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在無意聽到中山書院的飯很難吃之後,他那想要進書院的想法猶豫了一秒。


    顧元嘉急了,連忙拉著說出這話的學子,急忙問道,“這位兄台,你說中山書院的飯很難吃?是真的嗎?”


    “是啊!我聽說,書院裏有一個夫子說,飯難吃,也是苦其心誌的一種。”


    “什麽?這什麽理由啊!夫子和學生吃一樣的嗎?”


    “是啊!”


    “是啥啊!我有一兄在中山書院讀書,他說最開始夫子和學生是一起吃食堂的,可是最後,他們單獨開了一個小食肆。”


    “可見夫子也吃不進去,為何為難我們學生啊!”


    “我不知道這些夫子為何為難我們學生,但是我對於中山書院的飯很難吃這件事,信了!”


    各種各樣的話說著,隊伍也走得很快。


    顧元嘉現在滿腦子都是嘛玩意?這麽大一個書院,連飯都不知道好好做。


    什麽苦其心誌啊!哄人玩啊!


    不會學院食堂後廚是關係戶吧!


    人生在世,吃喝二字。


    這個破學,沒法上了!


    顧元嘉想離開,反正他又不是很需要進學校。


    三年後的舉人,他完全沒問題。


    隻不過是一人太過無聊,想要進學院打發時間罷了!


    早知道,他還不如跟家裏人說他去遊學算了,偏偏說什麽要來求學!


    “到你了,快進啊!愣著幹嘛!”


    顧元嘉猶豫的一瞬間,就被後麵急著進去的人推了一下。


    然後,就進了中山書院。


    中山書院的入學考試分上下兩場。


    上場考時策,下場則是考一些基礎的四書五經墨義經貼和詩貼算學題。


    進了書院,就跟著指引來到巨大的前院。


    院子上擺好了幾百張的桌子,上麵貼著座號。


    顧元嘉手上拿著進來時就被分發的座號,慢悠悠的找到自己的位置坐好安心等著。


    看來,這上場的考試地點就是露天的了。


    很快,進來的秀才們都井然有序的找到自己的位置坐好。


    約莫上午九點,中山書院的鍾聲響起,場上也以最快速的時間安靜下來。


    接著出現了一群穿著青色書院的學子服的人入場分發試卷。


    監考的人不下三十個,有夫子也有學生。


    而站在最前麵的一個夫子隻在考前說了一句話:舞弊者直接廢除資格。


    前來參加中山書院入學考試的人都是秀才,自然不會做這麽沒品的事情,所以夫子雖說得嚴厲,但考場的人都還挺自在的,完全沒有這方麵的煩惱。


    顧元嘉更是連看都沒看嚴肅警告他們的夫子,在試卷到手的那一刻,他就已經低下頭開始答卷。


    雖然因為夥食的問題,讓他現在對中山書院的好感直線下降。


    但是事到如今,已成定局,他就算在對夥食在不滿,來都來了,不拿個榜一,他都對不起自己為了來中山書院的努力。


    又是賣菜譜,又是買小院,還專門安心的在家裏好好的看了好幾天的書。


    這些事情,想想都覺得好努力啊!他自己都要感動哭了。


    頂著幾百人的震驚視線,顧元嘉微微仰著下巴提前交卷。


    因為下午還有一場考試,出來之後顧元嘉也沒有浪費時間迴家一趟,而是在半山腰找了一個小攤子解決了午飯。


    這些小攤子,在他們排隊的時候,就已經來這裏等著了。


    顧元嘉在排隊的時候,本來還想著嚐嚐書院的夥食。


    在聽到科普之後,他決定還是晚一天受苦。


    吃著熱氣騰騰的渾沌,顧元嘉抽空大聲問道,“大叔,你們每天都在這裏擺攤嗎?”


