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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久,白青亭明白了。


    她改變不了他,如同他也無法改變她。


    白青亭退而道:“我有一個表姐,她叫白瑤光,她是椒鳳宮的采女。我僅存這麽一個表姐,我必須保住她。”


    此人君子恆似乎聽過,她二人感情深厚,都說隻要有白代詔一日,白采女便能安穩一日。


    如今看來,倒非如此。


    “皇後娘娘以趙一鳴之事挾迫你?”君子恆問,這很有可能。


    “太子殿下有意棄車保帥,親押趙一鳴上大理寺任你處置,皇後娘娘便來找我搭橋,想讓你放太子殿下一馬,隻問趙一鳴兄弟的罪。”白青亭說到這裏,她仍懊惱著似乎所有人都知曉她與君子恆交好這件事,頗為憤憤道,“此事一了,皇後娘娘便將表姐安全放出椒鳳宮。”


    “即便如此,倘若有心害白采女,也不是出了椒鳳宮便能安全無虞的。”君子恆指出其中弊端,放白瑤光出椒鳳宮不過是一個形同雞肋的條件。


    諾大宮延,皇後乃六宮之主,想要害誰哪會怕沒有機會。


    白青亭微微歎氣,轉首看向望煙台下重重疊疊宮殿宮門之外,那遠不可及的天空,輕道:“我知道,可隻要出了椒鳳宮,表姐便少了一分的危險,我也多了一分製衡的把握。一直以來,我都在找機會,這一次許是我唯一的機會。”


    君子恆默然,這次雖不能全然扳倒太子,可也是令太子損翼折羽的好時機。


    倘若他應下,那太子一派無非死了一個趙一鳴,小小的從三品一等侍衛是他的目標沒錯,可太子諸多黨翼更是他的最終目標。


    見君子恆不語,白青亭心想他肯定是不願答應,也是,他查了這麽久,興許還有她不知道的布局,一環連著一環,他怎會輕易因她而打亂了他的全盤計劃?


    她微抬左腳,隨意地踢著望煙台的石欄,喪氣道:“倘若你不答應,那便罷了,畢竟也不能讓你因我惹惱了陛下。”


    君子恆眼簾掀起,眸光生輝,她居然知道陛下的打算。


    轉而一想,她整日禦前侍候,必然多少知道一些陛下的心思,這並不奇怪,可她怎麽知道陛下屬意去辦這些事的人選是他?


    腦際突然響起那次她笑嘻嘻地說“本來不知道,現在知道了”那句話,莫非此次她又是猜的?


    不管如何,他是高興的,有著這樣的洞察力至少能讓她在禦前少些風險。


    可禦前侍候,終究如同與虎謀皮。


    他要怎麽樣,才能讓她自宮延全身而退?


    洪定燕已然交與刑部尚書,司景名從旁協助,陛下鐵了心要整頓黨派之爭,三皇子一派定然在此次海寧府旱災中栽了個大跟頭,所牽連的大大小小官員免不了一通清洗。


    而太子一派,陛下下了暗詔交由他來處理,希望由趙一鳴這一條線揪起,順騰摸瓜地揪起一連串暗潛的黨羽,一一拔掉太子日漸豐盛野心隨著勃勃的羽翼。


    可她既然開了口,也肯因此事來見他,這說明白瑤光在她心中是十分重要的地位。


    想到這裏,君子恆心裏不覺泛酸,如今他的位置是比她的一個表姐還要低的存在麽?


    半晌,他道:“我明白了,我會盡量不牽連太子殿下。”


    “你答應了?”白青亭猛然抬首,雙眸晶亮地向他走了兩步不禁已欺近他身。


    “答應了。”君子恆微低首垂眸,將眼前姑娘秀美的麵容盡納眼底。


    白青亭喜不自禁之餘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他高她許多,故她一靠近他,便得仰著頭看他,她拍拍胸脯道:“放心,陛下若因此生你的氣,我會在旁替你說好話的!”


    “來日方長,不急於一時,往後自是有機會的。”君子恆低沉悅耳的聲音逸出,見她笑著,他也隨之彎起唇畔。


    一張溫潤的麵容,淡淡桃紅的唇帶著笑,彎彎地似是弦上月,連兩道濃眉亦似乎歡快地蕩起漣漪,墨如點漆的眸倒映著一個姑娘淺淺的笑容。


    原來,她笑起來也可以這樣秀美。


    她離他很近,近得溫熱的氣息幾乎能打到她的臉上,她的理智尚在,可她忽然覺得挨他挨得這麽近原來也是不錯的,至少她的心是從未有過的安寧。


    自她踏上這望煙台開始,他眸底那深深的眷戀她不是不懂,隻是即便她懂了又能如何?


    她終究不是原主。


    都說戀愛中的男女隻要一靠近對方,總會臉紅耳赤心跳加速卟通卟通一陣亂跳。


    她的心是平靜的,如常地運作著,並未卟通卟通一陣亂跳。


    她或許對他有好感,或許有將他歸入她世界範圍的打算,可男女間的情愛於她而言還是太過陌生太過遙遠。


    白青亭將視線從那張誘人的麵容上移開,“趙一鳴最後能交與我麽?”


    她的眼眸是明亮清透的,有著欣賞有著他無法理解的光芒,唯獨沒有對他的喜歡,君子恆黯然地轉眸,看向遠處的天際。


    她曾說過,她想出去,出這層層高牆之外。


    “我不會讓他活著走出大理寺。”


    “我要親自動手!”


    君子恆沉默著,一會方道:“好。”


    隻要是她的要求,終歸他是會答應的。


    “答應我一件事。”


    “什麽?”


    “好好活著,像之前一樣努力地活著。”


    白青亭很想對他說廢話!


    可當對上他認真極了的雙眸,這兩個字似魚骨卡在她喉嚨裏,不上不下,還有點難受。


    她說不出口,隻得點頭。


    “往後誰欺負你了,你來告訴我。”


    “往後遇到什麽無法解決的事情,你也來告訴我。”


    “倘若你一時間找不到我,那便去找遙江……我是說司景名,遙江是他的字,你去找他,他定會幫你。”


    “聽小二說,你宮外的私宅想找護院,此事我會留意。”


    ……


    君子恆嘮嘮叨叨了許多,一字一句地似是交代著後事。


    白青亭看他如看一個滿頭銀絲的糟老頭,不舍得出言打擊他之餘她隻能默默地將耳朵豎起,將他的話一字一句地納入腦海裏。


    這樣的景情,似乎與殘留記憶中的某一段相互碰撞,在那瞬間似曾相識。


    被壓製的記憶仍舊沒有解封的跡象,即便是那碰撞出來的火花也是一閃即逝。


    白青亭與君子恆並排站在石欄前,同望著望煙台下華麗富貴莊嚴肅穆的重重建築。


    她突然牽起他的手,打斷他絮絮不停的念叨,輕聲道:“青雲,我們做一輩子的好朋友吧!”


    在她的世界裏,隻有三種人。


    親人、友人、敵人。


    敵人隻有一個下場。


    而親人與友人可以陪伴在她身邊,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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