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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代詔有君大人以項上人頭作保,本官自然信之不疑!”說著,李尚書看向君子恆。


    君子恆隻是微微頷首,未再作他言。


    李尚書也不介懷,徑自從圈椅中起身走向白青亭靠近鐵欄,輕聲道:“鍾統領自有他的職責,本官亦有本官的堅持。何況本官來之前便令人將此事暗稟於陛下,陛下此時怕已知這二十多名殺手一事,想必不久陛下的聖諭便能下來,界時鍾統領他即便有心查案,怕也隻能移交在本官手中,再插手不得!”


    “尚書大人雷厲風行,青亭自當信您!”白青亭從地麵起身,也走向鐵欄前,與李尚書隻有鐵欄之隔,也低聲道:“青亭未能在禦前侍候,還勞尚書大人與陛下說一聲:奴婢深受皇恩,自當不會令陛下失望!”


    “好!陛下等的便是白代詔這一句!”李尚書豁然開朗,笑逐顏開。


    李尚書轉身再麵對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君子恆也多了幾分笑意,他心情大好地向君子恆告辭。


    君子恆親送李尚書出大理寺監牢。


    迴來時小三不見了,白青亭問君子恆:“怎麽迴事?”


    “你是為何棄鍾淡而找上李尚書的,我便是為何令小三暗中護著李尚書迴去。”君子恆與白青亭站於鐵欄之外。


    “你是說,他們興許會鋌而走險?對李尚書不利?”白青亭淡定地看著獄卒一大清早為了她來迴折騰了兩迴。


    幹淨幹燥卻被她坐得扁平的稻草被一個獄卒抱出,另一個獄卒立刻入內打掃,將殘留的稻草碎末掃得幹幹淨淨。


    不過片刻,她的牢獄又是一塵不染。


    接下來是床榻、被褥、枕頭、矮幾……等等,看得她眼花繚亂。


    “難道不會?他們連你都敢直接下手了,還有何事是他們不敢想不敢做的?”君子恆手一伸,將一個藥瓶遞到她跟前。


    “什麽?”白青亭問,並接過手打開聞了下,一種她很熟悉的味道。


    “青春草香。”君子恆道,“你腰間所佩香囊裏有青春草香的香味,之前我有聞到過卻不以為意,隻以為是巧合罷了。現今想來,你喜愛青春草的味道一直沒變,香囊裏的香丸是你自已所製的吧?”


    白青亭下意識地摸向腰際,空空的觸感讓她想起她現在所穿著的衣裳是囚衣,哪還有白瑤光送與她的香囊。


    不過那香囊裏的香丸究竟是不是以青春草所製成的,她並不曉得。


    隻是在清華閣暗室裏,她發現藥架上有許多瓶這樣的香丸。


    她聞著味道喜歡,便一直沿用至今。


    白青亭應付性地點下頭,現今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安遂公主一案,與她現在還在坐牢!


    “蔡業所中的毒是你下的,那麽安遂公主的毒你也解是吧?”白青亭想起小一說的話,遂而問道。


    君子恆輕點下頭看著她,示意她說下去。


    “你對蔡業下與安遂公主同樣的毒,是因著安遂公主一案與蔡迅有關?你想背後下毒的人自動現身為蔡業解毒,從而清楚幕後氣操控之人,你再下手是麽?”白青亭將事情連成一起,逐一猜道。


    她想,君子恆知道的事情比她多。


    不可否認地,他在醫毒這方麵也完勝於她。


    他利用中毒一事設了個局,可這個局這樣簡單,明眼人一看便知是陷阱,何況是那幕後的人?


    她要是幕後的人,絕對不會為了個馬前卒現身而自毀長城。


    “我說過,蔡迅他早在當年便有悔過之意。就目前所有線索來看,我至少可以確定一點,他與安遂公主一案無關,但難保他不是知情者。當然,他絕對是事發之後方知曉的。”獄卒已將牢獄重新布置成舒適的樣子,君子恆牽起她的手,一同走入牢獄。


    二人同在榻上坐下後,白青亭將藥瓶放於榻前的幾上。


    “就算他是事後方知曉內情,但他卻無半點想做點什麽彌補的樣子,反而念叨記掛著蔡業的安危,一直要我放過蔡業……我就奇怪了!他怎麽會認為是我對他兒子下的毒!”提到這個,白青亭就來氣。


    真是她做的她絕不推托,可不是她做的竟然也給她扣上這麽大的黑帽,真是氣死她了!


    “你燒了他的書房。”君子恆涼絲絲提醒道。


    “隻是半個而已!”白青亭立時做出補充!


    全毀與半毀可是兩迴事!


    “在蔡業中毒之前,之前發生的所有事情細理一番,唯有你燒他書房與以字條恐嚇他這兩件事頗為異常,他自然第一個想到你。”君子恆用極其理性的分析,說服著來氣的白青亭。


    白青亭盯著他兩息的時間,但敗下陣來。


    好吧,半個也是毀!


    這的確足以讓平淡如水活了九年的蔡業很容易地就將所有歸究到她身上!


    白青亭不再爭辨也不承認他所說有理,不過一時起來的火氣倒是下來了,重新運作的腦子即時清楚了些,她發現了其中的疑點。


    “你誰都不下毒,偏偏對蔡業下毒,那說明安遂公主一案定是與蔡府有關。可你又說與蔡迅無關,他最多隻是事後知曉此事,那麽蔡府除了他,你懷疑的是誰?”白青亭睜著一雙明亮的眼睛期待地看著他。


    君子恆抿唇輕笑,“你猜猜?”


    白青亭一愣,隨即蹙起秀氣的眉毛。


    她猜猜?


    李尚書迴到尚書府時,果然接到皇帝的聖諭,內容大概是,要他全權處理追查二十多個殺手的來曆,及其幕後指使者。


    皇帝此舉,無疑是龍玫一事真的觸怒了他。


    明知安遂公主一案與太子一派、三皇子一派絕脫不了幹係,卻還全然要李尚書追根究底。


    這一追根究底,揪出的人物必大不小。


    皇帝界時能承受得住麽?


    當天夜裏,白青亭靜坐榻上聽著小二從小三那裏得來的情報。


    白日裏,君子恆並未告訴她下毒的人是誰,便聲稱有公務要辦,徑自走人。


    白青亭無奈隻得瞪著他那張豐神俊郎漂亮得不像話的臉,到最後目送著他迷人的背影離開,她都沒能猜出什麽來。


    恨得她牙癢癢的!


    當即,白青亭喊出小二吩咐道:“小二,你去將蔡府所有人的背景都給我查個一清二楚,特別是與蔡業最親近或最敵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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