    如果是的話,就算書院夥食再差,他想他未來三年還是可以出來解決的。


    大叔笑嗬嗬的,對於這些讀書人很有好感,聽到顧元嘉的話,笑著解釋,“難能啊,也就是今天,我們才可以來這裏擺攤,平時是不在這邊的。”


    大叔他們的攤位一般都是在城裏,那裏人多,才能賺到錢。


    也就今天中山書院這邊來了很多學子,他們才會來這邊擺一天攤。


    平時的話,學院也不會同意的。


    再說了,這半山腰的,每天爬山都要浪費不少時間。


    大叔人很熱情,見顧元嘉這個讀書人眼光不高,還很有禮貌,對著他們都能和顏悅色的說話,頓時更熱情了,笑著和顧元嘉說著中山書院的各種小道消息。


    當然,這些消息,不乏有中山書院夥食難吃的消息。


    更為這個消息添上了一點可信度。


    他們都是土生土長的南陽府人,對於中山書院,可比顧元嘉這種偏遠地區來的人更知道一些消息。


    大叔太過熱情,完全沒有發現顧元嘉在聽到他們隻來這個擺一天之後頓時有些傷心。


    顧元嘉有點奔潰。


    這中山書院的飯到底有多難吃啊!


    連這些小攤都知道!


    他未來三年不會瘦成幹柴棍吧!


    吃完午飯,顧元嘉在書院附近閑逛了一下。


    還是那句話,為了不在爬一次山,他一直都沒有下山。


    很快就到了下午的考試時間。


    還是露天考試。


    因為下場考試體量特別大,隨著而來的就是考試時間也多。


    可是露天考試可是無法點蠟燭的。


    如果不能合理的安排時間的話,丁氏有不少的秀才一定會因為天黑崩潰。


    因為就算考試的時間長,但也不可能等著天黑了才收卷子吧!


    顧元嘉趁著天色還早,這一次在滿是仇恨的眼神中交卷下山。


    考了一天,他也累了,不想迴家自己做飯,隻能找了一個小攤子,隨便吃了一點迴家睡覺了。


    腦子動了一天,他隻覺得精疲力盡。


    ……


    三日後,中山書院公布了所有考生的成績和分班名冊。


    閱卷還是很快的。


    因為,中山書院是招生時間最早的書院。


    這是為了方便沒有考上的學生還可以去參加其他的書院春招。


    再不濟,最晚時間的本府官學,也能碰上。


    不得不說,南陽府的書院在這方麵還是很有人性化的。


    一大早,顧元嘉還在溫暖的被窩裏,就聽見外麵傳來的熱鬧聲音。


    中山書院發榜的時間很準時,一大早就帖上。


    這對於期待成績的人來說,真的很不錯。


    顧元嘉確定自己能夠考上,所以在其他人提心吊膽度過這焦急的三天的時候,他吃好喝好每天都很悠閑。


    連發榜這一天,他都還是被外麵的熱鬧吵醒的。


    顧元嘉睜開眼睛,盯著白花花的窗戶看了一眼,然後閉上眼睛。


    耳朵裏有歡喜的聲音,也有失落的聲音。


    顧元嘉閉上眼睛不過幾分鍾,又睜開了。


    在用三秒的時間確定自己是無法睡上迴籠覺的時候,他慢悠悠的從被窩裏爬出來,穿鞋出門洗漱,在用昨晚剩下的雞湯,煮了一碗雞湯麵,吸溜幾下填飽肚子。


    顧元嘉這才用散步的速度往門外走去。


    此時看榜的人還有很多,但相比起參加考試那天看到的人要少了很多。


    可能都是沒能考上的,離開去準備其他書院的考試了。


    顧元嘉步伐優雅的行走在人群中,在離榜單不遠處停下腳步。


    前麵人就更密集了,他不好擠進去。


    也不想做擠進去這個不優雅的事情。


    不過……


    顧元嘉微微抬頭,偌大的榜單上,顧元嘉三個字在一眾名字中,唯一加黑加粗。


    視力比標準還要標準的顧元嘉,十米開外,就能看見自己的名字。


    顯然,他又考了第一名。


    害!他也不是每次都要考第一名的。


    可是實力不允許,他也很無奈啊!


    這就是實力啊!


    顧元嘉勾起嘴角,悄咪咪的在心裏感歎。


    顧元嘉遠遠看見自己名字後麵寫著黃級甲班,剛入學最好的班級。


    點點頭,滿意了。


    得到結果,顧元嘉就想著離開迴家。


    但人群中傳來的聲音,讓他停下了腳步。


    “顧元嘉,這人是誰啊!居然考了第一名,好厲害啊!”


    顧元嘉點頭:沒錯,就是很厲害,小老弟有眼光。


    “這名字很熟悉,這次南陽府案首我記得也是這個名字吧!”


    顧元嘉:是我,是我,統統是我!


