主尚未及笄,蔡德……蔡嬪應是尚住於居德宮,以便照料公主成年,對麽?”白青亭猜道。


    君子恆迴道:“確實如此。三皇子殿下已被陛下赦令前往皇陵守陵,皇貴妃傷心過度,自請閉宮吃齋念佛,為陛下為天朝祈福。”(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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