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樣子,這些年你經曆了很多。”蕭若風又為自己添了一杯,然後舉起:“敬雪月城大城主,酒仙百裏東君!”


    百裏東君也撩起袖袍,端起酒杯,輕輕一碰:“敬學堂小先生,蕭若風!”


    蕭若風仰天大笑,旋即將杯中酒一飲而盡:“痛快!敬得好!學堂小先生……哈哈哈,的確該敬!”笑著笑著,他忽的低頭輕聲說了一句:“琅琊王……的確該殺啊……”


    “既已死過一次,何必再談往事,無論是學堂小先生,還是琅琊王,都讓他們死在過去吧,活下來的人是蕭若風,隻是蕭若風,這便夠了。”百裏東君一如少年時那般灑脫。


    縱觀那一代的人,似乎也隻有他從未變過。


    玥瑤扭頭看著他的側臉,臉上不經意間露出一抹驚豔的笑意。


    她喜歡的,就是這樣一個萬事不縈於心,心思透徹的少年郎,雖然……已不再年少。


    “唉,老頭子我可看不得這些,你們有話先聊,我就不多作陪同了。”李素王裝模作樣的捂了捂眼睛,轉身便走出了劍閣,給三人留下了談話的空間。


    蕭若風輕笑了一聲,忽的又嚴肅起來:“你來這裏,就不怕雪月城出事?就憑一位劍仙,一位槍仙,隻怕還是不夠。”


    “所以我找來了一個朋友,我此生的至交好友。”百裏東君看得出是真的很高興,“可惜了,我還沒吃上他一口牛肉,便先行來了此處,待得此間事了,我可得好好與他吃喝一頓才行!”


    蕭若風一愣,眼中閃過一道難以置信的光彩:“你是說,他沒死?!”


    “當然,有我師父他老人家出手,他想死都難。”百裏東君看著蕭若風的臉色逐漸變化,忍不住拍了下桌子:“琅琊王已死,這次,無論他做出任何選擇,都與蕭若風無關。”


    他的語氣當中,帶了幾分不容置疑的威嚴。


    獨屬於神遊強者的威嚴!


    蕭若風苦笑一聲,杯中的酒也沒了味道,他知道,哪怕此番動蕩過去,也還有一場更大的風暴還在醞釀。


    那個人的妻子還在天啟城中,那個人的孩子去了天外之天。


    他搖了搖頭,將話題扭轉迴來:“兩位神遊,一位天下第一的李先生,蘇姑娘如此謀劃,是為了楚河?”


    “你錯了,是三位神遊,李先生?在二十年前就已經死了,我的師父叫南宮春水,是個儒雅的讀書人來著,現在,我師父他老人家應該已經拖家帶口地出現在蕭若瑾的禦書房當中了。”


    百裏東君端著酒杯,一杯一杯地飲著。


    玥瑤坐在他身邊,不厭其煩地為他一杯又一杯倒著酒。


    ……


    與此同時,天啟皇宮。


    禦書房門外。


    三千禁軍和五百虎賁郎重重封鎖,兵器直指禦書房,然而禦書房門前的那道魁梧身影隻是隨手彈了彈刀身,便嚇得他們忍不住向後退去。


    大內虎賁上尉黎長青站在最前,手中長劍斷成了三節,兩節劍刃就在腳下,獨留一隻劍柄。


    他在那魁梧大漢的手下都沒有撐過一招。


    若是對方心存殺意,隻怕動作還要更快一些。


    禦書房內。


    南宮春水和明德帝對坐兩邊。


    沒有絲毫修為的明德帝在南宮春水的淡淡壓迫之下,抖得跟篩糠一般,哪還有萬人之上的樣子。


    在他的一側,國師齊天塵閉目不言,一動不動。


    正是因為他的存在,明德帝身上的壓迫才得以隻有一絲。


    “我師父隻有這麽一個女兒,他守在昆侖沒辦法下來,所以我這個做師兄的隻能來為她討個公道了。”南宮春水平靜地喝了口茶,突然皺了皺眉頭。


    就在明德帝一陣提心吊膽的驚慌之中,他咂吧了下嘴:“相比茶水,我還是更喜歡美酒。”


    “先生要喝碉樓小築的秋露白?”明德帝弱弱地問了句。


    南宮春水嗤笑一聲:“陛下怕是忘了我那大徒弟的酒,還要勝過秋露白許多。”


    明德帝不敢接話。


    “原本師妹借此釣魚,我沒想過要插手,但是,我卻不曾想到蕭氏皇族,竟也上了那隻魚鉤。”南宮春水把玩著手中由寶玉製成的茶杯,目光從未在明德帝身上停留片刻,他漫不經心地接著說道:“陛下可知,你蕭氏皇族的北離,有我那師妹一份功勞。”


    這一瞬,齊天塵猛地睜眼,握持拂塵的手暗自用力,腳下的磚石碎裂,裂痕散布開來。


    明德帝一個沒撐住,一口鮮血吐在了茶杯之上。


    他的情況與蕭若風截然不同,昔日蘇月明的那一拳,不止廢了他的修為,更是封了他的隱脈,以至於他如今也還是沒有絲毫內力。


    這也是為什麽皇子之間爭鬥越發嚴重的原因,都是他在背後縱容。


    沒有內力,又全身心投在政務當中,還有蘇月明帶給他的暗傷,注定活不了多長時間,他要抓緊找出一個能夠接下這個皇位的繼承人。


    “陛下,這隻是一個教訓,快些傳位吧,不然我怕你活不到傳位的那一天。”南宮春水緩緩起身,轉身向外走去,剛到門口之時,突然迴頭,嚇了明德帝一跳:“忘了與陛下說一件事,葉鼎之迴來了。”


    ……


    雪月城,蒼山。


    李寒衣一身白衣,依舊是灰巾蒙麵,苦練著止水劍法。


    說是劍法,卻是劍境,分為三重:


    第一重,見山是山,見水是水;


    第二重,見山不是山,見水不是水;


    第三重,見山仍是山,見水仍是水。


    她年少之時,遊曆姑蘇,曾在寒山寺外受一人指點,入了第一重;後來在青城山與趙玉真問劍,一朝得悟,入了第二重;如今蒼山苦練數年,早已便是第三重。


    隻是三重之上,仍有天上一劍,待此劍現世,便是她入神遊之時。


    “意隨心生,心隨意動,惟意動而心不動,難難難。”一個熟悉卻又有些陌生的聲音突然從她身後傳來。


    她猛然迴頭望去,眉頭一皺:“葉鼎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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