    “真的嗎?那這個顧元嘉是那方人士啊!這麽厲害,我定要結交一番。”


    顧元嘉撇嘴:謝謝不需要,哥隻想獨自美麗。


    “是啊!哎!對了,考試那天,那個兩場都提前交卷的人才是誰啊!你們有知道的嗎?”


    “不知道,麵生!”


    “這兄弟,真是差點害死我了,我才做了一半,他就提前交卷了,我差點就做不下去了。”


    “我也是受到影響,這混蛋別不是被考題難住,知道自己考不上,就故意提前交卷,就想著打擾我們吧!”


    “我看也是,如果真厲害的話,那麽快就交卷,顯然也答得不怎麽樣。”


    “就是,連陳兄都沒有提前交卷,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家夥,我看也是自覺考不上,自暴自棄了。”


    “在理,在理啊!”


    “讓我知道這混蛋是誰,我非要給他點顏色瞧瞧了。”


    顧元嘉鼓著臉,瞪著這幾個背後說他壞話,還這麽理直氣壯的。


    還想要給他顏色看看?


    哼!


    敢來,我讓你們知道什麽叫做花兒為什麽這麽紅!


    這次你們人多,而且在大庭廣眾下,不跟你們計較。


    下次!哼哼!


    顧元嘉對著他們背後翻了一個白眼之後氣唿唿的離開了原地。


    迴到家,顧元嘉把這個好消息寫信告訴給顧家人,想了想,又再添了一封,一起花錢寄迴丹陽鎮。


    謝夫子好歹費心教導原身一番,對他也很關心。


    好消息自然也要告訴他一聲。


    ……


    榜單貼出來之後,榜上有名的學生,就可以好好準備一下,明日就可以前往中山書院報名並辦理入住。


    要不說中山書院是南陽府學子最先考慮的學院呢!


    就憑前三名可以免學費這件事,就夠吸引人的了。


    而且,中山書院也是南陽府各大小書院中,考試最多的一個學院。


    而且每次考試前三名都有獎勵。


    顧元嘉當初首選的原因也在這點。


    他雖然不缺錢,但是來由不能告訴顧家。


    他又不想天天說自己抄書賺錢,這樣家裏人會擔心他因為抄書賺錢,而枉費了讀書的時間。


    原身就是一個窮書生,學的也一直都是為了應付科舉方麵的書籍。


    至於書法,畫畫這些,他也就麵前入門。


    想要靠這些賺錢,也合理。


    顧元嘉在原身記憶裏找了很久,也沒有找到一下就能變很多錢的技能。


    所以,他也就沒有考慮太多。


    可是,中山書院有很多獎勵,而且人家也不來虛的,都是銀子獎勵,很現實,大家都很喜歡。


    特別是家貧的代表顧元嘉也很滿意。


    書中隻有黃金屋,這不就是?


    到時候就算寄錢,寄東西,這些都可以說是中山書院的獎金。


    顧元嘉也能側麵改善一下顧家的生活。


    簡單來說,他就沒有一點懷疑自己能拿不到中山書院的獎金。


    如此,顧元嘉也想開了,夥食差點就差點吧!


    他到時候多準備一點下飯菜就是了!


    新學年,新氣象。


    顧元嘉想著明天就要入學,就上街買了好幾套的新衣服,連要帶去書院的被褥他都買了新的。


    也不知道入學之後還能不能出來,點心買一點,這個零嘴買一點。


    顧元嘉覺得城裏就是一種魔力。


    就是那種,你身上的錢不花完,就走不了的那種魔力。


    他每次一想著買點東西,來到城裏,然後就停不下來了。


    買買買!統統都要買!


    顧元嘉包裏鼓鼓的,自然不會存在錢花完了迴家。


    他一般都是買累了,就迴家。


    逛累了,顧元嘉手上也再也拎不下了。


    迴到家之後,又是打包,這種裝在一起,那種捆在一起。


    中山書院不允許帶書童,顧元嘉也沒有想要買一個書童。


    如此,明天要帶進書院的東西,他都得自己拎上山。


    幸好他體力不錯,換了一個體弱的書生,非得讓人幫著帶上山不可。


    顧元嘉忙活了好半天,看著麵前兩個大包裹,三個小包裹,整個人陷入了沉思。


    要知道他都還沒有收家裏的東西,現在麵前的這些都是他今天才買迴來的東西。


    他有買這麽多嗎?


    顧元嘉繞繞頭,有些頭大!


    他是體力好,可是不是驢子啊!沒怎麽能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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